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看着对面黄巾军因连折两员大将,士气大落,阵型不稳,就想要来一发。还不待下令,对面黄巾一通鼓响,只见得战场四周突然涌出数不清的披头散发、头戴黄巾之人。
官军的西南面就是黄巾的主营,此时早已停止了喧哗,在那位中年将领的呼喊下,竖起“张”字大旗,黄巾贼众嗷嗷叫着冲向官军。东南面竖立着一杆“卜”字大旗,近万人向着官军冲来,西北方竖起“黄”字大旗,也是少说万人冲杀上来。后方也就是来的方向倒是没黄巾贼冒出,但是个人都能想明白,看似安全的这条路,必定才是最凶残的一条路。
“嘶!”刘明受惊了,好悬没从马上掉下来。事情大条了,这特么是五万人?光我们面前的就不止这点了好不!果然我就说这张牛角跟那俩菜鸡不一样,就我们这2000多号人,他娘的竟然还用计谋!被对方整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的刘明,看着漫山遍野的黄巾军,这才是真正的人海战术啊!
再看向官军这边,正做着明日升官,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邹靖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看着黄巾军的汪洋马上就要淹没官军。邹靖慌乱的喊道:“撤退!撤退!快撤回涿县城!”早就在悄悄退步的众官军听到命令,立刻是撒开脚丫子就跑,武器也不要了,盔甲更是能脱就脱,惶惶急如丧家之犬!向着涿县跑去。
刘明听到邹靖的命令,急喊道:“大人,来路必定有敌军埋伏,切不可沿原路返回...”这无力的声音在这嘈杂的战场中,就跟蚊子声一样,一点水花都没响起来。你特么是猪么?回去的路上没人你就从那走?!天堂还没人呢,你怎么不去?哎,不是,你这头猪特么还真在去天堂!但在这乱军之中,刘明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在典韦的护持下,不辨东西的瞎跑。
“大哥!”张飞看到情况有变,又从黄巾军中杀了出来。只见张飞仿佛是从血里淌出来的一样,凶煞之气震得周围的黄巾都不敢靠近。
“翼德!你来的正好,快让义兵向西北方向撤退!你与典韦前去冲阵,给我冲开一条路!子经,你带一部分人,阻挡后面上来的黄巾军!其余人等速速冲起来!不要恋战!”刘明迅速的分析了下形势,南面好几万的黄巾军,想送死倒是可以过去。东南面冲过去了全是平原,怎么跑?原路回去,肯定是最危险的一条路,放弃。这么说来,只有西北方向了,希望这个黄什么的逆贼不要太强啊。冲过他们就可以进山了,那可是大爷我的新手村!我的地盘我做主!
典韦与张飞冲在义兵之前,犹如两把利剑一样插进西北方向的黄巾军之中,马到处,人仰马翻。生生的从贼众中冲开两条血路,刘明趴在马上,死拽着缰绳,跟着部队冲将过去。
“黄”字战旗下,一员黄巾将领看着张飞与典韦在自己军中如入无人之境,不禁大怒。“某家黄巾渠帅黄龙,汉将快快受死!”言毕,拍马舞刀冲向汉军。典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见一个黄巾将领模样的人冲杀过来,听见对方还是个渠帅,从怀中取出小戟,深吸一口气,喝道:“中!”手一仰,甩将出去。
黄龙应声而倒,周围黄巾顿时大乱。“不好了渠帅被杀了,快跑啊!”“渠帅死了?怎么可能?”“弟兄们,为渠帅报仇啊!”不信者,乱跑者,复仇者乱哄哄挤做一团。到底是农民兵,顺风仗,士气如虹,稍遇挫折,就战力不如狗。
渐渐地,刘明耳畔中打斗声,惨叫声小了,睁开眼环顾四周,义兵们仍咬紧牙关的跑着,倒没有一个累的倒下。原来已经冲出了包围。
“大哥!今日端是杀得痛快!”张飞和典韦浑身是血的携同走来。今日两人冲阵,少说也杀了200多人,如今两人正兴奋的讨论谁杀的多...
“翼德,恶来!住口!那些可都是人命,同是我大汉儿郎,虽一时走错路,但怎可如此肆意讨论?”作为有为青年的刘明,显然对两人的作为非常不认可。视人命如草芥,他人我不管,但我绝对不要变成那样!不对!该死的胡人死一万次都不够!
