熙若的心仿佛被蝎子蜇了一下,原来婉珠姑娘这般凄苦,还不如自己有娘在身边,还有爹要找,她想起娘,眼睛也湿润了,她掏出过一条白手帕递过去,婉珠姑娘感激地看了一眼,垂下头。
“小姐愿意听奴婢的经历吗?”婉珠姑娘突然抬起头,问道。
“当然愿意!不要再奴婢奴婢的,很难听!”熙若用热情的眼神鼓励婉珠姑娘并让她改变对自己的称呼。
婉珠姑娘感激地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那年娘刚生下我,家乡就发了大水,爹娘为了我,被可恶的大水卷走,唯一的亲人叔叔把奴婢抚养大。七岁时,跟着叔叔背井离乡,走南闯北,靠卖艺为生,来到辽州城。后来,叔叔叫人欺骗加入冰魔教,奴婢才十一岁,没地方可去,也就跟了来。叔叔会一点祖传功夫,在冰魔教当了小头目。第三年,叔叔一次打斗中被人杀死,奴婢抱着叔叔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跟着别人后面埋葬了叔叔,从此就无依无靠!”婉珠姑娘的眼泪随着凄厉的语言滚滚下落。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听了婉珠姑娘的哭诉,熙若的眼泪也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又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离开?我做梦都想,可有什么办法?在这里连一只鸟飞出去都难!就算出去了,冰魔教教规严苛,捉回来也要被处死,好死不如赖活着,没有人敢冒这个险!”
“冰魔教教规有这么严苛?”
“只要加入冰魔教,生是冰魔教的人,死了也是冰魔教的鬼,没有谁敢妄想背叛!”
“自从跟着叔叔进了冰魔教,对只有十一岁的我来说,既陌生又冷酷,我仿佛是被折了翅膀的小鸟,失去了自由,更没有了快乐!我抱住叔叔的手,央及带我出去,叔叔总是摇摇头叹口气,没有答应我的要求。我知道叔叔的处境,他已经是冰魔教的人,没有挽回的余地,而我,外面一个亲人没有,走了叔叔放心不下,就干脆杜绝我要走的念头,让我参加冰魔教。叔叔是不大不小的头目,在清一色男人的世界里,没人敢把我怎么样。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因为随时随地都是野蛮的场面,男人们毫无顾忌的生活习俗把我变成空中飞来飞去的惊雀,整天慌里慌张,疲乏地寻找属于自己的落脚点。后来,叔叔死了,我也大了许多,被送到厨房给做饭师傅打下手,做饭师傅是个老头儿,姓丁,大家管他叫丁老头儿,没儿没女,为人挺和善,我无依无靠,就喊他爷爷,丁老头儿这一生缺少的就是亲情,也乐意我这样叫他,有了爷爷的照料,我又熬过几年。”
熙若静静地听着,陪着婉珠姑娘掉眼泪。
两个人都在一种悲恸的情绪中沉浸着,熙若道:“我要逃出去了,你怎么办?慕容俊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但我现在不怕!只要小姐能逃出去,我就是死也满足,毕竟在临死前为自己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婉珠姑娘凛然道。
熙若呜咽着道:“婉珠姑娘,我怎么忍心让你替我死,没有别的出路,咱们一块儿逃,若逃不出去,就是死也死在一起!”
两双泪眼对视着,在这冷酷的环境里,两个姑娘的心紧紧系在一起,命运也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