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十七岁的我,没有父母,没有朋友,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我不是天生的孤儿,我在五岁前也拥有过一个美好的家庭。
温柔漂亮的母亲,虽然严肃但很疼爱我的父亲,这些普通人都能拥有的事物在我看来却是世上最重要的珍品。
不止一次,我希望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孤儿,至少这样我不用尝到失去一切的感觉,毕竟只有失去了的东西才知道到底有多珍惜。
记得那是圣瓦伦丁节的前一天,还健在的父母带我去附近美丽的水晶湖畔游玩。
我很开心,在月光下闪耀着光辉的湖水,看着父母那喜悦的神情,和一群和我同龄的孩子一起玩耍,让我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接着,事情改变了……
在月亮升到正上方时,一个身高大约是190cm的男人出现了,他穿着好像是工作服的蓝色衣服,脸上带着曲球棍面具,稳稳当当的步伐让人感觉到了阵阵的违和感。
有人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这个人手上还提着一把不断地滴血的大砍刀。
现在可不是万圣节,没人会在情人节的前一天吓人。
大声的向他质问着,那人依旧沉默,他好像是一个哑巴,只是安静的继续前行。
但在水晶湖畔游玩的好像还有一些不良青年。这些人拿出了手枪对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嘴中还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枪口抵着那人的心脏,说的大概是让他快滚什么的。但那人依旧是沉默的。
旁边的人在劝说他们不要那么粗暴,认为是吓到那个人了。
其中一个青年一脸痞气的回头对着群众说了些什么,然后……
他的头被削飞了。
青年们发出了一声尖叫,手指下意识扣动了扳机,子弹形成了薄弱的弹幕全部射在了杀人者身上。
然后……
他们都死了。
那个杀人狂在吃了一堆子弹后,仍然沉默着向群众走来。
此刻才反应过来的人们尖叫着四散。父亲也把我扛在肩上和母亲一起逃离了这里。
在家中,几乎吓尿的我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机械般的被母亲洗澡,换衣。直到她把我放在床上,熄灯让我睡觉时,我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我这次真的尿了出来。
母亲无奈的换了一条床单,坐在我身边不停地安慰我。
声音还在颤抖,我拽着母亲的袖子让她讲故事,不然我睡不着。
母亲笑了笑,拿出了故事书趴在了我身边。
听着母亲的声音,我感到情绪渐渐平稳,在我快要睡着时母亲的声音停了。
不满的嘟起了嘴,我认为母亲应该在我完全睡着后再停下来。
转头……,血染红了床单,母亲被砍成了两半,而下手的,就是那个在水晶湖畔的杀人狂。
他现在就站在我床边,手上仍提着那把大砍刀,滴着血……
恐惧剥夺了我的理智,不停地向后挪动,嘴中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颤音。
他挥下了砍刀,恐惧导致骤停的心脏带来了窒息感,头晕目眩的我后仰着倒了下去。
我很幸运,那时我退到了床边,身体摔到了床底下。
砍刀砍去了我的左脚,但疼痛唤醒了我的理智。
没时间抱着脚在地上打滚,我嘶吼着用失去脚掌的腿冲出了房间。
我家门的隔音效果非常好,直到我冲出门外,听到惨叫的父亲才赶了过来。
看到我的惨样,父亲猛地冲了上来按住了我的双肩,询问着发生了什么。
那时的我再怎么早熟也只是个小孩,我哭了出来,要知道在小孩子的心目中父亲永远是最强的。
泪眼磅礴的我刚想诉说母亲的死去,就惊恐地盯着不知何时出现在父亲身后的杀人狂,手中的砍刀已经高高举起。
“……,……逃!……!!”
只说出了一个字,我便感到撕裂般的疼痛。
父亲被从背后斩断,我身上也留下了同样的伤痕。
可能是因为刀不够长,我没有被砍成两截。但伤口仍从左肩一直切到了右腹。
鲜血像涌泉一样喷了出来。
……我
要死了么?
……
…………
………………
睁开眼睛,我看到的是纯白的天花板。
为什么我还活着?
对着在我床边的的医生,我这样发问。
“如果是一般人就死定了!那一刀保证会把心脏砍坏!但你小子运气好,心脏居然长在右边!真是奇迹啊!”
