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千寻在外看着幻境里的一切,轻轻挑了挑眉,他没想到,眼前容貌天人却根骨平平的女子,竟然是多九思的妹妹,是那个一出生就掀起无数风波的女子,只是她看多九思的眼里似乎多了些什么,有些熟悉,却不知是什么。
旁边有弟子看到幻境中的多九思惊讶出声,却被帝千寻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吓的禁了声。
他到是好奇,一出生便能搅天下风云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他很想看看此女有何不同,
果然,多余人没有让他失望,她终于发现了异样,这个怀抱很熟悉,也很现实,但是没有温度,没有自己哥哥那种太阳般的温暖,然后她发现,这个哥哥虽然笑着,但是没有感情。
她当即睁开眼睛,一个旋转,脱离了多九思的怀抱,站稳后质问道:“你不是哥哥,你为什么要冒充他,为什么要冒充哥哥?”
这时多九思笑了,有如雨后阳光,渐渐的虚化,就像早晨的露水被太阳蒸干。四周也发生了变化,然后她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进入了庄内。
自己此时在一个巨型广场中央,脚下不是金剑,而是自己没有见过的图案,呈圆形,甚是巨大。
她的对面是一座比庄外更大的石桥,上面站着刚刚带路的弟子,还有一位青衣公子,紫色腰带,青丝如瀑,面如冠玉,手执一支碧绿色的玉箫站在最前面,他眼里有自己看不懂的神色。
她忽然想起,这便是书中记载的幻术,它会以你心中所想而幻化出世间种种,中了幻术的人会若没有坚定的心志,就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境里,若是无法挣脱或外力打破,便直到肉身死去,方得解脱。
“幻之一境既已通过,便在此等待参加大选吧。”
帝千寻说完,便化作一阵清风,销声匿迹。
多余人张了张口,只道:“是。”
她又跟着几位弟子过了石桥,眼前是一排排呈田字形建造的房间,河水围着屋子流动,便让人感觉屋子建在湖水之上,两排屋子的中间是一条走廊,上覆着透明物品,好让光线透入而不显黑暗,院子中间两条长廊十字交叉,绿树成荫,花团锦簇,简单却不失大气,优雅而宁静。
她跟着领路的弟子向里走去,大概走了半柱香时,那弟子推开了一扇门,然后向她嘱咐道:“这是你的房间,饭点时,会有弟子准时送来饭菜,这里你可以随意行走,但是禁止私斗,一经发现,册上除名。”
多余人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那弟子点头回礼,转身离去。
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她好奇的望了眼幽暗的长廊两边,却没有发现任何不一样,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却又四周无人,无处询问,只能先去休息。
屋里陈设很不简单,有笔墨纸砚,茶杯器具,白色的纱窗和帘子,更显素雅高洁。
几天不停的奔波,她实在太累,来不及梳洗,倒头便躺在床上陷入熟睡。
夜色渐渐降临,旁边的屋里相继亮起了烛光,唯有多余人的屋里,夜色渐深。
不知何时,床边站了一人,一身白衣,青丝如瀑,犹如夜空里的满月,他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多余人,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可言。
忽然,他看向多余人脸上的面纱,眉头微皱,一种陌生的情绪从他眼里划过,一挥手,丝巾无风而起,自空中化作虚无。
随即又从怀里取出一方白色丝巾,软如流水,轻如云丝,一看便是不凡之物。他将丝巾轻轻覆于多余人脸上,转身消失。
又是一夜无梦,多余人睡中初醒,她很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扯下脸上的面纱,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打开窗户,便看到清澈见底的河水,湿气扑来,神清气爽。
她又转身去开门,打开门才发现,不知何时,已有人送来洗漱用具,整齐的摆放在各个门口,她才知道,原来旁边及对面屋子里都有人,她洗漱完毕后,又重新带上了面纱,然后准备出去看看。
刚开门,便看见有好多人急急的向广场跑去,顿时长廊有些拥挤。
忽有人在身后问道:“姑娘不去看看么?”
多余人回头,惊奇的发现,问话的是两位姑娘,而且长的一模一样,容貌,衣服,发饰,就连那种气质也一模一样,分外熟悉。
“你们……?”多余人有些瞪目结舌。
其中一位微笑道:“我们姐妹是双胞胎,这次前来是要参加大选,我是姐姐叫玉骨,她是妹妹,叫仙姿。”
“玉骨?仙姿?”
