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胡菲菲站在那里招手让她过来,胡菲菲不过去。他就招呼在一旁的老鼠替他收门票,并警告他要是赶私藏钱,就打断他的腿。
老鼠是个看上去很可怜的人,尖脑袋尖嘴巴,跟猴儿一样瘦,最大的特长就是游泳。下水的他就跟艘马力十足的飞艇一样,每次村里的男孩们游泳比赛他都拿第一,尽管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奖品,但足以让他骄傲。直到郝帅参加了游泳比赛,他骄傲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郝帅见不得任何比他优越的存在,老鼠一如往年地轻轻松松游了个第一名,没高兴一分钟就被郝帅揍得眼冒金星。从此郝帅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他妈妈是个傻子,整天抱个头一样的毛线团拆了缠缠了拆,绕着圆形的村子永无止境地走啊走,被全村人当做笑话指指点点,害得老鼠抬不起头。
也许只有胡菲菲不经意间看见过她托着毛线团在跳舞的样子,那舞姿看上去还挺美。老鼠爸爸是个剃头匠,生意并不好,他的设备太陈旧,发型也不时髦,只有上了年纪的老头才会找他理发。
老鼠不会想到,就是因为他的父母这么悲惨的情况太过于惹人同情,他才躲过三个月后胡菲菲握着尖头木棍要偷偷插死他的决定。
郝帅拖着扭扭捏捏的胡菲菲进了录像厅。这是胡菲菲头一次来这里,缭绕的烟雾和刺鼻的脚臭熏得她看不清那些看录像人的脸,隐约中瞧见屏幕上一火车的狂暴日本兵在撕扯女人的衣服,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更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她替画面上的姑娘们感到痛心,仿佛撕扯的是她自己的衣服。
他们进了一个单间。胡菲菲问看什么电影。郝帅说青春梦里人。她问讲什么的。他说讲青春的啊,看了就知道,香港电影很好看的。她说看完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
看个电影什么为难不为难的,好好好。郝帅敷衍地答应她,只是为了专心看电影。
她坐下来,他紧挨着她。
不到五分钟,胡菲菲就在摇晃的灯红酒绿中看见两个女人赤身裸体地出现,扭来扭去像两条大白蛇。她本能地也是直觉地以为马上有不适宜她看的画面出现,起身要走,被郝帅一把拦下,并威胁说敢走就把她的丑事告诉全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