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木琴一听,身子晃了晃,便倒了下来。
夏正急忙将多木琴抱在怀中,惊道:“多木琴,多木琴!娘,你快看看多木琴妹妹!”
姜离抬头看了看,不慌不忙拿出一根银针,在多木琴的鼻间仁中扎了一下,道:“不要紧的,她也是因为一路上的劳累,再加上担忧过度,才昏死过去。放心吧,并无大碍!”
不多时,多木琴靠在夏正的怀抱中悠悠转醒,抬头看了看夏正,一把搂住了他的脖颈,放声哭了起来。
夏正顿觉尴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红着脸,一阵发烧,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来,一时却也顾不得许多,将伤心的多木琴抱在怀中。
姜离盯着夏正,道:“便让她放声哭一会儿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昨天夜里,自从你们走后,她便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担忧不止,也正是因为她成宿未睡,及时发现了偷袭的骑兵,娘和你父亲才及时得以逃脱出来。为娘这一路上也是多亏了她照顾。”
“娘,帐篷里怎么有一股子腥臭之气?”一直坐在一旁不语的夏岩虎终于开了口,可能是一路上呼喊的缘故,嗓子竟有些沙哑了。
姜离双目一瞪,嗔道:“看你以后还乱跑不?再如此莽撞,我非让你爹打断你的狼腿不可!”
岩虎道:“我才不怕我爹呢!”挠了挠头,又嘻笑道,“嘿嘿,娘,我只怕你!”
姜离没好气地瞪了岩虎一眼,道:“这是毒血的气味,你去看看你爹的参汤熬好了没有!”
“好咧!”岩虎起身,见多木琴伤心欲绝的样子,想要安慰几句,却不知说什么合适,看了看哥哥,忽地想出了个说辞,对多木琴讨好般道:“多木琴妹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向你求亲的土古里已经让我给杀啦!”
多木琴却道:“杀了他有什么用?我才不在乎他呢!姜阿妈,你快想个法子救救我父亲!”多木琴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岩虎冲着多木琴做了个鬼脸,出了帐篷。
姜离担忧地望着多尔海,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满面忧色,不禁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平日里,夏正见过母亲在帐篷里医人无数,几乎是手到病除,再难的病症,到了她的手里,也总能想办法。其它部落的一些病人甚至是赶了几百里的路慕名而来。夏正从来都没有见过母亲面对病人如此束手无策。
夏正不禁轻声问道:“母亲,多尔海叔叔真的是没救了吗?
姜离摇了摇头,轻声道:“天下没有无解之毒,只恨为娘学艺不精罢了。唉,看这情形,怕是撑不过今天夜里了。”
听了姜离之言,多木琴再一次昏倒在了夏正的怀中。
夏正急道:“娘,多木琴妹妹她又……”
姜离镇定道:“便让她昏睡一会儿吧,休息一阵自会醒过来的。若是让她这么一直撑着,她年纪轻,身子又弱,怕是更难经受得住。”
门口传来了一阵争执,只听得岩虎道:“你是哪来的奸细?我夏岩虎说不能进去,就是不能进去!不服气还是怎么着?走开!”
姜离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虎儿这孩子,天生的不让人省心!不知道又和谁争执起来了。”
“本座今天偏要进去!看谁拦得住我!”
听了声音,夏正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笑意,心道:“是红冰兄弟!”冲着帐篷外喊了一声,“虎子,让他进来,他是我的义弟!”
夏正想要起身迎出去,多木琴还躺在怀中昏睡着,只好作罢。
“夏正哥哥!我来啦!”红冰进了帐篷,手中拿着一小捆新鲜的枝叶,一见夏正的情形,脸上的笑容顿时拉了下来,停住了脚步。
夏正笑道:“红冰兄弟,傻站着做什么?快进来呀。你怎么过来了?”
红冰这才走到近前,将手中的枝叶往夏正面前的地上一扔,忿忿道:“哼,好心没好报!”
夏正道:“母亲,这位我新结拜的兄弟,叫红冰!”又对红冰道,“红冰兄弟,快来见过我的阿妈。按草原上结拜的规矩,我的阿妈也是你的阿妈了!”
红冰看了看姜离,神色大为收敛,行礼道:“红冰见过伯母!”
姜离打量了他一眼,道:“看你的礼数不像是草原上的,你是中原人?”
红冰道:“是!”不再言语,目光在多木琴的身上扫了一圈后,便盯住了躺在卧榻上的多尔海。
夏正盯着扔在面前的枝叶,来回看了看,疑惑道:“红冰兄弟,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过来了?”
红冰没好气道:“这么多的人占了我的领地,扰了我的清静,就不许我过来收点赋税?”
姜离不禁上上下下又一次打量起了这位年轻人。
多尔江慌慌张张冲了进来,道:“不好了,不好了!姜神医,大事不好了!”
姜离道:“到底怎么了?多尔江头人,你别着急,慢慢说。”
多尔江急道:“族人们一个个突然不知怎么了,又吐又泄的……唉,你快去看看就知道了。”
姜离不放心地看了多尔海一眼,犹豫片刻,站起身来。
红冰道:“不用看啦。你的部众们是中了附近的瘴气!”嘴巴冲着夏正手中的枝叶努了努,“把这些枝叶拿过去熬汤喝了,就全好啦!”
姜离停住了脚步,走到夏正面前弯下腰来,捡起了红冰扔下的枝叶,仔细看了看,又从中抽出一枝闻了闻,沉思片刻,惊道:“牧靡草!”
红冰道:“不错!算你还有些见识!”
姜离手中从中抽出一枝,握在手中,跟着多尔江快步出了门。
红冰对夏正道:“我都说过了,把这些牧靡草拿去熬了汤,那些牧民喝过了就全好啦!哼,你娘居然还不肯相信我!”又看了看多尔海胳膊上的银针,“看不出,你娘的医术还挺高明的,居然懂得针灸疗毒之术!”
夏正自豪道:“当然,我娘可是草原上最有名的神医!我娘从不轻易给人随便下药,她得亲自看过了才行!”
红冰没好气道:“张口闭口你娘长你娘短的,怀里抱着的这个,不会也是你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