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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2天:曾经的那段婚姻

第二天是周末,解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窗外阳光明媚,又是一个好天气。解婉抱着抱枕窝在被子里赖了会儿床,终于还是不忍心在床上浪费这么一个好天气,穿衣服起床。给自己简单做了点儿早餐,又心情很好的把床单被套全给换了,和昨天换下来的脏衣服一起扔进洗衣机里慢慢洗。

这边自己挽起袖子,把租住的小屋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一直干到下午2点多,才全部打扫完。把洗好的床单、被套还有衣服纷纷晾好后,解婉捶了捶腰,望着这几个小时的劳动成果,表示很欣慰。

自从决定离婚那会儿开始,解婉就搬到这里来自己一个人住了。与贺天齐结婚这么两年,总是出现这样那样的状况,以至于两人根本没有存下什么钱,原本准备付首付的十万块也被贺天齐做生意给赔光了,因此这么两年来,解婉和贺天齐都一直租住在二环边的一间小出租屋内。房子很小,只有45平的一个单身公寓,倒是厨卫齐全。刚结婚那会儿,两个人感情还挺好,虽然贺天齐的生意没有什么起色,一个月下来也没多少钱,但是两个人的日子还是过得有滋有味。可是不出半年,贺天齐的生意越来越惨淡,从那个时候开始,贺天齐的脾气也越来越大。起的也越来越晚,生意也更是撒手不管。解婉那阵儿在一个私企上班,每天7点起床,做好早饭自己吃完,把贺天齐的份给放在锅里用热水热着,自己赶在7点40的时候出门坐公交车去上班。有时候下午下班回来,发现贺天齐还在床上躺着,要不就是看电视,要不就是玩游戏,而吃了早饭的碗就扔在洗碗池里泡着。看见她回来,贺天齐往往头都不抬一下,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回来啦,我饿了。赶紧做饭吧。”

现在回想起来,解婉都想不明白那会儿的自己为什么脾气这么好,常常是换了衣服就赶紧去洗手做饭,虽然心里会有一点儿不舒服,往往过不一会儿,贺天齐说两句好话就消气了。换了现在的她,真的是分分钟摔门就走。只能说,一脑门扎进自以为是真爱幻觉里的女人智商绝对是负数。不过就这样的日子也没过太久。随着贺天齐生意到惨淡收尾,他就彻底地过上里失业在家游手好闲的日子。最开始解婉还打算着让他在家休息一阵,调整好之后再出去找工作。结果后来贺天齐就开始沉迷游戏。成天守在电脑前,也不出门也不找工作,甚至开始一笔一笔的往游戏里投钱。解婉劝过几次,他都无动于衷,再多说几句,贺天齐就会火大的发脾气“我之前那么辛苦,现在玩玩游戏休息一段时间怎么了!!”。之后两人之间便多了很多争吵。起因无外乎是一些家庭琐事争吵。

结婚第二年,贺天齐依旧守在家里,却在玩游戏之外又多了一件坚持的事儿:让解婉怀孕。

当他第一次向解婉提出“咱们要个孩子吧”的时候,解婉其实是高兴的。她以为贺天齐这是想通了,准备要个孩子,然后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可是在解婉问他接下来打算干什么的时候,他却说,想再歇一段时间,然后继续做生意。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可以让你用作启动资金的钱了,而且,如果我真的怀孕了,到时候至少一年半不能工作,你如果没有稳定收入的话,我们连养活自己都困难,还能拿什么来养小孩呢”?解婉趴在贺天齐身旁问他。

“这有什么,多养一个孩子能多花多少钱?钱多有钱多的养法,没钱有没钱的养法。到时候我生意做好了,你还上什么班,专心在家带孩子就行了”。贺天齐信誓旦旦的回答说。

可是解婉的心却渐渐沉了下去。身边这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样子,变得有些陌生,再也没有以前那踏实可靠的样子,变得浮躁、虚荣、不思进取。

解婉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改变贺天齐,至少可以将他变回他原来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解婉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说去取钱的时候记错密码,atm机把卡吞了,家里要用钱,问解婉能不能先转点儿钱到爸爸的卡上,他们一会儿去银行柜台取。解婉问清楚atm机的位置,这边让同事帮忙打电话给银行。那头安慰妈妈让她别着急,自己马上就转钱到爸爸的卡上,肯定不耽误他们办事儿。结果,解婉在转账的时候却被提示卡上余额不足,当时没太关注是什么导致的,只想着赶紧把钱给爸妈转过去。于是找同事借钱先转给解爸爸。等到妈妈打电话来说取到钱了,解婉才回过神来,登陆网银查自己银行卡上的交易记录。

