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人走到了藏经阁最顶层,风行一笑,“这么久了,大师居住的地方还是没有变。”
“是啊,这些年,大师住在这里已经习惯了。”住持这般说。
“阿弥陀佛,前方就是了,小友自行去就好,老衲就送到这里了。”
“多谢。”
风行按着记忆里的方向走着,自从几年前有一天自己那神经的师父突然说要隐居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来过潍城。
风行在门外,听不见里面一点声音,没有敲击木鱼的声音,也没有念诵经文的声音,寂静的好像无人一般。
“阿弥陀佛,有朋自远方来,贫僧有失远迎。”苍老的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而来,又带着历经沧桑的悲凉,若是细细听去,又感觉什么都没有,都是看破红尘的空灵。
“大师的这句小友真是折煞晚辈了,晚辈不请自来,还请大师见谅。”对于这个天下人都崇敬的高僧,风行也是尊重的。
住持对风行与小友相称的时候,风行还是能当的起那个称呼的,但是如今了灯对风行以小友相称,的确是抬举了风行,毕竟这个了灯大师还是自己家师父的好友,辈分还是不能乱的。
“哈哈,当年你同你师父一起来此捣乱的时候,可不见你如此拘谨啊。”
面前的门突然自动打开,风行看着里面的景象,与那些高僧身着袈裟不同,了灯淡淡穿了一脸普通的褐色长衫,若不是风行知道这就是了灯大师的习惯,估计平常人都无法相信这就是了灯。
单单看长相,了灯大师长的还是很耐看的,虽然年事已高,但是从样貌上还能是看出年轻的时候,了灯大师也绝对是那种俊美非凡的人物。
风行想:一定比自己家的师父好看。
摸了摸鼻子,风行有些心虚的说。“那还不是年纪小不懂事么。”
风行突然觉得属于真正强者的威压正覆盖在自己身上,风行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都在打颤,但还是坚持着不屈膝。
过了半晌,风行的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湿,威压才散去。
“丫头果然不是池中物。”了灯大师赞赏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从前就觉得这个少女非常人能比,如今,更是显出了自身的光点,令万人敬仰。
经过刚刚的威压,风行觉得自己的武功卡住许久的瓶颈已经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看这样子,很快就能更进一层楼了。
风行恭敬的说“多谢大师指点。”
随后进了屋子,转身关了屋门,跪坐在了了灯的对面。
“云山倒是收了个好徒弟。”
“家师常常怪晚辈资质愚钝。”
“哼,你就别自谦了,你师傅那个老东西,没事常常在贫僧面前显摆自己的徒弟有多好,他对你满意的可是不能再满意了。”
风行摸了摸鼻子,一向知道自己家师父爱臭显摆,但是没想到都是拿自己去显摆的。
“你师父可好?”了灯看着风行,也觉得这个少女很好,自己也甚是喜欢。
“劳大师挂念,家师一切安好,如今家师不喜这凡尘俗世,已经在昆仑山上隐居了,若是大师不嫌弃,过段时间,大可去找家师。”
“你倒是孝心,给那老家伙寻了个好地方,免了这俗世的叨扰,不能否认啊,我们都老了,以后这天下可就靠你们新一辈的人了啊。”
“大师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有很多不懂的,都是要请教你们的,要说这天下是我们小字辈的,也不能否认,真正的基石是你们这辈子的啊。”
了灯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叹口气说“想当初贫僧与你师父年少同窗,后来外出闯荡江湖,遇到了韩苍之,三人拜了兄弟,想来,仿佛过了许久,又好像还是如昨日发生的一样,如今我出家为僧,你师父弄了个老顽童的形象,还有那苍之也避世了……”
风行知道,现在不需要自己说什么,了灯也是人,哪怕看破红尘,不问尘世,心中依旧有自己所挂念之事,如今这般说,只是想说而已,而风行,只要做一个很好的聆听者就可以。
“许久未找到下棋之人了,不如行丫头就陪老和尚我下一盘吧。”
“大师一点都不老,比起我家那个糟老头子,大师可是年轻多了。”拍了了灯大师的马屁,风行毫不介意的说了自家师父的坏话。
了灯从暗格中,取出了上好的白玉棋,清吹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尘埃,说“若让你师父知晓了你这般说他,一定会跳起来大骂不孝子的。”
风行摸了摸白玉棋子,不禁暗叹,这世人难求的白玉果然是好东西,不知道这一个棋子拿出去能卖多少银子。
“还是大师知道家师的性子,有此知己,可是他人一生难求之事。”
风行持黑子,了灯大师持白子,风行先行。
了灯紧接着下了白子,两人都未曾说话,寂静的空气中只有落子的声音。
两人下棋的速度都很快,几乎没有过多的思考就下了下一步,但是两人心里都明白,落子之前两人在头脑中都已经转了好几个思路,才走的下一步。
毕竟,落子无悔。
日头慢慢的向西方倾斜,红衣的少年百无聊赖的拿着个小树枝躲在墙角数蚂蚁。
本以为那个丫头进去找了灯会很快就出来,结果自己已经快等了两个钟头,那丫头还没出来,哎呀,脚都麻了,可是还没问那丫头叫什么,家住何方呢?
顾化耷拉个脑袋,憋着嘴角玩着树枝,活脱脱像一个被遗弃了的小狗。
随后小狗像是看到了肉包子一样,扔下手中的树枝,直奔目标而去,随后给了目标一个熊抱。
在之后,被“目标”不客气的扔了出去。
顾化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呲牙咧嘴的指着“目标”说“祁瑾,你谋杀啊。”
华生在后面,抽了抽嘴角,虽然已经习惯了这个场景,但是还是觉得很有笑点。
“见过世子。”华生行礼。
绛紫色的衣袍,宛若神袛,俊美的不可方物,如同天神降临,神圣不可侵犯。
祁瑾看着顾化,问“你在这里做甚?”
顾化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说“你都不知道,小爷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小丫头,特别有意思。”
“恩,然后呢?”祁瑾觉得顾化不像是那种轻易放走有兴趣的人的样子,并且能让顾化有兴趣的人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