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小孩子打打闹闹,这就是说,岳清脂受伤是因为小孩子打闹。
小孩子打闹会受伤,但是因为是小孩子,所以受伤是个意外。
岳清脂的头更低了。
在旁人看来,这是侯府大小姐一贯的怯懦,并不出奇。
就连老太太也是这般以为的,心中便也对这个大孙女更加的不在意起来。
岳清霓却知道,这只是岳清脂的伪装而已。
就像她自己,伪装温柔可亲。而岳清脂,伪装怯懦无能。
伪装是为了获得更好的东西,比如老太太的宠爱。
岳清霓不知道岳清脂是什么时候学会伪装的,不过在她看来,岳清脂的伪装愚蠢极了。
冒着毁容的危险,却仅仅只是将她关在祠堂关了半个月,除此之外,一切都没有改变。
她依旧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孙女。
这一切看岳清霓看来,不仅愚蠢,而且可笑。
“请大姐原谅。”岳清霓站在老太太身旁,对着岳清脂深深鞠躬。
岳清脂分明看到岳清霓不以为意的嗤笑,她站了起来,表情诚恳的回道:“妹妹言重了。”
言重了,因为无法原谅,所以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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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毕,府中众小姐乘坐马车出府前往月阳楼赏灯。
岳清霓被府中众姐妹围着,叽叽喳喳的说着祠堂的事情。
明显是说给岳清脂听的,只是岳清脂懒得听,她的全部思绪都在稍后的花灯会。
前世,岳清脂与孙齐仁在花灯会上相遇,这一世,事情似乎也在按着前世的轨迹发展着。
想起这些事,岳清脂便无端的感到厌烦,马车里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更是烦。
“停车!”岳清脂掀开帘子对着车夫说道。
拉车的车夫立即吁声连连,喝停了马车。
马车正好停在大街上,人声嘈杂纷乱。岳清脂跳下马车,麦香连忙跟上去。
留在马车里的人面面相觑。
岳清霓掀起帘子一角,冷眼看着岳清脂消失在人群里。
“这可如何是好?”有个庶女发问道。
岳清霓放下帘子,笑道:“大姐必是在府中闷久了,才这么迫不及待。众位妹妹,我们也在此下车吧。各自耍玩,倒时候在月阳楼集合。”
语毕,岳清霓也跳下了马车。
马车里鸦雀无声,有个胆大的庶女发声道:“哼,她俩是嫡出,自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可苦了我们这些庶出的。”
此话一出,立即被一旁的另一庶女捂上了嘴巴。
街道上人声鼎沸,火树银花不夜天,张灯结彩迷人眼。
岳清脂走在人群中,不时有提着花灯的孩子欢笑着跑过去,嘴里念着朗朗上口的儿歌。
岸边,少女们双手合于胸前,眼睛闭合,嘴唇微微颤动,祈求早日觅得如意郎。
默念完毕,少女们便将手中的花灯放入水中,轻轻一推,花灯便顺着水流跑出好远。
黑色河水,漂流着无数的花灯,似星如雨,带着少女们的美好盼望。
岳清脂站在桥下往下望,黑亮的眸子中星星点点。
曾几何时,她也是她们的一员,憧憬着,盼望着,到最后,梦破碎,命消陨。
岳清脂自嘲一笑,抬脚准备离开。
这时,桥上忽的涌来无数人流。
岳清脂被人流一推,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外倾斜,眼看着便要落入河中。
忽然,一双手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