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彻天空的战鼓还在继续着,而人马还在厮杀着,当然,人还在死亡着。又过了片刻,钟瑾雯吩咐道:“好了,让他们都回来吧,今天就这样了。”
于是,鼓手也没有再作任何的停顿和犹豫,立刻敲起了鸣金收兵的鼓声,而那个旗令官也再次挥舞着手中的布巾,告诉着远方的兄弟们,你们的命算是占时的保住了,至于明天或者后天,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好了,让马龙先撤,赵成断后,一切要有序进行,不能让敌人反扑,我就先回去了,”钟瑾雯嘱咐着,让他们必须严守以待,不能因为敌人的失利而让他们功亏一篑,
副将和鼓手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们也相继向下面的人传递着这个消息,
钟瑾雯怕自己再停留下去,难免会让正在观战的三皇子有所察觉,就转身准备趁着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才好离开,
副将也知道钟瑾雯的顾虑,可自己早就已经是她的铁杆粉丝了,怎么可能会让她丢下自己一个人离开,就一面比划着,一面向她说道:“你等我一下,我把消息告诉他们,然后好送你回去,你也不知道将军府在哪里,要不然会到处瞎逛,”
钟瑾雯也觉得他说的对,的确,自己根本不知道这清凉城里的将军府在什么地方,要是到处瞎逛,等到回去,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呢,“好吧,我在下面等你,你下来就应该看得见我的,”
副将也点点头,继续指挥着城楼下的兄弟们,觉得他们应该听见了后,才向鼓手表示自己必须向下去了,
鼓手也庆幸着自己刚才的抉择,也感激着那个瘦弱的身影和这个同样优秀的统帅,他一个小兵当然不可能拒绝上司们的话,一面点着头,一面继续敲着手里的鼓槌,
正在酣战的赵成听到了鸣金收兵的鼓声,知道应该差不多了,连忙靠向马龙的方向,好掩护着他的撤退,
然而正在兴头上的马龙根本没有准备撤离的意思,依旧凶悍的向已经颓败的队伍砍杀着,
赵成看向刚才钟瑾雯他们的位置,也发现了没有了他们的身影,无奈的赵成只好向着钟政航的指挥台打着手势,
钟政航身边的旗令官虽然很郁闷,怎么,如今你们终于知道我的存在了,为何刚才却没有人看见过,可这个时候也不可能还敢计较这些,他连忙告诉着钟政航,
钟政航也看见了赵成的无奈和马龙的不顾一切,他不能为了一点点的利益,就任由马龙这个人的胡来,可如今这样的话自己不可能当着三皇子的面说出来,就用一种特别的手势告诉身边的旗令官,让他告诉马龙,要是再不听从命令回来,就不用再回来了,
旗令官愣了愣,也赶紧打着旗语,马龙身边的人看见指挥台上正在比划着什么,也赶紧提醒了马龙,看到连指挥台都发出了指令,马龙只好按下心里的冲动,有序的撤出了阵营,
不一会儿,赵成也毫发无损的从阵里出来了,后面是同样毫发无损也精精神神的同伴们,
走到刚刚还在挑衅的地方,看了看还在发愣的滕云国皇子凌楚汐一眼,眼眸之中的不屑一顾彰显无疑,然后准备带着狐假虎威的他们离开,
“等等,难道你们就这样走了?”凌楚汐也看见了他眼中的不屑,忍不住问道,
“怎么,你要是想要比试比试,可以,我随时奉陪,”赵成没有谁嚣张,只有更嚣张的藐视着一身贵气的凌楚汐,完全没有一点点平民与贵族之间的压迫感,
“不用,我可不是你们这些莽夫,只知道打打杀杀,我只是想要提醒一下,你们进去之后就不应该再活着出来,难道你们真的不管你们将军的死活了吗?还是说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胆小怕事之辈,进去一会儿就给吓出来呢,哈哈哈!”
