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裕树整洁地穿着一件深蓝色格子衬衣，黑色西装裤，安静地坐在奢侈华贵的宝马车里，双眼微闭，面容一如睡着般安详，一手搭在变速杆上，一手沾染着一些液体，握在了从裤子拉链处探出来的东西上，以裤子拉链为中心，周围十公分内的裤面稀稀拉拉地被液体浸润形成干涸的圆形印记，散发出阵阵浓烈的石楠花气味。
“死者郑裕树，三十二岁，城中富豪郑氏集团董事长郑值天的独子，彗星酒店执行股东郑值海的侄子，三个月前从MIT毕业后回国，已经通知家人过来认尸。”
气氛凝重的会议厅，只能听见强子和众人翻页的声音。
“彗星酒店？！不就是咱们市最高级的五星级酒店吗？”一口尖锐妖娆的声音打破了所有“悲愤”的情绪，说话的是老猫，耳鬓旁夹着只水性笔，翘着个二郎腿，点儿郎当的模样配上他那浓眉大眼和尖细的声音，着实配得上强子的一句赠语，老猫就是“出淤泥而不染，居茅厕而不臭。”嗯，除了声音和长相以外，其他好像都是小伙子的生理形态。据老猫喝醉后酒后吐真言说是变声期的时候没保养好，没日没夜地嚎歌，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有钱就是好啊！”
老猫阴阳怪气地感叹了一声，却见程远沉冷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赶紧放下脚，端正了一下坐姿，“专心致志”地听着某人的汇报。
强子手里的激光灯一闪，大屏幕便切换到了法证部下午采集现场照片。
老猫不由自主地挺起身子，目光也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死者被发现时，出了下，体部位受过侵犯，其他地方都没有发现异常，不过具体结果还要等报告出来才能知道。经法医初步验证，死者是被人勒住脖子，窒息而死，血液中也检测到了类似迷药的成分，初步推断，死者是在被人下了迷药，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与人发生关系，然后被人勒死。”
老猫皱眉，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着对面的程远，“迷歼？还是个男的被迷歼？”
“一个男的被先歼后杀，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黎晓峰坐在老猫旁边，两人都是一脸懵逼。
“说疑点。”
程远托腮埋头，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几张现场照片。
强子将椅子滑到程远旁边，继续说道，“第一，死者被发现的位置。一般抛尸的地点会选择在人迹罕至，不易被发现的区域，可是这次，抛尸地点并非是四面环山，临近高惠山的偏僻公路，相反，凶手选择了前面的度假胜地——喧闹的高惠海滩附近；第二，死者的死法。凶手通过某种方法让死者射，经，将死者的射，经行为布置成**一般，然后勒死他，为什么在杀人之前要准备这样一段前戏，是否影射了凶手的某种心理诉求。”
“变态！”老猫轻碎道。
“继续。”
程远的声音有些嘶哑，但眼里没有显现出丝毫疲惫。
“老大！你要不要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这边有我们呢！”强子看着程远几天前的一身衣服已经被各弄的脏乱不堪，血腥的汗味，让强子心下又是一阵心疼，自从前天出了老邵的那事后，程远这两天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局里，基本没休息过。
“不用，晓峰继续。”
强子还想说什么，老猫和黎晓峰同时向他眼神示意，劝慰的话还是悲咽了回去。
“我和老猫调查了郑裕树的背景，郑裕树家庭富裕，家庭也算和谐，自回国以来并没有与人发生过冲突，经济上也没有什么纠纷，也没有感情纠葛。”黎晓峰将大屏幕切换到下一张照片，“除了她。”
“卧槽！”强子从椅子上瞬间弹了起来，猛的一声大叫。
大屏幕上是一个女人站在仁爱医院门口，一手拨弄头发，一手召唤出租车的照片。
“连曦，27岁，仁爱医院急诊科主治医生。郑裕树死亡时间是十八号凌晨两点到六点。彗星酒店监控显示，郑裕树在十七号晚上八点在他叔叔的酒店开了一个顶层的总统套房后，其后从未离开过房间，期间只有这个女人在晚上十二点进去过，然后在凌晨两点半出来，只是监控显示她出来的时候只提着一个包，然后上了彗星的vip专车，因为那晚泉风路发生大车祸，病人都被送到了附近最大的仁爱医院，所以她要求vip司机到仁爱医院，而仁爱医院的护士医生可以作证，之后她一直在仁爱，直到中午一点，才去了医院对面的快捷咖啡厅吃午饭。”
黎晓峰汇报得很详尽，他也大概是重案组里最细致的人了。
强子见程远一言不发，只得问道，“所以呢？”
“就是啊！”老猫将椅子滑到大屏幕下，认真观察起照片上的女人，“且不说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在凌晨两点到两点半之间杀了郑裕树，就算是她杀的，那是谁把尸体遇到高惠的？并且为什么在监控上显示的是，在她之后没有任何人进入那个房间？尸体长脚了？”
三人一阵沉默。
直到暗黑的会议厅响起程远冷静客观的声音。
“有时候，所谓的”天眼“，其实就是那根最不坚定的墙头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