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葫芦谷,黄人寨。
刘明早早的命牵招让所有人于寨前平地上集合,刘明与张飞则去巡视葫芦谷。
“大哥!昨夜是大哥您赋谣么?真是壮哉!某家不曾想过大哥原来有如此之抱负,今后某家为大哥命是从!”张飞从天不亮到现在就一直没消停过,恨不能立刻就去保家卫国!刘明斜睨着张飞,你看你那样,就咱仨去杀胡人?作死也不能这样作啊!你看你二哥多淡定。嗯?二弟?你骑马是要去哪?
等到所有人集合完毕,刘明看着眼前的一万多人,心里就止不住的兴奋,这可是自己在这乱世安身立命的本钱啊。
“诸位!尔等俱是我大汉的好儿郎,虽一时不察,误入歧途。但吾刘明今以汉室宗亲之身,告诫诸位,只要尔等诚心归附,则既往不咎!”刘明空头支票开的满天飞,不见刘备整日的汉室宗亲,汉室宗亲,老刘家这么多人,哪顾得上他这条翻身咸鱼。之前不是说是“孺婴皇帝”的后代,也没见有人质疑么。
刘明的一席话,让下面的黄巾俘虏们顿时窃窃私语起来,嗡嗡的犹如万只苍蝇在拍打翅膀,嘈杂不止。站在高处的刘明等了好一大会儿,也不见这些人表个态什么的,转眼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他们是贼、是民,自己是“官”(其实不是),他们都是忍受不了酷吏的压迫,才跟着大师兄闹革命的,对官吏的信任度可以说为零。
想到此,刘明便看向了排在前头的赵二狗。
赵二狗心里可和这些黄巾兵们不一样,昨天睡觉前可是和他的那些兄弟们好好吹了半宿,言自己和刘明如何如何的熟,关系是如何如何的铁,更是很聪明的隐没了刘明裸奔的事。嗯?大人为何一直看着我?“小心祸从口出!”刘明的警告还在耳边响着呢!大人难道要怪罪我昨日吹牛皮?想到这赵二狗恨不得给自己的嘴几下子,都说了祸从口出,自己还是没管住这东西。也不敢再多想,“呜哇...”一嗓子大哭着跪趴在地上。
“草民...草民有罪啊!求大人绕过草民,小的是一时糊涂啊,草民以后再也不犯了!求大人宽恕!”赵二狗那是声泪俱下,涕泗横流,哀嚎的一遍遍的求着饶。
好小子,上道!看到赵二狗的即兴发挥,这演的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自己就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要找台阶,是个人才啊!不能让他专美于前,这里我才是主角儿!刘氏表演法则,SHOW-TIME!
“呜呜,明乃汉室宗亲,祖上孺婴皇帝,可恨那王莽贼子篡吾刘家江山,家仆不忍先祖血脉断绝,故携吾曾祖避祸中原,逃至海外。幸祖上护佑,令明重返故土。值此江山飘零之际,然异族竟屡窥我边疆,吾等却还同室操戈,不肖子孙,愧对先祖啊!呜呜...”本来还是演戏居多,说着说着就真怒其不争了。我中华民族上下传统五千年,后世却常被说内战无敌,数不清有多少仁人志士是死在内斗上的!
赵二狗愣了,嗯?不是说昨天的事?那我...“大人!蒙大人给草民等改过之机,我愿誓死跟随大人守土开疆!”小人物赵二狗此时神灵附体,意念通达,竟完美的配合了刘明的节奏。“吾等愿誓死跟随大人,守土开疆!”听着山呼海啸的喊声,刘明知道自己的第一步建军的计划成了。
将满脸崇拜的牵招叫到跟前,“子经,你且从中挑其精壮组建部队,剩余人等在此处伐林开荒。记住,将断后还幸存的义兵去管理这些黄巾。人数不够的话,从义兵里挑选。”
打发走牵招,又将赵二狗叫来。“赵二哥,昨日匆忙,故怠慢赵二哥了!”这可是可能认识赵云的牛人,当赶紧疏通关系。
“大人!折煞草民了,能认识大人如此英杰,才是草民的荣幸。”赵二狗诚惶诚恐的回道。
“赵二哥,不要唤吾大人了,吾为白身,尚未有官爵,汝就唤吾奉龙吧!”刘明继续死乞白赖的贴上去。
“呃,大...奉龙公,草民还是唤大人奉龙公吧。”被旁边的张飞瞪了一眼的赵二狗老实了。
“嗯,对了,赵二哥,吾昨日闻汝曾欲携百余人而逃,可对?”刘明眯着眼看向赵二狗,“大人?小的知错!昨日鬼迷心窍,望大人饶恕。”说着就又要求刘明饶恕。
“呵呵,无事,不是要为此事惩罚于你,是有件大功劳要赠与你,汝于黄巾之中位居何职?”打一棒给个甜枣才能让人死心塌地的办事,同诸葛的请将不如激将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呃,草民于黄军之中暂管五百多人,现只有几十人在此处,其余人等皆于昨日走散了。”黄军?赵二狗你对起名很有天赋啊!
