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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二、春日进学

正在罗彬与罗莲依撒着起床气,打闹玩耍的时候,一个婀娜多姿的花季少女踱步①进了屋里,手中还端着一个镀金的洗脸盆,盆里装了热水。

“公子、小姐,可别闹了,快来洗漱吧,老爷那边可是派人来催了。”少女一边把洗脸盆摆放在洗漱架上,一边说道。

而罗莲依看见少女进来,马上就舍弃了罗彬,转身扑向少女,差点儿没碰倒了洗漱架。这亏得少女平日里锻炼出来的“百分百空手接小姐”技能。

扑到少女怀里的罗莲依不断地用小脑袋拱啊拱,嘴里还念叨着:“秋香姐这里还是那么舒服。”

秋香一脸无奈地把这个宠物似的小姐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帮着她漱口洗脸,更换常服,梳妆打扮。罗莲依笑眯眯地享受着秋香的伺候,鼻子不时一抽一抽的,似乎在呼吸着什么。

罗彬则是与秋香打过招呼之后就自觉地洗漱,换衣,这是如同家常便饭一般的动作。

一刻钟后,罗莲依身穿着莲花点缀的翠绿色及膝罗裙,这可是她最喜欢的裙子,定制了好多件呢。腰间再用绿色缎带系着,倒不怕衣裙松松垮垮的了。裙角下碎花裤脚若隐若现,精巧的小脚套在雪白色软袜子里,最后藏进了一双漂亮的三寸金莲里。最值得一提的还是,青丝已是垂落及腰,两鬓之后梳着俏皮的双马尾,马尾根部用柔软的绿色绸缎带绑着蝴蝶结,而脑后跟那数缕发丝徐徐散落,将洁白无瑕的小美人颈隐去。配着她精致的小脸蛋,着实显出美人胚子的潜质。

罗彬作为男孩子,却是简单了许多。他外面套着灰白色衣袍,腰间系的是与依依的一样的绿色缎带。双脚套着灰白色软袜,穿进了一双软布鞋里。但有一处模样较为古怪——头发,前额的头发留下些刘海后便被一股脑儿拉到脑后,与后脑勺的头发一起卷成发髻,再用竹簪从右上斜插在其中来固定,唯有两鬓的垂髫还看得过去。未曾及冠便束发,是性格不羁,或是离经叛道?不置可否。

换完衣服的两个孩子,真像对“小葱拌豆腐”的金童玉女。

…………

虽说早餐素食,但此番细嚼慢咽下来,口中甘甜之味悠悠传来,再配上几片甘甜多汁的果肉,元气满满的一天就此开启。然而这不是罗彬的风格。

年龄虽小但胃口可不小,这就是罗彬。肚子没有吃撑的他总是对食物的免疫力近乎于无,只要不是什么看起来就恶心的食物,他的唾液就会分泌,虽然不至于垂涎三尺,但是目光绝对是望眼欲穿。对此,罗莲依可没少笑话他是个“小饭桶”。是饭桶,但是个小的,因为无论罗彬怎么吃,他的体重至今与罗莲依并没有差异,不过三四十斤,属于偏瘦。

今天的早饭,罗彬又啃了满满的三碗饭。三碗饭对于六岁的孩子来说已经不少了,更何况还有送饭吃的菜。罗彬吃得那个小肚子又胖乎乎的了,罗莲依在一旁用食指戳啊戳的,他都懒得动手了,吃得太满足了,靠着椅背消化一会儿。

饭桌上的四个大人已经司空见惯了,继续夹着饭菜往嘴里送。倒是另外两个小不点对自家叔叔这模样好奇了,一边吃着碗里的,一边看着罗彬。

“别看阿叔了,快点儿吃完!”罗松停下碗筷,催着自家的一儿一女。

两个小不点很听话,乖乖地低头吃饭了。

这就是罗松和妻子梅冰的两个孩子。大女儿罗静怡,今年六岁,比罗彬兄妹大几个月。小儿子罗翔,今年五岁,生于冬月十一。两个都是乖巧老实的孩子,都说“三岁看老”,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只是世事无常,将来到底如何,届时自见分晓。

茶余饭后,一家人来到了园中小坐。

此时正是春光明媚,园中鲜花也不知开了多少。四个小孩子在花间追蝶逐风,真是童趣十足。

又过了片刻,罗成叫回孩子们,笑眯眯地说道:“小彬,依依,静怡,前几天我也跟你们说过了,今天就是入学的日子了。现在趁着天时尚早,咱们去把手续给办了。”又转头和罗松说道:“你今天就辛苦一下吧。”

罗松轻笑一声,应下来了。他可知道父亲是何意,不就是顺道去坑那老院长的几个珍藏的酒坛子嘛,陪着孩子去书院记录名册可是不过盏茶功夫。

三个准学生可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就是年龄小了一岁的罗翔闷闷不乐。他们三个去上学,去交新朋友了,而他还得再等一年,可不郁闷?

…………

华夏历五〇〇六年正月廿二日,过年的尾声刚过去一个月相②,年味将近消逝,又到了勤勉好学的季节,莘莘学子在长辈的陪同下走进了当地的书院。

民间有言,六岁幼儿灵智开始突飞猛进,对于新鲜事物的适应性极高。故而,进学的俱是年内已满或将满六岁的孩子。坊间有言,儒家正是以此播下种子。只是无论真假与否,六岁进学到底成了约定俗成之事。

儒家自孔丘以来,在九州大地遍地开花,可谓是真正的“桃李满天下”。有此成就,从影响范围来看,儒家早已是九州大地第一势力。这也多亏于华夏民族对于仁、义、礼、智、信的推崇,对于道德伦理的看重,对于大同世界的渴望。

但是,利益得失永远是人与人之间最纯粹的标准,除了无知小儿,世上又有几人不论得失?可知此中儒家的努力与妥协。单单是在进诚书院的谈判上,罗家与儒家不知博弈了多少。

进诚书院,荆州数一数二的学府,以“洁己以进,反身而诚”为训,建成至今已有百年。

在这春暖花开的日子里,暂时撇去利益锁链,且看进诚书院里又迎来了一批新的学生。毫无疑问,能进如此高等学府的孩子,若不是颇有天赋,便是家族子弟。正所谓“三六九等”,不外如是。

…………

①踱步,表示慢慢地行走,速度不快。

②阴历在天文学中主要指按月亮的月相周期来安排的历法。以月球绕行地球一周(以太阳为参照物,实际月球运行超过一周)为一月,即以朔望月作为确定历月的基础,一年分为十二个历月的一种历法。在农业气象学中,阴历俗称农历、殷历、古历、旧历,是指中国传统上使用的夏历。

有四种为主要月相:新月(农历初一日)、(娥眉月)、上弦月(农历初八左右)、(渐盈凸月)、满月(农历十五日左右)、(渐亏凸月)、下弦月(农历二十三左右)、(残月)。农历月最后一天称为晦日,即不见月亮。

月相变化歌:

初一新月不可见,只缘身陷日地中,

初七初八上弦月,半轮圆月面朝西。

满月出在十五六,地球一肩挑日月,

二十二三下弦月,月面朝东下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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