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羌族昨天那名高大青年带着两名战士走了过来。他直接走到日旁身边,道:“彝族族长,今天是我们羌族的火焰节,晚上天黑后有盛大的篝火晚会。各族族长都已经差不多来齐了,晚上你也带着自己的族人参加吧。”
日旁点了点头,道:“谢谢您来相告,晚上我们一定参加。”
他们的交谈清晰的传入张昊耳中,张昊喃喃道:“篝火晚会?”他大步走到日旁身边,问道:“族长,火焰节是什么意思?”
日旁看了张昊一眼,道:“羌族是信奉火的民族。火焰节是他们族里的传统节日,也是每年最大的庆典之一。到时候会升起篝火,宰杀牲畜举行盛大的宴会,祭拜火焰的仪式。
张昊问道:“今天晚上这个火焰盛会,魔牛大神和蝴蝶大神有没有可能参加。”
日旁摇摇头,道:“应该不会参加,他们在我们南疆万族中几乎是接近于神的地位,普通族人是无法轻易见到他们的。”
张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傍晚,天刚刚暗下来,在羌族神山后,羌族人已经聚集在这里开始载歌载舞,羌族是东道主,这次火焰盛会至少有接近三万人参加。在空地中央,一个直径二十米,高达十余米的巨大柴火堆高高耸立着,显然这就是今天的主篝火。
在主篝火的正北面,是此次前来参加南疆族长会议的各族代表。各族族长加上他们的亲兵,也有近万人之多。
场地中那一个个木架子上的牛、羊、猪,甚至还有许多他们叫不出名字的野兽。健壮的羌族壮汉正在用长毛大刷子蘸着调料往这些动物身上涂抹,然后再转动木架,在火堆的烘烤下发出噗噗的声音,淡淡的烤肉香味另人食欲大振。宁远和尚站在人群中,早已经口水满地流。
日旁轻叹一声,道:“大族就是大族啊!像这样的宴会,我们彝族就无论如何也举办不了,单是那些食物已经够我们积攒几年的了。”
天空完全暗了下来,地面的火光点亮了南疆盛会。空气中弥漫着野火的气息,也弥漫着烤肉的香气,上千名羌族女子不断将各种食物拿到火焰盛会场地中。
宁远和尚坐在地上,有些迫不及待的问日旁道:“我说族长,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吃啊!我可忍不住了。”在彝族众人面前,在他们这二十多人面前烤着一只肥嫩的獐子和一只全羊,虽然对于二十多人来说,这些并不算多,但加上其他食物,也够了。
此时,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一名衣着鲜艳的羌族老者在上百名羌族战士的簇拥下走向主篝火堆前,百名战士一字排开,同时举起了手中的短刀。一时间,羌族所有的族人同时静了下来,他们看想那老者的眼神都充满了尊敬。
老者干咳一声,道:“羌族的同胞们,今天,是我们一年一度的火焰节,首先,让我们以最恭敬的大礼,祭拜带给我们光明的圣火吧。”他的声音表面听上去并不如何洪亮,但却清晰的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在彝族众人中的张昊听出,此人的修为已经接近了相当于霞举的境界。未见那老者做势,他背后的巨大篝火骤然亮起,红色的火焰顿时燃红了天空,整个场地都随之亮了起来。所有的羌族人都显得异常激动似的,一个个跪伏在地,不断的祈祷着什么,就连此次前来参加族长会的各族族长,也都带领着自己的手下向那篝火行起了鞠躬礼。
那老者恭敬跪倒在地,向篝火叩了三个头,才缓缓站起身,一脸的崇敬之色。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整个空地上跪伏在地的人没有一个发出一点声音。
“好,礼成。”在老者的命令下,羌族人才缓缓站起身,眼中大多流露出欢喜之色,显得极为兴奋。
老者道:“我以羌族长老身份,代表尊敬的魔牛大神,欢迎南疆各族族长前来参加我们此次火焰节盛会。各族兄弟不必客气,尽管享用我们的美味佳肴。”说着,他向篝火北面各族族长躬身一礼。各族族长纷纷还礼。老者举起双手,大喝道:“火焰节狂欢现在开始。”声音高昂直入天空,整个火焰节气氛顿时沸腾起来。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他们吆喝着冲向摆在前方的食物。
正当彝族的年轻人沉浸在节日的欢乐海洋中时,几个羌族年轻人走了过来,邀请日旁去参加族长议事。
“我一个人,现在过去吗?”日旁询问道。
“彝族族长,这是三位大神的命令。”来人语气很强硬。
日旁一脸无奈的跟自己的亲信说了几句,随着几个年轻人一同离去,在日旁离去后不久,三个彝族青年,也悄悄的离去,连夜奔回彝族,安排日旁交给他们的任务。
张昊发现了一些蹊跷,暗中追上了三个悄悄离去的青年,拦住三人,问道:“日旁族长让你们回去干什么?”
