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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瑞丽斯

这天,义乌卡到城堡去了。他去会见国王,商讨一些关于这个国度重要的事务。毕竟他是这个国度的一员大将,凡事都少不了他的参与。这正给艾罗拉腾出空来做他想做的事情。

艾罗拉打开他父亲画了一个星期才画完的画,他知道这幅画一直都是父亲的梦想。这么多年,黑暗森林就在自己住的地方不远,这也是他父亲的职责所在。他之所以安排自己在这样危险的地方居住,为的就是早日弄明白发生这一切的原因。艾罗拉很想为他的父亲做些什么,哪怕自己失去了生命。毕竟因为小时候自己贪玩被挂在了悬崖峭壁的一颗小树上,父亲为了救他,从悬崖上摔了下来。索性命大,但身上的伤痕成了他一辈子的纹身,也成了艾罗拉一辈子的内疚。所以,父亲的心事就是自己的心事,父亲的一切就是自己的一切。

艾罗拉把这幅画小心翼翼的折叠好,放在他父亲的床头枕下之后,把那把平日里练习剑术的利刃背在身后,朝着那片阴森森的森林走去了。

黑暗森林周围布满了金属丝网,上面悬挂着的牌子写着,‘危险,禁止入内’。木质的牌子歪在那里不知多少年了。上面的字迹也模糊的要辨认好久才能看出来。木质牌子用手一摸掉了一层的粉末。如果算起来,从记事开始就已经有这些网了。据说这些金属网是父亲带队围起来的,网上面爬满了藤条。艾罗拉用力的扯开藤条,打算找个合适的地方钻进这片森林。他感到手指被藤条隔得撕痛,本能的用嘴朝着疼痛的手指吹了口气。一条毒蛇像变戏法般窜入他的眼帘,他一惊后退了一步,却被地上的藤条裹住了脚跟,整个向后摔成仰面朝天。当他起身赶走这条毒蛇时,手上却黏糊糊的。鲜血沾满了他的指尖,他的手指被金属丝网划开了一个深深的口子。

艾罗拉缓过神来,想喘口气。还没进去就遇上这么多的麻烦,他担心进去之后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在等着他。想想自己的父亲,想想瑞丽斯曾经消失在这片森林里,再想想那幅蓝色海洋般的森林图画,这些担心又显得渺小了。究竟是什么原因,森林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的。艾罗拉试图推理出合理的答案,这就像一个没有学过算数的人在计算一百以外的乘法算式一样困难。

危险总是来的让人措手不及,只感到后背有一只粗糙的大手拍打了一下左肩。艾罗拉快如闪电的缩回了身子,并急速的转过身来。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那双带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艾罗拉试探着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脸上依旧如初,面不改色的看着艾罗拉。他的脸色苍白,看上去病态万千。整个人瘦的像个骷髅,只是几秒钟的样子,脸色由白变黑。脸上渗出黑黑的油来。

艾罗拉离他不过一米多远,能够闻到从他身上飘过来的阵阵恶臭。见到此状,艾罗拉稳住脚步向后退了两步。他拔出后背的利刃,双手紧紧的握住了剑柄,偶尔还能感到手指的那道伤口被剑柄生硬的隔到疼痛。

仔细的观察这个‘变色龙’,在他的胳膊上面有一个带着白色乳液的树枝刺进了他的肌肉里,树枝上的乳液滴落在草地上。明显的看出这个人进入过这片森林。他身上也开始渗出这种脏兮兮的油来,恶臭味更重了,闻着更像大便的味道。他的白色长袍也被染成了黑色。

这是艾罗拉第五次见到这种事了,前几次都是父亲亲自把这些人解决的。因为人一旦成了这样,就会变成极其凶险强大的杀人工具,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艾罗拉有点把握不住尺度,也没有太大的胜算,真有点后悔‘极速利刃’这招没好好的练。

瘦弱的男人突然像打了肌肉增长剂,他身上的黑色肌肉撑破了黑色的长袍,看上去一拳打碎一块三百斤的巨石轻而易举。面对眼前的杀人工具,艾罗拉就是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蚂蚁,真打起来也是任其踩撵的下场。唯一的胜算,就是用手中的利刃刺中其心脏,一招致命。这种几率对一个‘极速利刃’还只是初级阶段的剑客来说,就跟买彩票没有两样。艾罗拉对准面前的‘怪物’胡乱的刺了几剑,试图吓破他的鼠胆。怪物还是那副表情,丝毫没动摇。眼看着强大的对手一步步向自己逼近,艾罗拉猛地举起手中的武器砍向他的头部。怪物用手狠狠的抓住了剑刃,把艾罗拉甩出了几米开外,撞在了金属网上又弹了回来。这几乎把艾罗拉摔昏过去。当艾罗拉忍痛站起来时,这可怕的敌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又是一记重拳,艾罗拉再次像皮球一样弹了回来。这次的重击,艾罗拉眼睛已经模糊的分辨不出眼前的两个怪物,哪个是真身,哪个是幻影。他往后挪了一点,手里无意中抓住了地上的藤条。这让他有了新的主意,他想起了昨天在地里牛莽被绳子绊倒的一幕。于是脑洞大开,趁着怪物靠近的时候,他迅速的爬起并把藤条缠在了怪物的脚上。怪物并不把这当回事,事实证明没有脑子的下场会死的难看。于是怪物像笨重的牛莽一样甩出了个漂亮的空中抛物线。趁着此时,对,就是现在,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艾罗拉捡起了地上的长剑,嘴上大喊着,让你尝尝极速利刃的威力,剑心直指心脏。虽然力度和速度都不算完美,可还是刺穿了他的胸膛。怪物挣扎了一下,很快的蹬直了腿。

