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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转身的一瞬,我萧条的一生

那晚,顾怀城终是没去“陌上倾城”,聪明的毛若涵岂会勉强有些不悦的老公,她很愿意在家解决两个人突生的小小意外……

马上临近新年了,L城虽没有C城那么寒冷,但是终还是寒气袭人的。柳陌上最近有些感冒,头总是晕晕的,还时不时的咳嗽、发烧。但是她没有吭声,因为除了闻小白,她在这座城市找不到心疼她的人。而这个闻小白最近更是忙得焦头烂额,都好几天不见他的人影了。

今天这个晚上,柳陌上尤其不舒服。由于快到新年了,酒吧的人也不是很多了,所以她早早打烊了,也算是给三个店员放了个小假。

关上门后,她拖着沉重的身子爬上了三楼的卧室。她连衣服都没有脱,就钻进了被窝。电热毯的温度已经温暖不了她瑟缩的身体。她想起身找点药吃,但是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只能躺在床上任凭病痛肆意的折磨,她的心一点点的沉到谷底。自己这是在干什么?生命留给她的时间还剩多少她都不知道,而自己还在这任性的挥霍!那个曾经心疼过自己的人,已经不属于她了,她还在奢望什么?自己如此痛的同时,他又在哪里?他可还如从前一样,她稍有难过,他便感同身受?

柳陌上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往事千般,萦绕心头,她内心的酸涩和身体的难受,似乎要把她整个撕裂。她想,如果就这样死去,是不是会更好一点?那样她就可以不用再承受这些折磨!

可是,她还不能就这样死去,她跨越千山万水为了什么?不过是想再见他一面,再看一眼他灿若桃花的笑容,怀城,我想你……所以我还不能死!柳陌上在心底无声地呐喊着。

想到顾怀城她心里仿佛有了一种力量,她强支撑起浑身烧得酸痛的身体,然后一步一步往楼下走去……

顾怀城看着今天早早关门的酒吧,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这两天他总是看见柳陌上掩口咳嗽的样子,再加上她憔悴的面容,他的心不由得焦急起来,她该不是又病了吧?她的身体向来都不是很好,只是她总爱逞强,有病了也从不会麻烦任何人。哎,这个犟女人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正在顾怀城在这暗自焦急的时候,忽然看见酒吧的门缓缓地打开了,柳陌上摇摇欲坠地从里面走出来。她看上去非常虚弱,连走路都走不稳。她只披了一件银白色的羽绒外衣,一张小脸掩在被狐狸毛围住的帽子里,而一条黑色的修身小脚裤则被一双同色的狐狸毛短靴裹住了三分之一,此时的她看上去竟然有些像从画里走出的一只白狐,清绝而优美。

她面色苍白,额头应该还冒着冷汗,只见她时不时用手背擦拭着,她的眼神显得迷离而痛苦,一头性感的长发,被她慵懒地挽成一个松松的发髻,她看上病得不轻,只能靠在路边的一棵槐树旁等车。

L城向来是最难打到出租车的城市,街道的狭窄、拥堵造成了这样的一种畸形交通。

顾怀城很想上前把她抱在怀里,也恨不能再揍她一顿屁股,怎么过了这么久,她还不懂得照顾自己?可是他的脚步始终没有迈出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柳陌上无助的样子……

好不容易有一辆空的出租车过来,柳陌上拖着重重的步伐走上前去,当她把手刚伸向车门的时候,忽然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小青年不知道从哪冲了出来,抢先一步打开车门,这过程中或许是小青年不小心碰到了她,又或许只是小青年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产生的一股劲道,这竟让她有些失衡,所以就在出租车刚刚开走之后,她就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此时的顾怀城再也顾不得其他,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把柳陌上整个抱在怀里,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柔声地唤着她的名字:“陌上?陌上……”

这一瞬,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波涛汹涌,这个让他深爱过的女人又真真实实地在他的怀抱里,她虽清瘦但依然柔软如棉,她身上独有的气息让他觉得熟悉而温馨,他禁不住把她紧紧地搂抱在怀中,他无数声轻唤她的名字,他的泪也忍不住悄悄的滑落……

昏迷中的柳陌上,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好像被云轻柔的托起,她感觉很舒服,很放松,可是这云怎么这么温暖?这云怎么会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她努力地想睁开眼,想找到这味道的来源,可是自己竟是那么的无力,眼睛只睁开一点点缝隙,眼皮又沉沉地垂了下去。可是就这一瞬,她好像看到了顾怀城那张焦急万分的脸,她心像是被雷击了一样,惊颤而悸动。这张她梦了千万回的脸,这副让她梦萦魂绕的容颜,她的心一酸,一股热泪潸然流下,她好想摸摸他白皙的脸庞,可是手臂像被千斤巨石压住,怎么都抬不起来,她只能无助地一声声唤着:“怀城,怀城……!”随后,她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个梦,梦里有怀城,有她,有他们在一起时候的快乐,有他们分别后的忧伤,她总想看清楚他的容颜,却总是模糊了视线,她想伸出臂膀去拥抱这个爱入骨髓的男人,可是却总是触碰不到,她急,急得如在冰里火里,她饱受着水深火热的煎熬。她想大声的呼喊,可是嘶哑的嗓子又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好恨,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与怀城的身影渐行渐远,她忍不住痛彻心扉地仰天长啸……

“醒了,她终于醒了!”旁边有两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女孩高兴地轻声说道。

柳陌上幽幽地睁开的双眼,她看见自己躺在医院里,床边站着两个漂亮的女护士。

“我,怎么会在这里的?”她记性中,自己打到的出租车被人抢了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中的一个护士甜甜地笑说:“是一位先生送你过来的。”

“先生?”陌上模糊的记忆里忽然浮现出顾怀城的脸庞,“是什么样的一位先生?”

柳陌上的心犹如小鹿乱撞,她连说话的口气都带着微微的颤抖。

另一位小护士急忙接口说:“是啊,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叔送你过来的。”

柳陌上闻听,激动雀跃的心一下子冷却下来,她下意识的望了一眼病房的门外,忽然一个似曾熟悉的身影闪过她的视线,不过还来不及捕捉,就完全的消失在视野之外。

怎么看谁都像他呢?柳陌上不禁微微苦笑。

“护士小姐,那位好心的先生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我该感谢一下他的。”

两个小护士对望了一下,然后默契地说:“没有,那位先生把你送来就走了。”

还很虚脱的柳陌上并没有注意到她们的表情,于是有些遗憾地说:“好可惜,这样的好人不多了,真的想好好的谢谢他。”

两个护士只是笑了笑,然后嘱咐她几句就离开了。

柳陌上望着窗外的阳光,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日复一日,她的期盼也在单曲的循环着,怀城,你可感受到了我殷殷切切的想念?人的一生要经历太多的生离死别,有些离别往往将人伤得措手不及,都说人生何处不相逢,但有些转身,会不会真的就是一生的后会无期、永不相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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