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童墨言望着窗外潮湿的街道,不断倾泻的雨帘,陷入了沉思。
就是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天气,她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就是那个曾经任人欺负、自卑自怜、完全丧失自我的林一。
那天遭遇车祸的情景不断在她脑海中更迭浮现,以至于她半夜里常常会被噩梦惊醒。
现在的她不叫林一,她叫童墨言,全新的名字,全新的样貌,全新的个性。
她整个人都是新的,而林一,是她的前生,那个名字对她来说似乎太久远了,久远的甚至让她常常忘了自己曾经那样卑微的活着,又或许,不是她忘了,而是她根本不愿去记起。
同样是阴雨绵绵的黄昏,街道冷清,雨水顺着屋檐滴滴答答的滴落,一声一声敲打在林一的心上。
她躺在病床上,一张脸如同刀削火烤般疼痛,周身更是痛得如同无数条鞭子狠狠抽打在身上,她明明记得对面有一辆突如其来的车驶过来,然后,她重重的摔了出去,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此刻的她有知觉,有痛觉,难道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容不得她思想,连番的剧痛无休止地向她袭来,她晕厥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已是三天后的清晨,周遭满是消毒水的味道,还是痛,只是没有昨日那么撕心裂肺,她身上的伤已被缝合、包扎,骨折的左腿已被接好,无论大小,每一处伤口都细心的处理过了,显然这出自一个医术精湛、心思缜密的医生之手。
救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回国的夏如风。
老天怜悯,如果不是她跌落云水河畔,如果不是被祭奠乐芸的夏如风发现,如果不是夏如风好心相救,如果他不是一位医术精湛的整形医师,如果缺失了其中任何一个条件,都不可能成就今天的童墨言。
“丫头,想什么呢?”夏如风从门外走进来,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韩版中长款风衣,显得他愈发挺拔俊秀。
他不习惯叫她名字,而是叫她丫头,虽然童墨言这个名字是他取的。
“没什么,今天收工这么早。”
“今天只有两个病人。”夏如风走到墨言身边,抚弄着她柔软的长发,茉莉花香,是他最喜欢的味道:“待了一天了,不觉得无聊吗?走吧,带你出去吃饭。”
“好,你在外面等我,我换一下衣服。”尽管她并不想出去,但是,夏如风的所有要求她都不会拒绝,因为她不只是她的救命恩人,他也是她重生后唯一的家人。
在她没有报仇之前,她还不能去见她的母亲,为了报仇,她只能忍耐,她也必须忍耐。
想起跟她同床共枕两年的丈夫,她就感到不寒而栗,虽然他换了车,虽然他带着墨镜,虽然天色昏暗,但是,她又怎么会认不出他?如果她没有记错,开车撞她的就是她伺候了两年的丈夫啊!
老天眷顾,她从阎王殿走了一遭,又重新活了过来,她暗暗发誓,她一定不会放过他,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