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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回忆

在这个处处洋溢着节日气息,人人笑容满面,互祝新年,走亲访友之际,我却是想起了一些难以忘怀的往事。

可能是一些温暖一旦失去,便再也无法找到,此时,我没有丝毫的欣喜,有的只是哽咽在喉的心酸。

母亲在我11岁那年,便不幸离去。

过往的记忆只要拾起,便会源源不断,瞬间占满整个脑海,让我沉浸在过去之中。

当老师问我要不要请假去看望一下母亲之时,我居然笑着说“不用了,我还要上课呢”。可能是因为突发状况,当时幼小的我无法接受,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那时的行为也许便是逃避最为直观的体现。

但我还是去了。

母亲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来看望她的人个个脸色灰暗,而我却没有丁点的悲伤。在那个时候的我眼中,妈妈只是生病住下院,很快就会好的。

另外一个病床的阿姨给了我一根香蕉,我接了下来,然后安静地吃掉,根本没有读懂她那时眼中,有些模糊的东西闪烁的含义。

之后,我便一直沉默着,静静地观察着大人们的一举一动。

医生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父亲的脸上愁云密布,不时地询问医生,显得异常焦急。最后,他也变得和我一样沉默。

然后,姥爷把我叫了出去,说了一些我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的话后,又将我领进了病房。

这时,我看见妈妈握紧了姨妈的手,紧接着,便一头躺下,闭上了双眼。

而我,却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就算是母亲在我眼前去世。

我是和母亲的遗体一道回家的,当时我就坐在她的旁边,没有掉一滴眼泪,心中只充斥着怀疑,但一看到盖着白布的妈妈,考虑的也只是“我以后要没有妈妈了吗?我爸打我的时候,我应该怎么办啊?”

接受了之后,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我真的没有妈妈了!”

这段路程很长,回到家时,我已精疲力尽,目光呆滞,站在房间一侧,静静地看着忙碌的人群。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家里突然多了这么些人,不适应也理所当然,但我这般麻木的表现,没有人会去在意,他们只是在忙碌着,忙碌着……

我知道他们是在准备妈妈的后事。

没有人能够理解年幼的我心中的悲痛,就算是我接连三天米水未进,不曾合眼。

我只是傻傻站着,像具空壳一样,没有任何的意识和思维。

当人们察觉到我的近乎自残的行为时,已是三天之后,于是便开始劝导我,而我则是不予理睬,继续坚持着。

最终,是奶奶抱住了我。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的我才开始渐渐抽泣,深深地睡在了奶奶的怀中。很难想像我是怎样度过那充满黑暗的七十二个小时,我又是如何做到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毕竟当时的我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啊!

之后,我便一直哭泣,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任凭眼泪不断地流下。有些亲戚却是嚎啕大哭,近乎夸张地叫喊着。对于他们这种过度悲伤,当时的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比他们更加珍视母亲了。然而在现在的我看来,他们那时的行为不过是一场拙劣的表演罢了。

我是亲眼看到母亲被置入棺木之中,封盖之时,他们还让我再看下母亲,说是最后一眼。

这些我都照做了。

我甚至还想将眼泪滴在母亲遗体之上,因为我们孩子中流传着“如果将眼泪滴在尸体上,那么它将会‘活过来’,只是会变成僵尸”的传说。当时我想着“就算会被感染,我也要让母亲复活”,但最终,我没有实施,为这事我还后悔过一段时间。

无论怎么做都无济于事,因为我已经失去了。我以为我不会伤心到无法控制,我以为我能经受住这一切,我甚至以为这一场无法醒来的梦,直到我目睹了所有。

好了,就在此处停笔,虽然我还有很多话想倾诉出来,但十三年过去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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