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蒋佑昀被怀中哼哼唧唧不安分的人吵醒,他睡眼惺忪地看着他怀中陆熹微清秀的侧颜,一脸懵懵的。
他动了动胳膊,手臂被陆熹微抱在怀中。
蒋佑昀慌张地抽回手臂,扯过床尾的被子扔到了陆熹微的身上,他赶紧拿起柜子旁的睡衣胡乱套上。
陆熹微被他的一通折腾给惊醒,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模糊的视线中看到有个人影在来回晃。
“冬烟,我肚子不舒服,帮我倒杯热水。”陆熹微闭着眼,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脸色有些苍白。
蒋佑昀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着被她扔了一地的衣服,心中飘过一万个问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抬腿踢了踢陆熹微的脚踝:“这不是你家,还没醒酒呢?”
陆熹微闻声猛地睁开眼,看了看站在床边的蒋佑昀,又闭上了眼睛,嘴里喃喃道:“这梦也太真实了,完了完了,梦到他准要倒霉了。”
蒋佑昀一听就不乐意了,抬脚又踢了她一下:“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赶紧起来回你家。”
这次蒋佑昀用了些力气,她掀开身上的被子吃痛地揉着小腿,蒋佑昀见状赶紧别过了脸去。
紧接着,一声杀猪般的尖叫声响彻整个蒋公馆。
陆熹微赶紧扯过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
还没等陆熹微说话,蒋佑昀没好气地冲她低吼:“陆熹微,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此时陆熹微的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吧?”她怒气冲冲地瞪着蒋佑昀,如果不是她现在没穿衣服,她一定扑上去咬死他。
“是你自己跟着来我家的,你一定是对我图谋不轨。”蒋佑昀随手拿起桌上的香烟点上,郁闷地坐到沙发上吞云吐雾。
陆熹微努力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竟然无言以对。似乎的确是她把蒋公馆当成了自己家,稀里糊涂就上来了,至于上了以后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她看着满地的衣服,赶紧用被子蒙着头,她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蒋佑昀昨晚虽然已经断片儿了,不过看着她那副懊恼的模样,已经敢肯定不是他硬拉着陆熹微上来的。
他思来想去,昨天她莫名其妙灌他酒,喝多了后就发生了这种事,保不齐这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名义上的女朋友已经满足不了她了,竟然还妄想爬上他的床。
“穿好衣服出来,我们谈谈。”蒋佑昀掐灭烟头,起身出了卧室。
听到关门的声音后,陆熹微强忍着胃痛,赶紧下了床一件件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陆熹微想死的心都有了,好歹也该留个一件两件的在身上,怎么就全给脱了,瞧这阵势,要说昨天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她自己第一个不信。
她穿好衣服,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眼下一圈乌黑,像是在嘲笑着她昨夜的窘态。
她忐忑不安地来到客厅,看到蒋佑昀坐在沙发上,手里依旧夹着香烟。
“坐,我们谈谈。”蒋佑昀语气淡淡,但是看表情却有一种要跟她谈判的架势。
陆熹微犹豫了一下,找了个离他最远的沙发角落坐下。
蒋佑昀刚想张嘴,就被陆熹微切断话头:“不管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是不会负责任的,你你你也休想逼我负责,这种意外难免会会会发生,你也不要太在意。”陆熹微结结巴巴地说道。
蒋佑昀以为她会说让自己负责的话,没想到她却开始跟他撇清关系了;他有些看不懂她了,搞不清楚这事儿是不是真的不是她一手策划的,还是她在欲擒故纵。
“哦?你说不在意就不在意?我的床是你这种人随便就能上的吗?”蒋佑昀明显有些不悦,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高兴,她都已经说了这事是个意外,任何人不需要负责任,他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什么事情沿着正常的轨道发展时,他却感觉有些烦躁。
一定是因为她睡了他的床,从来没人敢睡他的床,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一定是因为这件事。
陆熹微往前倾了倾身子,盯着他一脸认真地问道:“我这种人?我是哪种人?”
蒋佑昀被她看的心烦意乱,抬起胳膊冲她摆了摆手:“你走吧。”
陆熹微知道,自己不管论家世还是论相貌,跟蒋佑昀在一起那都是高攀,但是她从一开始也没有过任何非分之想,可是蒋佑昀似乎并不是这样认为的。
陆熹微站起身,脸上冷笑着:“不管我是睡了你的床,还是睡了你的人,我跟你道歉。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对你负责任,你也不需要对我负责任。”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蒋佑昀出神地望着桌上躺在烟灰缸里还冒着烟雾的烟蒂,直到陆熹微砰地一声关上门消失在他跟前,他才缓缓抬起头。
时间还早,楼下只有几个佣人在收拾着屋子,她们突然见到陌生女人从二楼下来,顿时吓到了。陆熹微也不看她们,自顾自地出了院子,走到街上才发现没有穿鞋,就连手包也没有拿。
她赤脚走在路上,兴许是下半夜下了场细雨,青石板路上湿漉漉的,踩上去后,寒意从脚板一直传到心脏。
真的是透心凉心飞扬…
此时街边的铺子还没开门,黄包车也还没开工,整条路上冷冷清清,也没有几个人。
蒋佑昀回到卧室,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心里竟有点空落落的。他捡起角落里的手包走到窗边,看到陆熹微正赤脚走在下过雨的街上。
“活该。”蒋佑昀见她越走越远,将手包扔到一旁,继续爬到床上睡觉。
陆熹微额头上冒着冷汗,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冷,胃部的不适越来越严重,似乎肠子都拧在了一起。
她咬着牙抿着嘴,强撑着身体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