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这个词似乎与王洋并没有任何关系，或者说，不但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有些玷污这个词。
“王洋，我跟你说多少遍，强调多少遍这道题目的解法，你怎么还不会做！”
“王洋……我不是我不想教你，而是我怎么说你都听不懂，我真搞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有你这样蠢的人！”
“王洋，你考试成绩又倒数第一？真是……哎，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你能不能考一个倒数第二出来，一百道题目，怎么你能错九十九道，你能不能蒙对一道？”
“王洋，你……请你家长过来！让他看看你的成绩单！”
“王洋，滚出去！”
当王洋第一次上一年级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是一个异类，是的，是一个笨的异类，数学，语文，这些都是什么？
他不懂，他不明白拼音和阿拉伯数字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尽管他很用心在学，但是，他真的搞不懂……
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天才，学这个学那个都很快，有些人一出生就很笨，无论怎么教都不会，老师都会教崩溃的那种。
而王洋，属于后者，属于那个怎么教都不会，老师恨不得让他收拾东西滚蛋的那种。
可是，五年制义务教学，似乎无论学生的成绩多差，无论老师怎么讨厌这个学生，无论怎么想让这个学生滚蛋，这个学生都可以呆在教室里。
一年级的老师，或许还会耐心和王洋说上几句，但是从二年级开始，王洋似乎与老师绝缘了……
是的，坐在最后一桌，老师不会再问他什么问题，也不会因为他考得全班倒数第一而难过，更不会动不动就让王洋请家长……
他被老师抛弃了，被老师抛弃没多久后，似乎又被全世界所抛弃。
上课坐在靠近垃圾桶旁边的位置，下课后也没什么人和王洋说话，甚至那些个子高一点的学生都会联合起来欺负王洋。
而王洋的运动神经又似乎非常差，每次被几个坏同学推到在地，要费好大劲才能站起来……
然后，课本莫名其妙被撕碎，笔莫名其妙消失，上厕所回来，莫名其妙发现自己的书包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王洋都不懂。
是的，他不懂，正如他不懂为什么同学们会欺负他会嘲笑他一样。
“傻子！”
“笨蛋！”
“蠢……”
明明，他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他们啊……
日子，就是那么一天天的过去……
王洋已经不知道那一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了，他只知道在一个午后，他在努力记着书本上写的东西的时候，他的奶奶带他去了一家医院，一个大胡子看了看他然后让他做了一些奇怪的测验，最后惋惜地摇摇头。
“虽然现实很沉重，但阿姨我不得不告诉你，普通人IQ在90或者100左右，而他，只有87……”
“87？只差三点，也……正常吧？”奶奶小心翼翼问道。
“这么跟你说吧，我看过的人当中，只有两个是低于九十的，一个是89，一个是88，而您的孙子，是第三个……”
“第三个？”
“嗯，而且是最低的一个。”
坐在小凳子上的王洋只是看着长胡子医生絮絮叨叨地说着。
他不知道什么是IQ，也不知道什么是偏低，他只知道88.89，这两个数字，是他花了一下午时间才记下来的……
“88后面是89，89后面是90，奶奶……对，的吧……”小王洋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道。
奶奶看着小王洋的模样，忽然感觉到鼻子一酸。
“对，对……”奶奶点点头。
小王洋很可爱，和天使一样……
可是……
却是折翼的天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