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缓缓低下头,安九盯着手里的保温桶,目光渐渐迷离,仿若专注,又仿若什么也没入眼。
开始还耀眼的太阳,此刻掩在云层里,安九的身影也完全掩在暗影之下。让人什么也看不见,却无端从心底生出一种无力的苍凉。
许久,安九转身离开,只有那僵直的动作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九儿,我不逼你,你只要知道我会一直爱你就好。“
“九儿,你心里有我么,哪怕一点点”
.....一幕幕,一句句,使得床上的人眉头紧蹙,轻晃着脑袋,额上不时擎出细汗。
“泽西哥哥,不要喜欢安九好不好。她不喜欢你,你对她那样好,就是块石头都要被捂热了。可你看看她,你这样了,她都没来见你。”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床上的人轻声呢喃。猛地睁开眼,双眼无焦距的盯着天花板。
阳台风起,一声声“不是”随着吹起的窗帘消逝在风中。
安九闭上眼,双手紧按住胸口,疼痛使她蜷缩成一团,上齿紧咬住下唇,硬是没有发出声音。
耳边一直回荡着李泽西的那声“好”。
闭了闭眼,伸手在床头摸索了一阵,拿起手机,编辑起短信:泽西,再也不见。
发送后,就像抽空了所有力气。其实,我们骨子里是一样的,最爱的不过是自己,即使我们表现得不一样,甚至截然相反。
像是想起什么,猛地起身,让助理定下最近一班去美国的飞机,然后收拾起东西,赶往机场。直到坐在飞机上,安九才整个人失了所有力气。
(二)李泽西述
看着那条短信,我恍惚间感觉似乎心空了一块。到了安九家后,到处都没有见到安九的身影,恍惚间又回到安九的卧室。入目的是凌乱的床,还有那隐约可见的水渍。抬头不经意间看到床头柜上的保温桶,有种直觉,只要走过去,就会知道答案。
当反应过来时,我已颤抖着打开了那个保温桶,冒出来的水气朦胧了我的眼镜,取下眼镜,看着里面的汤,我抱着手里的保温桶哭哭笑笑。
想起和安九的一幕幕。
“九儿,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好不好?”
那时的安九无视般从我身边擦身而过。
之后我总是以各种方式追求她,送花、偶遇,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
有一天,安九主动找到我,那是她第一次主动找我,我欣然应约。
安九看了看我,开口道:“李泽西,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会喜欢你的。”然后转身离开。
我对着她的背影说道:“九儿,我不逼你,你只要知道我会一直爱着你就好。”
安九的身影顿了顿,还是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
后来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变着法儿的追求着。身边的人还有她身边的人,都说我太痴情,总是会帮着我正面侧面的撮合我们。
在我看来,安九似乎还是那样,似乎就像姚栀说的那样无心,怎么也捂不热。
终于有一天,再也压抑不住,我开口问她:”九儿,你心里有我么,哪怕一点点?“
她什么也没说,只静静地看着我,那眼神当时的我,只执着于要她开口,现在想想,那样复杂的眼神,我怎么就忽略了呢。
后来的后来,我已经不愿想起,放下保温桶。
我动用各种力量,疯狂地寻找安九,可都没有消息。
呵,九儿,你可真狠心。
游荡在这个城市,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安九的家。在这个还残留着安九气味的房子,走到书房,拿起她最喜欢的书,无意识的翻看着。一张掉落的纸条吸引了我的注意。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背面却是我的名字,那一刻,极致的悲喜交织,加上几日的不眠不休,我昏睡过去了。
醒来时,看着周围的环境,想着该是在医院。
耳边是姚栀惊喜的声音。然后絮絮叨叨的说着安九是个狠心的女人之类的。
是了,身边的人都这么说她,特别是我追求她的那段日子。
现在想想,那天我答应姚栀不再喜欢安九那一刻的放松和解脱,我们骨子里是一样的,和安九冷漠外表不同的是,我的表象是深情。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或许更卑鄙。
我没有再去找她,即使我还总是会想起她。因为我知道,她是个决绝的人。她不会希望我再出现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