艾罗拉爬过金属丝网,进入到了黑暗森林。这里和六年前没有两样,浓浓的雾,光秃秃的枯树。空气中飘散着冷清的恐怖气息,这让他想起了梦里的情景。只是现在,如实的处在其中,可比梦里真实多了。心里有点打怵,他担心走进去这片迷宫就再也出不来了。想想还是回去吧,可是再也找不到出口了。他在树上做出记号,这个方法是唯一在脑海中筛选过可行的方法了。他用身上的长剑每在树上划一刀,树皮内就会流出白色的乳液。他小心地在每棵树上做着记号,他知道一旦白色的乳液流入手指的伤口,会发生什么后果,刚才那个被自己杀死的恶臭尸体就是答案。

做了很多的记号,来来回回转了好多圈。怎么走都走不到森林的边缘。常理来说,这个时候外面的阳光足以驱散森林的晨雾,可雾越来越浓了。眼前只有几米的可见度,艾罗拉小心地前行,回头看看,到处都是做过的记号,白色的乳液沾满了树皮往下流动。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艾罗拉躲在树后,眼前晃动着几个黑色的影子。他的头皮发麻,一个怪物都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如果这几个都是,那么死神离自己不远了。

艾罗拉想弄明白这些黑影到底在做些什么,他模糊的看到这些家伙手上都有一个白色的透明瓶子,瓶子里装满了乳液。他们正在用刀子划开树皮把乳液收集在瓶子里。如此举动,让人费解。可以肯定,这种举动绝不会是什么好事。也许是一个阴谋,也许........太多的也许在艾罗拉脑海中呈现,这些人也许能够解开蓝色的森林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谜底,包括一个个人变成了一具具行尸走肉的鲜活事例。而找到谜底的办法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跟踪这些人,虽然危险,好不容易有一点线索,哪怕一丝的希望也要争取。

神不知鬼不觉的跟踪这些黑衣人,听起来不错。艾罗拉在危险的边缘徘徊,成功与否先不说,害怕倒是有点。他自己觉得这样的跟踪比小时候与父亲一起玩的捉迷藏游戏还要刺激,相比之下代价大了点。问题是他并没有藏好,一个黑衣人早已找到了他,并在他的身后站了一会。艾罗拉居然一点也没发现。直到一阵呻吟声从身后传入他的耳中,艾罗拉才警觉的意识到自己可能要玩儿完了。他没有立即做出反应,依然在原地不动,故意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可是他的额上却紧张的渗出了细小的汗滴,心跳的厉害。心里在数着数,一、二、三,这是他打算逃跑的信号。数完三,起身的刹那,已经被黑衣人先发制人了。这个黑衣人一只手掐住了艾罗拉的脖子轻松的就把他举到了半空。艾罗拉涨红了脸,空气显得稀薄了。艾罗拉努力的把右手伸向背后,摸到了剑柄。他用手中的剑砍伤了黑衣人的脖子,奇怪的是黑衣人没有任何反应,跟石头一般没有知觉。他只是机械的看了一眼伤口,伤口自己就愈合了。

这时其他的几个黑衣人听到了动静都围了过来,死亡的几率又多了几个点。

围过来的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个顺手从旁边的一颗小树上折断一个枝杈。他缓慢的走向被吊在空中的艾罗拉,正打算狠狠的把枝杈插入艾罗拉的身体里。枝杈上流着白色的乳液,这让他想起了他进入黑暗森林时被他刺中心脏的那个变色龙。他这才知道那个变色龙也是被这些黑衣人刺伤的。

艾罗拉没有了力气,眼前看到的几乎是一片空白。在空白的脑海中他想像着自己马上就要被狠狠的刺中的情景,可是却感到自己的身体不是被刺的那种疼痛,而是掉在了地上被摔得那种疼痛。慌乱中,他听到了金属铃铛在作响。这清脆的铃声围绕在自己的耳边响了几下,还有几阵痛苦的呻吟声。他渐渐的从白色的空气中看到了枯老的树木,眼睛恢复了正常的视线。他从地上坐起来,这几个黑衣人倒在了他的旁边。他们瓶子里收集的白色乳液洒了一地。倒霉的是,艾罗拉带有伤口的那根指头粘上这这种乳液。本想自己被救了,没想却快要变成了僵尸的下场。

救了艾罗拉的是瑞丽斯,她用手中的短刀快如闪电般的逐个刺中黑衣人的心脏,使他们瞬间毙命。隔了六年时间,瑞丽斯变成了********身材火辣的美丽天使。她的长相可算的上倾国倾城,女大十八变,变得让艾罗拉第一眼都认不出来了。可是她手上的金属铃铛永远不会变,寄存在艾罗拉脑海中的铃声也不会变。艾罗拉肯定的喊出了他的名字,“瑞丽斯”。

瑞丽斯瞥了一眼,根本没打算和他闲聊。随即扔了一小瓶药丸,嘴上懒懒的吐出几个字,“吃一粒,伤口就好了。”,转身便迫不及待的要离去。

“哎,等等”艾罗拉慌忙的把她叫住,“你还在为六年前的事生我的气?”。

没有解释,也没回答。瑞丽斯听完了他的这些废话,打算继续离开。

“嗨,嗨,瑞丽斯,等等”艾罗拉起身拉住了她嫩白的小手又立即放开,他觉得这样有些不合适,“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对吗?”。

“也许吧”,三个字吐完,再也没有什么耐心了。瑞丽斯再一次消失在森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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