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吃着盘中的糕点,不时抬头看一眼台上正在表演的闺秀小姐们。琴棋书画几乎转了好几轮。
吃到最后一块的时候,她有些愁,这块吃完了自己可吃什么呢?天晴称病没有来,她实在是无聊得紧。忽然就听到有声音通报:“广平王,永安王,恒山王,长兴公主到!”
她被这一长串的名字一惊,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贵妃笑道:“都来了,你们几个可是一点热闹也不放过。”
广平王道:“儿臣与三弟,五弟一同进宫探望母后和母妃,听闻这有一场赏花会,就上赶着讨些花茶喝。”
贵妃道:“倒是正好,你们几个赶紧坐下,我正看到兴头上呢。”
端木言今日身穿宝蓝色长袍,显得越发俊秀,宝蓝色很适合他。他的目光快速从玉清这边略过,眼角带了一丝笑意。
玉清觉得脸一红,将糕点全塞进口中。
他眼角的笑意更甚。
秦婷婉表演的是水袖舞,这种常见的舞蹈精髓是在女子身段的婀娜上,也博得了一阵掌声。
端木言对这种宴会一向不感兴趣,表面上平静无波,嘴角还带了一丝笑意,但心里特别不耐烦。
可今日的宴会不像往常那样无趣,萱萱坐在对面,时不时偷看一眼她,无聊的歌舞仿佛也生动起来。
眼见这表演快到了尾声,玉清也稍稍打起了精神。
贵妃揉了揉太阳穴,道:“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今日的表演让本宫大开眼界,那现在就开宴罢。”
贵妃还没说完,秦婷婉就站起来道:“启禀贵妃娘娘,赵萱萱还没有表演呢,萱萱妹妹自幼有神童之名,今日萱萱妹妹必定是故意藏拙,娘娘可不能忘了她呀。”
贵妃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玉清大感伤脑筋,这个姑娘怎么不会察言观色,要找自己的麻烦,也需看准了时机啊。
贵妃让她坐下,道:“如此说来,倒是我疏忽了,哪位是赵萱萱?”
玉清见躲不过,只好站起来道:“回娘娘,臣女名为赵萱萱。”
贵妃瞧着她道:“你想表演什么?”
她有些头疼,思索了半响,实在没找出什么合适的才艺,便道:“那臣女弹一首曲子吧。”
玉清曾去司琴仙君那里小住了一番,学了一段时间的琴艺,耳濡目染的,弹得还算不错。可是她来到凡间,再也没专门习练过,被李芸逼着学了一段时间,还是应付差事。
她临时就开头范可儿谈的那首曲子略改了一番。也不算出格,大概与范可儿在一个水平上,贵妃点点头道:“不错,今日统统有赏。”
玉清看了秦婷婉一眼,她咬紧了嘴唇,惊讶又气恼。
这位大小姐可能是听说,玉清平日里惫懒,该学的一样不学,想让自己当众出丑吧,至于是听谁说的,玉清淡淡笑了声,刚才见朱琪过去请安了。
有个宫女在贵妃的耳旁说了什么,贵妃眉毛一挑,道:“还真是卧虎藏龙,赵萱萱的琴弹得不错,朱琪又是哪位?”
朱琪起身恭敬地跟贵妃行礼,道:“民女想表演一支天女散花。”
贵妃微微点头,算是准了。
朱琪踩着丝竹之音,轻快地舞了起来。
贵妃却皱起了眉头,道:“停!”
丝竹之音骤停,窃窃私语声也骤止。朱琪连忙伏下身子,吓得有些花容失色。
贵妃的神色有些不耐:“朱姑娘就穿着这一身跳舞?你的舞衣呢?”
朱琪有些怯懦地看了贵妃一眼,又遥遥望向玉清。
贵妃身边的嬷嬷道:“朱姑娘,娘娘问你话呢。”
朱琪这才瑟瑟道:“回娘娘,是……是民女忘记带来了,请,请娘娘责罚!”
贵妃却将目光放在玉清身上,道:“赵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玉清只好站起来,望了一眼朱琪伏于地上,瑟瑟发抖的身影,她这番做派,不知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便道:“娘娘请恕罪,小妹年幼不知事,冲撞了娘娘。”
贵妃娘娘凉凉道:“听闻朱小姐是赵学士恩人的女儿,寄住在赵府,京中谁人不夸一声赵学士知恩图报,如今看来,本宫倒是有些疑惑呢。”
玉清道:“臣女与琪妹妹平日里在府中,习些字画,做些女红,琴与舞,就是练来修身养性,并不精通,从未专门制作过舞衣,琪妹妹一时忘了也是有的,萱萱求娘娘责罚。”
贵妃冷哼一声,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
此时,长兴公主笑道:“哎呀,不就是一支舞吗,都是游戏,荣母妃不会计较的,荣母妃,对不对呀!”
一直沉默的皇后将长兴公主揽在怀里,也笑道:“宛宛说的对,荣母妃不会计较的,柳儿,你带朱小姐去换一身本宫的舞衣,那套粉色的,正适合朱姑娘穿。”
贵妃娘娘只好将脸色缓和下来,道:“既然皇后娘娘过和宛宛这样说了,这事本宫不再过问了,朱小姐去换了舞衣,再将舞跳完罢。”
玉清向着公主投去感激的微笑,她却朝着端木言努了努嘴,玉清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一阵感动。
朱琪换好舞衣,款款而来,这颜色的确很适合她,显得娇艳无比。
广平王站了起来道:“母妃,儿子此刻有些技痒,想为朱姑娘伴奏。”
广平王今日着一身白衣,朱琪着粉色舞衣,站在一起颇有几分神仙眷侣的意味。
座下已经有人开始议论纷纷,广平王身居高位,手握重权,相貌也不差,恐怕是在座很多小姐的意中人,如今被朱琪抢了先,她们心中自然不痛快。
玉清叹了口气,这场关于皇位争斗,恐怕已是躲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