两人一同点头,微微一笑,多余人发现,仙姿笑起来有两个酒窝,而玉骨没有,除此之外,根本无从辨别。
然后她想起了她哥哥,她和哥哥也是双胞胎,但是她和哥哥却没有太多的相似点,无论外貌还是其他。
一瞬间,思念瞬间涌上心头。
玉骨见多余人有些发愣,又再次询问道:“姑娘?”
多余人瞬间回神,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叫多余人,你们可以叫我余人,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
于是,三人一起走出长廊,走到石桥中央时,广场四周已经围了好些人,少说也有几百个,他们都从各地赶来,无一例外,都是一些怀抱仙缘的少年女子,他们都有一个成仙梦。
又启知,仙道苍茫,仙路漫漫。
广场中间有两人隔着十几丈的距离深深对视着。
一方是个女子,年龄约十七八岁年纪,一张圆圆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两颊晕红,周身透着股青春活泼气息。
一身淡黄色衣衫,却是淡蓝色腰带,她执一把淡紫色的剑直直而立,发丝与衣衫随风而舞,别有一番脱俗气质。
一方是位俊俏公子,身着银白色衣衫,双手抱怀,嘴角翘起,眼里满是戏谑,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黄杉女子抬手将剑指向男子道:“本姑娘到要试一试,你的信心从何而来。”
银衣男子挑了挑眉,“紫绛雪,怎么,堂堂紫珏圣人的女儿,是想以大欺小不成?”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原来是圣人的女儿。片刻时间,四周便响起了议论之声。
紫绛雪却是对那些议论充耳不闻,轻蔑的道:“欺小?战场之上可不管你小与不小。”
随即,她腾空而起,横斩而出,娇喝一声:“看剑。”
顿时,一道紫色剑气于空中横扫而出,隐隐有雷霆之势直逼银衣男子,空气似乎都有些流动不畅,众人自觉的退到边上,以防殃及池鱼。
银衣男子不紧不慢的抽出背上的剑,举至眼前,就像对一个朋友一样说道:“天罡,今天对上紫水,就当给你开开眼界吧。”
眼看剑气隔空而来,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出招时,他却只是有些笨拙的将剑竖起于胸前,做出了抵挡的姿势。
众人顿时紧张,已经有人呼喊:“出手啊。”
紧张时刻,桥上的三人却只是静静地看着,玉骨问道:“余人姑娘如何看?”
多余人看向场间的银衣男子,“他既然说要开开眼界,那应该是准备好开眼界的后果了。”
多余人话语刚落,那到紫色剑气已隔空而至,与银衣男子手里的剑猛烈撞击,场间顿时紫光大盛,众人只感觉犹如一块陨石撞到了地面,而银衣男子却感觉,犹如一道天雷劈向了自己。
他的感觉确实没错,当紫光消散时,众人惊呆了,他们看到的是乌黑的面孔,暴乱的发丝,以及破烂不堪的衣服。
唯有他手里的剑一成不变。
他大睁着眼睛,张口吐出一丝青烟,隐隐还能看到衣服上有电光闪过,看着极其滑稽,他忽然想起小时候他在花园里也被雷劈过,当时他周围只有一个比自己稍大的点女孩,她那时笑的很欢,事后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半响,他将手里的剑往地上一扔,犹如泼妇骂街一般,指着紫绛雪就一顿开骂:“你个臭丫头,我早就该怀疑是你了,你不知悔改,竟然还敢劈我,跟你那圣人老爹一个德行。”
他这一骂可是吓坏了众人,不要说紫绛雪是圣人的女儿,他竟然连圣人也骂进去了,众人忽觉热闹好看,后果却不好受,有些人当即离开了场间。
片刻,场间便只剩了五六个人,有一白衣男子在人群里格外突兀,他的长相几乎可以用柔美来形容了,右耳朵上还坠了一颗蓝色珠子,更加让他显眼,他就站在那里,看着眼前有趣的一幕。
银衣男子还在那里叫骂,过来过去也就那几句,越骂越没意思。
紫绛雪收了剑,轻蔑的道:“南宫朗月,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还挺记仇的,有本事你劈回来啊。”
语毕,忽有箫声似划破虚空而来,紫绛雪惊喜的抬头,朝天空叫道:“师叔。”
帝千寻一袭青衣,手执玉箫从天而降,众人跪地拜道:“见过圣尊。”
帝千寻袖手一挥,众人被一道力量扶起,他轻声笑道:“绛雪,他若真劈回来,你恐怕要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