三人一见是张昊,尊敬的说道:“前辈,族长怕这次怕他被邀请去参加万族大会,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交代了我们立刻赶回族里,通知大家做好逃亡的准备。”
“是这样啊,看来日旁做了最坏的打算。我问你们,要是真的发生的战争,你们准备逃往哪里?”张昊认真的问。
三人目光茫然,摇头。
张昊心中已经知道了结果,但自己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同时,另外一边,在羌族一座灯火通明的大帐中,三个人站在一起,在他们周围,围着一群人。三人看着这一群人,眼神中似乎很不屑,突然,三人中一人开口说道:“各位族长,奉魔牛,蝴蝶,哮天三位大神的命令,南疆万族共同外迁。”
“什么?是三位大神的意思还是你们的意思?”底下有人发出了质疑。
“为什么,要外迁,三位大神没有给出具体的理由吗?”
“三位大神也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一句话,就让我们搬离世代居住的南疆。”
......
三人中,说话之人,很有耐心听完大家的牢骚之后,再次大声说道:“这是三位大神的命令,不听者,就是与我三族为敌。”
“你们三族现在强势,有没有把我们这些小族放在眼里,别忘了,神庙的大祭司还在,我就不信,大祭司会同意你们三族这样乱来。”
底下终于恢复了安静。
世界树神庙一直是南疆万族心中正义的代表,拥有无上的威信。有人提到了大祭司,所以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三人中,说话之人,听闻大祭司脸色也是冷青,而后冷笑着说道:“有人亵渎神庙,侮辱大祭司,羌族的勇士何在,将这些人全都绑了。”
说话之人,一声大喝,一群手持兵器的羌族勇士冲了进来。
“你们这样一意孤行,就不怕世界树的惩罚吗?”一片混乱中,有人破口大骂。
“我不管将来的事情,我只管现在的事情。南疆万族必须迁出南疆。”
听到这句话,一些人已经是心灰意冷,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张昊返回火焰盛会现场的时候,正赶上另外一场盛会。
那些反对迁出南疆的族长,全都跪在火焰盛会的大台前,他们身前都贴着侮辱世界树神庙,亵渎大祭司的罪恶行径的标语。
“杀了他们!!!”人群中有人高喊。更多的人脸色铁青,而一些看到本族族长不在那群人之列,心中顿时安稳。
三人站在台上,在他们身边跪着一些人。
张昊看到日旁族长也跪在台前,心中思量着怎么解救他。
突然,一声佛号响起,“阿弥陀佛”黄色的光芒的亮起,一声佛号,压住了所有的嘈杂之音。跪在台前的日旁眼中亮起了一丝光彩。
“不可妄言。”宁远的声音压住了那些高喊着杀掉台上那些人的声音。
“中原来的和尚?”四道身影并排出现,拦在了宁远身前。
“大师,你从中原远道而来,是来与我们为敌的吗?”一道身影说道。
张昊飘然上前,站在宁远和尚身边朗声道:“这位朋友,你误会了。大师慈悲为怀,只是不忍心再看到杀戮。”
“你又是谁?穿着彝族的服装,你们彝族族长因为亵渎了大祭司的威名,现在正跪在台上忏悔,你想去救他?”
张昊摇手说道:“误会,误会。”说完拉着宁远和尚往外走去。
“不能放他们走。”一道声音如同晴天霹雳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