凌楚汐也没有把赵成的这几句话给吓着,反而越发的猖狂着,故意继续挑衅着他眼中的莽夫们,
“哈哈哈,你放心,明天,我们就会来破阵,你好好的等着吧?”赵成大笑起来,然后看了看一脸惊讶的凌楚汐:“还有,回去把自己洗干净一点,不然阎王爷会觉得脏了他的地方,”
他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目视了好一番凌楚汐后,才嚣张的昂起头,连身下的马匹也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一身傲气,昂首挺胸的向属于魏武国的地盘走去,
一起的官兵们当然都听见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也感受到了赵成作为一个军人应该的气势,而这种气势也同样感染着他们,让他们也都昂首阔步的走着,根本没有一点战后的疲惫感,以及受伤的疼痛感,
如此一个让人闹心的场面让凌楚汐气得脑袋都疼,平时温文尔雅的面容此刻却有些扭曲的出现着,牙齿咬得咯咯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像一头即将爆发的狮子,
还是那名副官在身边,他试图尽可能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却依旧于事无补,只能摁下心里的惶恐,小心翼翼的劝慰着即将爆发的凌楚汐,“皇子,没事,他们不是说明天还要来吗?只不过让他们多活一天而已,明天还不是一样的全部宰杀了,我就喜欢看他们死了之后的样子,”
凌楚汐也回过神来,自己也已经见惯了战场的人,为何还是会被一个小兵给乱了阵脚,“就是,明天就让他们的死期,何必还计较他们没有底气的嚣张,看来,我还是太沉不住气,”又仔细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总觉得今天他们的全身而退让人心里就是不舒服,“对了,他们今天怎么可能都给出来了,是不是他们知道怎么破阵,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皇子,你想呀,要是他们能够破阵,何必等到明天,今天这样一鼓作气不行吗?他们一定是故意说来吓咱们的,要知道这个阵法可是国师亲自给布的,谁也破不了,是不是?”副将只继续安慰着心里不痛快的皇子,
凌楚汐也仔细想了想点点头,的确是这个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对了,刚刚那个人是谁,怎么我没有听说过,而你们却好像害怕他的样子?”
“皇子,你不知道啊,那可是我们的一个克星,只是已经有两三年没有看见过他了,还以为他已经回家了呢,他难道又回来了,不行,咱们可得好好的想想怎么对付他!”副将当然知道赵成的存在,毕竟,在前几年的交往中,赵成一直都是他们的阴影,就跟钟瀚颜和钟政航一样,是他们命里的克星,只要遇到他们之中的一位,就一切的功勋都化为泡影,说不一定还会成为他们的刀下亡魂,
“哦,他有那么厉害,我也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只不过一直都不知道,这样吧,先说说看,也让我了解一下他,从而,明天才更有把握,”凌楚汐也看见了副将眼中的惶恐,也看见了他的身体因为提到了这个名字而微微颤抖的样子,眉头忍不住的皱到了一块儿,心里很不舒服,忍不住问道,
于是。副将开始讲述着关于腾云国里所有将帅们的辛酸史,
当然,赵成他们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小插曲,他们昂起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向他们的兄弟们靠拢,当看见了前面马龙的部队后,连忙跟了过去。
两对人马一回合,将士们都激动的热情拥抱着,祝福着,他们根本没有谁在意给他们身上的鲜血已经凝固成了一层厚厚的泥浆,他们都在庆幸着自己的勇猛让自己活了下来,没有成为身上这血液的贡献者,
“王军,好呀,你小子还没有死,这下,我可以再同你切磋切磋了。”
“就是,张明,这下我们又在一起了。”
“对了,黄虎,你杀了几个?我告诉你,我呀,杀了,算了,你猜猜。”
“你这小子,杀了几个就嘚瑟,我呀,根本没有时间数,知不知道呀。”
“就是,就你这新兵蛋子,还是太嫩了一点。”
“什么嘛,我入伍已经三个月了,还是新兵蛋子呀?不公平。”
听着身边幸存者正在大声的说着,笑着,同认识的人分享着属于他们的狂喜和张扬,赵成感到很开心,这样的气氛才是一个军队应该的,他们上战场一样的嗷嗷嚎叫,可他们下战场后,又都是一群有血有肉的汉子,
马龙同样高兴万分,正在兴奋同属下激动的说着什么,应该是向他讲述着自己如何的英勇,如何的强悍,
果然,就是看见了赵成,也依旧没有阻挡他的痛快:“赵成,怎么样?爽吧?他娘的,就是痛快。”
赵成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还用手使劲的捶了他的胸口一下,来发泄心里的不满:“叫你收兵你怎么不收,害得我只好向少将军求救,不然,大家都被你害死了,”
“啊,是你这小子告的密呀,他奶奶的,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我,·····”马龙气得直想骂人,
“你还想怎么样?还是自己到少将军面前去领罚吧?我可帮不了你。”面对自己多年的兄弟,赵成指点了一些,
“我知道自己该罚,可你好歹让我今天再痛快一下也行呀,这几天把老子给委屈得。”马龙就是想着要是还能够再过个瘾,哪怕让自己干啥都行。
他们这就是典型的军人作风,虽然粗鲁,可也率真,简单,但也是军中最普遍的人,
这种人,就是一把尖刀,需要锋利时,他锋利无比,需要愚钝时,他就是愚钝得想一个榆木脑袋,
“你现在要是再不去,明天你可就错过了最好时机,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赵成说完,就准备离开,
马龙一听这话,有什么情况是自己不知道的,连忙拉住了他,低声求饶着:“好哥哥,给我说说,别让我心里直痒痒,行不,以后有啥事,你只需要说一声,兄弟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行了吧!快点跟我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