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现场的碎片已经送来,法医对尸体的检测报告显示,肇事者近期曾注射少量吗啡,不像是用做毒品,也非是药品,从表面看动机不明。躺在医院的伤者是一名年轻男士,或者说是一位成功男士,从他的穿着可以窥探出他的财富和地位。
见到伤者之前,我一直认为这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故,但肇事者身亡却死死咬住我的思路,找不到任何根据。我决定去医院看看,另外还带上了两小袋碎片,虽然我看不懂为何这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也一同寄来。
“这碎片是什么?”我带着质疑的声音问道。
前面熟悉的背影并不颤动,而是低头缓缓回应:“你可能没有看完尸检报告,那是死者左手拇指指骨。显然车祸发生前肇事者刚经过一场打斗,断了的拇指被卡在前车盖,在连续撞飞停靠在路边的四辆轿车后,这家伙才撞上目前的伤者。沿路勘察,就发现了这两袋碎片。”
“还有什么发现?”我认为事实不只这些。
他回过头来,徐徐抬眼,又马上低下头去,向旁边看了看说:“这两袋碎片,不是同一人的骨头。”
“大春,我想你搞错了,这次事故怎么冒出来个第三人……”
“不是第三人,是第四人。车内后备箱发现了一名被绑的受害者,检查无外伤,可能受到了惊吓,现正昏迷中。”
“这些在案件详情里为什么没有写?”我拿出文件,并说道,“而且事故被认定为蓄意谋杀,动机和推理过程也都没有,你们抛给我们科里的这么大的包袱该怎么背?”
他拿出一根烟,用一根现已见不到的火柴点燃,抽了一口说:“对不起,但我也没办法,上边要求尽快处理,限期一月,谋杀案能调动的资源最多,所以我们权衡后商议先认定后调查。”
“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我淡淡地说。
“是啊。对了,让你见一见伤者吧。”
门,推开。“他的家人呢?”我环视一周,空荡荡的感觉让人身体发冷。
“都在国外,不过我想你见到他一定会惊讶。”
果然,虽说额头和下巴被绷带包裹着,但这张清秀的脸庞却无比熟悉。“木一……是木一吗?”多年没见,我以为他去了南方,没想到……
“这是最令人想不通的,根据名片信息,他叫赵龙一,赵氏科技集团的老总,现年三十。两个人面貌如此之相似,太过少见,也许是时候该拜访一下我们这位老同学了。”
“你知道他在何处?”
“我也是机缘巧合得知,我的一名线人曾在一个小镇做心理咨询,他很佩服给他治疗的那位医生,并且无意中透露了那人的姓名。”
“那我们……”
“头儿,她醒了!但情绪很不稳定,又打又闹,医生们都束手无策。”
“要你们干什么?平时怎么训练的,连一个小姑娘都应付不了!”
“头儿,我们都不敢,怕……”
我疑惑地看着跑来的小刘摸着后脑勺的样子,“怕什么?”
“这个……头儿,我……”
“是这样的,樱。”大春凝视着我,似乎有更大的秘密不曾透露,“沉梅,她疯了。”
事故的第三人是沉梅?她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为什么从没注意过她的精神状态?一连串的信息和疑问让我身体渐渐变得无力,眼前一昏,只记得大春的手臂从后面扶住了我双肩。
第二天早晨醒来,窗外是连绵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