如此倒也够用了,想到此的刘明便拉着赵二狗走到小树林里,对他如此如此,这般那般的半天,赵二狗才红光满面的离开了。
刘明看着牵招挑选部队,组织人伐林开荒,又回来训练军队。啧啧,还真是能文能武啊,丝毫没觉得这样搞都快把牵招玩坏了。没办法,典韦与张飞这两个坑货正在PK呢,他要统筹全局,人才还是不够啊,牵招果然如他所说,什么事情都说略懂,但还真是略懂!再往深里去,就不行了...人才还是不够啊,内政型人才,谋略型人才,统帅型武将,练兵型武将。我的天...统统没有!
夜,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涿县南边遒国县,此时已被黄巾军完全占据,在这漆黑的夜里,不时的传来男人的惨叫,女人的哀嚎以及黄巾兵们放肆的大笑,似是月亮都已见不得这人间丑剧,而躲避起来。
遒国县城北边一公里处,刘明带着自己的嫡系部队,安静的趴在丛林里。初春的夜里还是很冷的,但在冷也冷不过人心,距离遒国一公里都能听到兵匪们肆无忌惮的大笑,可见遒国县已经完了!刘明在路上遇到不少逃难的人,他们的惨状令刘明到现在都还死死的攥着拳头。只待二更天,便灭尽这帮禽兽!
黄巾之乱虽然开始是农民起义,但是在起义后完全背离了刚开始时的宗旨,这帮前些时日还是老实的农民,现在能主宰他人生死时,就比当时的官府更疯狂地残害农民,完全化为一股盗匪!黄巾起义留下了什么?留下的是鲜血、是落寞、是毁于一旦的家园、更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胡人固然该杀,但这汉民族的蛀虫也饶恕不得!回去就查是否有穷凶极恶者,哼!以后对战胡人就偿还自己对这个民族所犯的罪孽吧!
遒国县城,褚燕一把抓住卜己的衣领,怒喝道:“竖子!汝竟纵容部下烧杀淫掠!汝有何面目再见大贤良师!”卜己轻蔑的打开褚燕的手,“哼,儿郎们日间作战辛苦,晚上放松放松有何不可?倒是你,大帅身受重伤,你就在这里发号施令,这个不许,那个不许,想要谋逆乎?大帅可还未曾死呢!”
“非人哉!某家义父昏迷,汝便行此兽行,今某家便要杀汝这不义之徒,以报天师之恩!”言毕,拔刀相向。“哼,莫非以为某家的刀不利乎?”卜己也不是一个善茬,挺刀相对褚燕。
“咳,住手!咳咳...”病床上的张牛角悠悠醒来,虚弱的问道,“怎么回事?尔等为何自相鱼肉?咳咳。”
褚燕挺前一步,如此如此的将事情原委道出,卜己看事情不对,愤怒喝道:“本将没有过错!”言毕挺刀离去。
“噗!”张牛角怒极攻心,吐出一口鲜血。“吾进城之时,已再三嘱托莫要扰民,贼子安敢欺我!咳咳...来人,将那厮给吾押来!”张牛角愤怒的命令左右前去捉拿卜己。
等待的功夫,忽然外面大乱,火光冲天,“不好啦!走水啦!快救火!”“官军杀过来啦!快跑啊!”嘈杂的声音也不知谁对谁错。“外面发生何事?为何如此嘈乱?”张牛角脸色泛白,伤口又已崩开,血流不止。
“义父,且息怒,想必是走水了,待儿去查看一二。”言毕,褚燕便要出去。
“不好了!不好了!大帅!城内走水,官军已于北城门杀进来了!”忽然一个小校模样的人冲进来,对着张牛角抱拳跪道。
“嗯?来者何人?多少兵马?北城门守将呢?为何未曾求援?”张牛角惊而不慌,沉着的问道。
“末将,末将便是北城门守将,当时正在值守,一黄巾兄弟携酒而来,故...故...官军已入城门,人数不知。”城门校尉期期艾艾的说着。却道是赵二狗日间奉了刘明的命令,带着人,回到遒国,只待夜间放火以及赚取城门。倒也顺利,看着城内失火,刘明等人冲进遒国县城的时候只有一帮醉醺醺的城门兵,倒是城门校尉因在屋内,且酒量不错,逃过了一劫,才来向张牛角报告。
“可恶竖子,误某家大事!”言毕,一剑变刺死了那校尉。“报大帅!卜己率本部兵马,从南门而逃,我军不明形势者,多从南门而蹿逃!”前去捉拿卜己的人也回来禀报。
“啊!”连遭打击,张牛角再也坚持不住,接连吐了几口心血,已气若游丝。
“吾,吾死之后,尔等皆要奉褚燕为帅,继续为天师效力,不得有误!某家愧对大贤良师!”说完,面朝南方,跪拜而终。
“义父!”褚燕哀嚎,张牛角对褚燕亲若父子,传授武艺,为将之道,亦师亦父。此时见得张牛角而终,褚燕悲痛不止。“少帅!官军已快杀来,您快下令吧。”有一人来报,形势对黄巾军愈发不利。
“某家从此便姓张,是为张燕!义父,吾定要杀了卜己为义父报仇!诸位,带上愿意跟随某家的人,吾等去黑山!”怀抱着张牛角尸体,奔着西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