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一二一,立定,别动了,要动喊报告。”谁说快十月的时候天气是凉的,哈尔滨简直冷,早晨新生一排排在寒风里哆嗦,正午又在烈日下罚跑。
学长学姐们说,熬过三天的军训就可以熬过三年的艰苦学习,别的学校军训一周的有,一个月的也有,而育英只有三天,那时的体考满分只有40分,不满30分,文化分再高也上不了,我很侥幸拿了37分。
“诶,你能坚持住吗?”柳译则站在我的旁边问我。
“别说话。”说的再小声也躲不过教官追风的耳朵。
“能。”我回答。
他没有回答估计是听到了。
“军训完,咱们去打游戏怎么样?”他又问。
“再说。”
“你们俩个怎么老说话!”教官站在我们的后面,吓得我差点尿出来,我天生胆子小,我没回家,我爸半夜也要给我留着一房子的灯,他就我这么一个孩子,吓死了咋整。
“出列,绕操场跑,休息了再停,跑步走。”离休息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那么长时间也能把我累死。
柳译则倒是一脸轻松,体考40分,他得了满分。
眼看休息时间就要到了,我也实在跑不动了
“快点吧,早点跑完早点休息。”他搓搓我的头,把我新剪的短发揉成鸡窝,当时我剪完他还笑了好久。
“你不行了,你先跑吧。”我跑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怪可怜,他也没有丢下我先跑,而是提着我的领子慢慢地一起跑。
我累趴在草地上,不管草有多扎人我都躺下去了。
“你还挺厉害啊,跑那么久都没晕。”他扭开矿泉水喝了一大口下去。
“快了快了”我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快晕了,他笑着没说话把我的水杯递给我。
“诶,别走过去,过去就死了,回来回来,沈知恩你傻呀!”我们五个穿着散发着汗臭还来不及脱掉的军训服在网吧里打着新出的游戏,其他人都对我们避而远之,只有我们自己之间丝毫不嫌弃对方。
“啊,死了死了,你个笨蛋,不知道来救我啊!”
“打个cf,你至于吗?这么贬低你善良的小同桌。”我白了他一眼说。
“柳译则你太不动得怜香惜玉了。”林麦也打开游戏,笑嘻嘻地冲我说:“知恩别担心,我替你报仇。”
“麦哥,坑死他,让他欺负知恩。活该”叶子把零食放在林麦的桌前犒劳他。
“嘣”的一声,林麦大笑说自己打死了柳译则。
“林麦你……见色忘友。”柳译则举起拳头要揍林麦,林麦嘚瑟的颠颠屁股。
“那么晚了,咱回家吧。”茗茗是我们五个人中的乖乖女,每天都准时回家。
“在玩一会儿,放松放松。”叶子说。
“要不咱在玩一会儿,一会儿你们来我家吃晚饭吧,我妈可喜欢热闹。”柳译则说。
“好啊,你们可真有福气,他妈做饭可好吃了。”林麦兴奋到拍手。
“啊,我还是回去吧,晚了我爸妈担心了。”茗茗背上书包走向网吧门。
“我和林麦先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我不太放心。”就这样我跟着柳译则去了他家,而他们三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阿姨好,我是柳译则的同学。”柳译则的妈妈长得很年轻,听说是个公务员,后来嫁给柳译则的爸爸就当了一个全职太太。
“你好你好,你们一定是好朋友吧”她说,没等我回答她又接着说:“除了小麦,我就没见译则把什么同学带回家,特别是女孩。”
我很喜欢和柳妈妈聊天,第一是可以知道柳译则很多小时候的糗事,第二是柳妈妈很亲切,让我想起自己的妈妈。
“我和你说啊,柳译则小时候可怕猫了,一看到猫‘哇’的一下就哭起来找我。”柳妈妈一边洗菜一边和我说,我和柳译则再给她打下手。
“妈,你怎么尽把这些说出去,不要在人家面前毁我形象好嘛?”
“后来长大点了,见到那只猫,就冲那只猫吼,吓得那猫上下乱窜。”柳妈妈丝毫不顾及柳译则,继续和我说,柳译则也跟着笑了。
“妈妈妈,差不多行了,再这样爸回来都没饭吃了。”
“行行行,你去门口等等你爸。”柳妈妈见柳译则出门,看着我嘴角掩盖不住的笑容。
“其实译则和他爸爸一样,话少,但是遇到喜欢的巴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给对方,阿姨不反对你们谈恋爱。”
“阿姨,我们……”我被柳妈妈吓得直结巴,“别担心柳叔叔不同意,他也喜欢译则能像其他男孩一样。”她打断我继续说。
“妈,爸回来了。”柳叔叔一看就是一个很得体的人,西装革履,脸上始终笑盈盈的。
“老柳,这是译则同学。”
“叔叔好。”我打了声招呼,他笑着点点头,柳妈妈抚在他耳畔轻轻的说些什么,他嘴都笑的合不上了,连声叫好。
柳译则走进房间换了一身衣服,白色的短袖和一件休闲裤,他不穿校服真的很好看,我却很喜欢他穿校服的样子。
饭桌上,柳妈妈一直给我夹菜,都没停过,直到柳爸爸说:“你这样会把孩子吓倒,以后人家都不敢来了。”她才停手。
晚饭后,柳妈妈把碗筷都给柳译则和柳爸爸洗,带着我去柳译则的房间。
摆设很简单,一张书桌一张床,一个衣柜,两个箱子里都是他小时候的玩具墙上贴着很多照片,很多奖状,没有任何一个东西是关于钢琴的。获奖的奖项基本都是三好学生,奥数竞赛,英语竞赛的。
“为什么你房间里没有关于钢琴的任何东西。”回家的路上,我问。
他顿了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对我说:“我们快点走吧,把你送回家我要回家写作业。”
见他好像不太想,我就没有继续追问了。
我掏出钥匙开门,冲他摆摆手,他笑着我走进了门,他在门前徘徊很久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