奇迹!?只有我一个人活着算什么奇迹,还不如死了算了。
但是现在的我根本动不了,当然无法做到自杀这种剧烈运动。
后来,我理所当然的住进了孤儿院。
可是……
因为父母的死而导致我的脸上失去了笑容,从来不会笑的我成了孤儿院的异类。父母双亡而我却活下来的情况让他们视我为瘟神。几乎每天都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打我一顿。
我一直在忍耐,可他们的殴打越来越严重,最后甚至用上了武器。而孤儿院在这方面却毫无反应,大概他们也认为我是个瘟神吧。
但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当一年后他们在暴打了我一顿后又想要将我从二楼扔下去的时候,我爆发了。
我抡起一直拄在我左手边的拐杖向他们身上砸去。
那时的我好像是失去了理智。
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几个人全被我送进了医院,甚至有个人被我当场打死了。
后来这件事被曝光了,事情闹得挺严重的,孤儿院出钱治疗和埋葬,我则是因为未成年人且是自卫杀人而无罪释放。
可是后来,我差点被打死在了孤儿院。
出手的是院长,理由是因为我浪费了他的钱。
我敲掉了他的牙,他无法真正杀死我,毕竟在这一段时间里,孤儿院和我都出名了。
然后我开始对别人进行施暴,仿佛要将他们在我身上进行的伤痛还给他们。
那时,我变成了孤儿院中人见人怕的存在。
三年后……十岁的我被领养了。
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毕竟……
哪个人会瞎了眼来领养我?!
当我怀着这样的想法去看领养我的人时,我发现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妇。
大概是院长隐瞒了我的心理情况吧。
然后,因为有巴不得把我送出去的院长,所以我在当天下午就入住了这对年轻夫妇的家里。
在那里我不仅多了父母还有了一个名为艾利克斯的哥哥。
刚开始我和这个家格格不入,但在新家人的不断协调下我渐渐的接受了这个家,性格也慢慢的开朗起来,他们还在我的左脚处装了一个按有避震器的义肢。
我很高兴,这样我又能重新奔跑了!
而且我还经常去健身房锻炼身体,加上小时候一直练出来的打架技术,我觉得自己一个打三个还是可以的。
然而快乐的生活持续了五年,崩坏了。
这一天,我和艾利克斯与他的同学老师们一起坐飞机去巴黎,而刚上飞机艾利克斯就像发疯了一样大吼着,说是飞机会坠机,机舱内一片混乱。
混乱中艾利克斯和其他7名乘客被赶出了机舱,其中包括他的弟弟(我),他的朋友比利和托德,一个名叫克莱尔的女同学,及曾与艾利克斯扭打在一起的卡特和他的女朋友泰莉,还有他们的女老师柳敦。
就当他们在为无法去巴黎而愤怒的时候,刚刚起飞的飞机在众目睽睽之下爆炸了。
我们对艾利克斯如此准确的预言既好奇又恐惧,此事还惊动了美国联邦调查局,艾利克斯却希望尽早忘却这场灾难正常生活下去。
但是,事情远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艾利克斯又不断产生死亡的预感,幸存者们一个个死于非命。
最后,看着好友们不断死去的艾利克斯几近崩溃,他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整整三个月,经过家人的不懈努力他终于肯出门了。
可是在他刚跨出门的时候,一块板砖向他的头砸去。
站在他身旁的的我扑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着足以砸穿人体的板砖。
冲击几乎将我拦腰砸断,但脊椎骨却已经断裂了。
在这几个月的灵异事故中又失去了一只手臂的我倒在了地上,生命的气息不断地消散,最后我看到的是在我的身旁哭喊的家人。
哈哈,能够保护家人一次了,这也不错吧。
眼前归于黑暗。
可是……
我却又一次睁开了双眼。
水!水!水!
四周全都是水!从呛到的那一口水来看,四周还是海水!
没时间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海里,这时的我只能不停的向上游动。可是不过我如何努力,头顶上的光亮却没有丝毫减少。
原本就没有吸气,甚至还呛了一口水的我很快就感到了缺氧。强烈的求生意识并不能给我带来氧气,于是我的大脑渐渐麻痹,手脚也开始失去知觉。
在水中晕倒就是死定了吧?
呵呵,终于要死了。我虽然不怕死,却不想无意义的死,但结果居然是这样死么?直接让我在保护艾利克斯的时候死去不行吗?非要让我意义不明的淹死?!
呵呵……
视线的最后,我好像看到了人鱼……
……
…………
………………
“噗哈!”
从水中冲了出来,我大口大口的吸着氧气,虽然对为什么又变成淡水的情况而感到奇怪,但我仍然觉得活着真好,哪怕是活的那么辛苦,那么不幸。
环顾四周,我尝试理解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然后我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这里是……水晶湖畔!!!”
猛然回头!
那个在我小时候杀了我父母,给我留下心理阴影,让我的人生开始不幸的人就站在那。
仍然是工作服一样的衣服,一样曲球棒面具,沉默的身影让我感到牙齿发颤,手中的砍刀已高高举起。
就像十年前那样……
狠狠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