一看,却被气的够呛。网银交易纪录显示,从一个月前开始到现在,总共一百五十多笔消费纪录。最小金额80多元一笔,大的金额200多一笔,前前后后总共花了接近两万块。再打银行客服电话查消费去向,得到答案是用于某公司游戏充值,而贺天齐玩的游戏正是这个公司的。解婉气的手都在抖。贺天齐说暂时不想找工作,想在家里休整一段时间,她信了。说只是消遣玩玩游戏,不会花太多钱,她也信了。这笔钱是解婉省吃俭用快一年好不容易存起来的,原本是准备存够5万就转给父母。解婉父亲这几年心脏不太好,一直没去做专业检查。解婉知道父母是不舍得花钱,当初她和贺天齐结婚,爸妈给他们办婚礼就把多年存的钱基本花的七七八八不剩什么了,婚后父母也知道贺天齐生意一直没有起色,就总想着能多存点儿钱,预备着以后解婉生小孩,他们能有钱多帮衬解婉一些,因此,就算父亲好几次心脏不舒服,都只是去医院拿点儿药吃吃,没有好好做过具体都检查。解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和贺天齐也说过这事儿。最后想来想去,只能是自己存一些钱拿给父母,他们看到自己过的不错,并不缺钱,估计就会放心很多,到时候自己再劝父亲也能劝得动了。

却没想到,贺天齐竟然把这笔钱花的干干净净。

他明明知道这笔钱是准备做什么用的!!

明明知道这笔钱对她来讲多么重要,关系着解爸爸的健康。却还是花了。一时间解婉心里充斥着愤怒,和对这份感情的犹豫。无论平日里两个人有再大的矛盾,解婉都可以让步,毕竟她是喜欢贺天齐的。可是,事关父母,解婉却像是被触到了逆鳞一般,以前不知道被扔到哪里的智商又被找了回来。回顾结婚以来到现在,两个人争吵地越发厉害。她苦口婆心地劝贺天齐出去找个工作,踏实过日子,哪怕两个人少赚点儿钱,只要他肯上进,自己是完全不介意陪着他过苦日子的,至少还有盼头。可是在贺天齐看来,解婉这么积极的催促他出门工作,是嫌弃他没有钱,就更加不愿意去找工作。用贺天齐的话说“出去找工作还不是给别人打工,累死累活一个月就那么几千块钱,还不如给自己干,自己当老板,时间自由,赚的钱都是自己的,还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你”。可是说是这么说,贺天齐依旧天天宅在家里,没有一点儿重整旗鼓准备东山再起的迹象,反而更加沉迷游戏。

这天解婉在公司待到很晚才回家。她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一言不发地想了很久,从与贺天齐相识一直到今天,期间经历过的所有全部都回忆了一遍。回想的越多,越是督促她下定了离婚的决心。

那天回家,解婉打开门看见贺天齐依旧守在电脑前玩游戏。屋里开着电视,家庭肥皂剧的声音混合着游戏里的音效显得整个屋里很嘈杂。看见解婉开门进屋,贺天齐抬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招呼一声“你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晚饭我吃的泡面,碗还没来得及洗,你一会儿记得洗了啊。”

解婉正在换鞋,听见他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后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换好鞋放下包直接走进厨房,打开水阀开始洗碗。水哗哗地流着,解婉一边洗着碗,一边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流了出来。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有一些沁进嘴角,咸咸的,有些苦涩。

随后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解婉给父母打了个电话,说了自己决定离婚的决定。电话那头的父亲沉默了很久,就在解婉以为父亲会反对的时候,却听到爸爸说了一句“姑娘,你想好了就去做吧。凡事还有爸爸呢。别怕”。听见父亲这么说,解婉在电话这头捂着嘴泣不成声。原本以为可以放心的父母,在这个年纪了还要替自己操心,自己也太不孝了。

哭完后解婉擦干眼泪,仔细地用粉底遮盖了自己眼睛周围的泪痕,随后回到办公室在网站上找了一间便宜的出租房,中午午休的时候赶过去看了房,和房东谈好之后就签了租房合同。之后的几天,解婉早上出门上班的时候就将一些自己的行李零零散散的带到公司,趁着中午午休的时候送到出租屋去。

最后,趁着贺天齐出门和朋友喝酒的机会,把自己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重要一些的东西收拾好,叫了一辆出租车全给拉走了。临走之前,把房间钥匙留在了客厅饭桌上。关上房门的时候,解婉最后扭头看了一眼与贺天齐一起生活了两年的地方,最后果断地锁上门,头也不回地下楼离开。

之后,便是与贺天齐长达3个月的拉锯战。最终,解婉放弃了两个人所有的共同财产,并且承担了一半、接近5万元的夫妻共同债务之后,终于换来贺天齐同意离婚的承诺。

在办完离婚手续的那一刻,贺天齐恨恨地对她吼:“你不就是嫌弃我没钱吗!总有一天我会开着豪车回来让你看看的,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那个时候地解婉看着依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坚持和他离婚的贺天齐一眼,一句话也不想说,转身离开了民政局。

那一天的阳光,也像昨天的阳光一样,灿烂得不像话。解婉迎着光走出民政局大门,觉得自己像是挣脱了一副沉重的锁链,那般轻松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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