“子经,查看一下乡亲们的伤亡。”心累的刘明不再理会满不在意的二人,转而关心起伤亡起来。却没听见回应,“子经?牵子经?!”刘明大喊,“呃,大人,牵教头还有最后的两百兄弟,陷在黄巾军中了。”一个义兵低声回答道。
“什么?汝为何不早说?!可恶,所有人起来,我们去救出自己的同僚!”刘明为了自己的小弟那是操碎了心。却不见有人站出来。
“嗯?”刘明看向众义军,而众义军却不敢抬头与他对视,皆埋首低头,显然被对面的黄巾军吓怕了。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到底不是正规的军人,虽然操练了几个月,但想要质变却需几场大战才可,最重要的是成军以来的第一战竟然还败了...败了...一朝打回解放前的感觉有木有!
“翼德!恶来!我们走!就算只有一个兄弟陷在敌军之中,我们也要把他救出来!”刘明也没多做劝导,说实话,他们的战斗力加起来,也抵不上张飞一个人,还不是为了让他们适应这个残酷的世界?毕竟真正的乱世才刚刚开始!既然人家不愿意,他又何必再拿自己的热脸贴冷屁股呢。虽然耍的是剑,但人可不贱!
“大人!承蒙大人不弃,吾愿往!愿誓死追随大人!”原来是那个曾经受罚的领头人,“吾等愿誓死相随!”之后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人站了出来。刘明看着眼前的这些人,而这些人的目光皆坚定的定在刘明身上。新军和百战铁军最大的区别就是军队有没有魂,新军若有了魂,则必定可达百战之军。魂,先要有信念,一种心灵的寄托,才有为之拼命的动力。这一刻一股为刘明而站的信念在这些人中诞生,这股信念可发生强大的战斗力,却是危险的,这个以后再说。
刘明欣慰的看着这700多人,心底很是振奋,这才是老子的军队,这才是能和我一起走下去的军队!刘明也不多言,“全军出发!解救我们受难的袍泽!”又轰隆轰隆的杀回战场。
残阳如血,大兴山似重新陷入了睡眠。整片战场一片狼藉,断臂残肢比比皆是,大地仿佛都蒙上了一丝血色。牵子经手拄着卷了刃的大刀,胸膛起伏不定,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他踢踢脚边的尸体向左右望去,左边的兄弟右臂上插着一支箭,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右边的兄弟杀红了眼,大声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来。全部加起来都不足二十人。
牵招抬首望天,叹道:“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痛哉!痛哉!”寒光一闪,却是又是一刀砍到,那一瞬间,那双凝望着天空的眼睛,却终究是没有闭上。“且慢!”一声大喝停止了落下的大刀,只见那早前的黄巾将领,一步步的走到牵招面前。
“某家张牛角,太平军天上使是也。今汉室腐朽、帝王昏庸,吾等皆活不下去,故不得不揭竿反抗!将军忠义,何不归降于我黄军...”张牛角惜才劝降道。谁知牵招一脸怒容:“逆贼!吾生为汉人!死为汉鬼!绝不做汉贼!”说完挥刀砍向张牛角。旁边一员将校,一脚踹倒牵招,继而挥刀就要结果了他。
“尔敢!”赶到大兴山的刘明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暴喝道。眼看牵招危急,典韦取出小戟,一戟飞出,那小校应声而倒。黄巾军大哗,张牛角见过日间这两个杀神,料不能敌,赶忙后撤。刘明他们轻而易举的冲到牵招跟前。
“子经,可还无恙?明来救你了!”刘明跳下马,跑到牵招跟前,扶着牵招问道。
“奉龙公...蒙主公不弃!招愿效以死力!”看着刘明于万军之中前来解救,牵招感动的不能自已。哦?终于成了!深感收小弟不易的刘明,再次嫉妒起老天爷亲儿子的刘备。
“恶来将军!翼德将军!看到那个正在逃跑的,满脸胡须的黄巾将领么,他便是这次的主帅张牛角。快快将之杀了,我军则必胜!”牵招赶紧献出生平第一策。
言毕,张飞与典韦便窜出阵营,直奔那员将领而去。
两人齐头并进,端的是一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眼见得就要追上张牛角,忽一人领大军而至,一杆大旗“褚”字飘扬。褚燕站在旗下,看着两人在黄军军中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一合之地,倒抽一口凉气。“这两人何人?同日间那红脸汉子怕是旗鼓相当,官军中怎如此多猛将,太平之志,何其多艰!”那人沉思之后,转身对旁边已吓破胆的小校说道:“你去令前面之人不要管人,先射杀马匹,再将除之!某家去接应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