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是个工作日,这天我们将要离开推村。至于泽仁拉姆,这里的人都已经接受了她消失的事实,而桑吉他们一家人也相信了我们与现在的泽仁拉姆是在路上相识的新同伴,而且机智的彤彤还给现在的泽仁拉姆起了一个很时尚名字,叫小泽荷子,泽仁拉姆当然很不情愿,但是在桑吉家我们只能这么叫她,否则就会穿帮。
今天白玛知道我要离开,她很是舍不得,我把那本弗洛伊德著的《梦的解析》留给了她,虽然现在的她根本就看不懂,但以后她肯定会懂得其中的奥秘,更重要的是给她留个纪念,当她看到这本书时不仅知道是一个叫弗洛伊德的作家写的,而且还是一个叫杨子的大哥哥送的。
每逢别离总会有滴滴泪水将此行灌溉,流泪的人不懂未流泪之人的酸楚,未流泪的人也不知流泪之人的痛楚。有时,离别才是相逢的初始,而有时离别却是再也不见。我不知道此次的离别属于那个类型,心里也没有刻意要倾向那个,总之,相识不易,我肯定不会忘了桑吉这一家,也不会忘了沉睡在蒙达岗日雪峰里的红玫与紫影。
这次我们打算先去拉萨,然后由拉萨转向华北。去拉萨时,依然用的是来时紫影朋友的车,我们四人中只有彤彤会开车,显然她担任司机这个角色是毋庸置疑的。很快,我们就离开了推村,车辆行驶在颠簸的山路上,在车上彤彤放了一首很怀旧的歌曲,整个山间都回荡着: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杨子,你手机在不在?”禾雪问我。“实在不好意思,我手机没电池,之前在彼岸洞生火了。”我解释道。“你要手机干嘛?”正在为我们开车的彤彤说。“我想打这个电话。”禾雪指着她手里的黑色笔记本说。“这是那个美国人摩尔的笔记本?”我才注意到禾雪把那个笔记本带了出来。“给,用我的吧。”彤彤说着递过了她的手机。“还是我的彤彤好。”禾雪拿着手机说。“我好,怎么不先问我借呀?还是你家杨子好吧。”彤彤撇着嘴说。“别闹了,不好玩。”禾雪说。“你们三人真不应该待在一起,老这要互相嫌弃,一点也不友好。”泽仁拉姆说的很悠闲。“未成年别说话。”彤彤的一句话把泽仁拉姆噎的彻底不说话了。“禾雪,你真的要打那个电话告诉他的家人嘛?”彤彤在一旁说。“必须要打,既然我们遇上了,就用实际来证明一下这世间的温情有多暖。”禾雪说完后,电话已经在嘟嘟的响了。电话的另一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由于说的是英语分辨不出大概的年龄。那个男人用英语说了一声你好,禾雪就看向我。我一脸的茫然,电话的另一边又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这一刻,我猛然懂了,禾雪不会英语。她只顾打电话,只想着世间的温情,却忘了很现实的问题,她英语不好。这一刻,她的表情相当的呆萌,面无表情的瞪着我。我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把手机接了过来,我用不是很熟练的英语和他简单的说了一下摩尔与他女友的情况,他听完后沉默了十几秒,然后对我说了声谢谢,他就挂了电话。据我猜测,他心里应该很不好受,沉默那十几秒的原因应该是在调节情绪。“杨子,谢谢你。”禾雪老是这样,只要是稍微帮她一下,她总不会忘了道谢。“不客气,这没什么,助人为乐本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我为了让气氛好一点,把中华民族也说上了。
给摩尔的家人打电话也算是一段小插曲吧。这段插曲过后,我们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一路望着窗外的风景,很快就到了拉萨。到拉萨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车还给紫影的朋友多吉。人也许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吧,在彼岸洞时,紫影对我说过他要是回不来了,就把那辆吉普车还给他朋友。在紫影眼里诚信是多么的重要啊,同样的在生活中做人如果没了诚信,也许就没了本身的价值。
见到多吉后,他给我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友好的,多吉留着很长的头发,目光炯炯有神,黝黑的皮肤犹如是健康的考证。虽然他穿着厚厚的衣服,但我似乎能透过袖子看到他胳膊上的肌肉。“你好,我叫杨子,是紫影的朋友。”我友好的伸出了手说。他与我握手后,一句话也没说。这时,我身后的泽仁拉姆走了过来,叽里咕噜的用藏语和多吉说了好多,说完后,多吉把车开走了,没有跟我说一句话,那怕是我听不懂的藏语。他的心情一下变的如此不好,看来他与紫影之前的交情很深厚。多吉开着吉普车消失在了去往推村的方向,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不对,应该说除了泽仁拉姆吧。
“泽仁拉姆,你对他都说了些什么?”我问泽仁拉姆。而泽仁拉姆的回答就是,说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也说了。我的猜测是,她只说了紫影和我去雪山后,紫影在意外中逝去了,而我活着出来了。也许,答案有很多,但泽仁拉姆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强求了。藏族人特别重情义,多吉知道是我和紫影一起进雪山的,我又没把他带出来,多多少少对我有些敌意也是很正常的事,不管怎样,愿他看开,看淡,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在去往华北时,没有遇到太多的事情,唯一让人头痛的是火车票太贵,之前在遥哥那结的工资现在花的也差不多了,根本不够车费,还好彤彤为我们垫了些钱。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这句话说的真不假,虽说钱会使人变的特别物质,但没有它还真不行,我们可以看不起任何东西,但是不能看不起钱,有时候办一件事,缺一块钱也是不行的。
这次返程对于她们来说,是收获到了。但对我来讲则是失去,我宁愿不要得到那本《时光轴》羊皮书,也不愿踏进那个彼岸洞。因为那个洞,我损失了两位朋友,就连我也差一点一命呜呼了。现在想想,活着真是幸福,虽说时间在不断的把我们推向坟墓的边缘,但经历能让我们活的更加充实。我越来越想揭示这本《时光轴》背后的秘密了,夏尔巴族族长不可能守着一本破书,肯定有他的理由。而且这本羊皮书叫时光轴,显然与时光有关,会不会是时光倒流以及穿越的秘籍呢?一切未可知。
这个世界这么大,人类又那么多,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也各自拥有着各自的目标。科学家们的目标很雄伟,他们探究宇宙的开端始末,而我们这些普通人只会想到人类的开端始末。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人类也像恐龙一样灭绝了,地球的寿命尽了,那时,宇宙还会不会不断膨胀?如果还膨胀,会不会有新的生命出现呢?不论怎样,我要在我的有生之年把这本《时光轴》羊皮书背后的故事探究清楚。或许,这是我这个普通人所做的唯一一件不普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