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何长缨猛然惊得一睁眼睛,只见屋子里一片漆黑,一个陌生的女人坐在床榻边。
“春妮?,你,你想干什么?”
何长缨半响才想起来这个女人是谁,震惊的按着春妮的双手,一边就要挣扎着坐起来。
“别动。”
春妮的女人冷笑着说道:“你认为我想什么?你救我不就是让老娘我知恩图报么?”
“你疯了!”
何长缨微怒着就要坐起来,结果醉酒的他哪里是春妮的对手,被春妮一只手就轻松制住。
“呵呵,别装了,假正经!”
说话间,春妮蛮横的单手把何长缨按住,嘴里面全是冷笑:“咱们今夜以后从此两清,见面也是路人!”
“现在都是路人都没问题,你给我起来!”
喝了酒的何长缨被春妮坐着腰部,根本动弹不了,不禁又羞又怒的低吼:“你神经病啊,脑子坏掉了!”
“哼!”
春妮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何长缨。
“吱吱,吱吱——”
屋外的蟋蟀一声声的竭力鸣叫着,窗外如水的月色,透过薄薄的纸窗户,静静的洒在屋子里。
“假如不能反抗生活,那么就好好的享受它吧。”
醉酒了的何长缨,数次反抗都被春妮轻松制服,郁闷的想起了这句话,只好郁闷的闭上了眼睛。
“喔喔喔——”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的鸡鸣如同波涛起伏的海洋,时高时低,把酣睡着的何长缨唤醒。
心虚的何长缨赶紧睁开眼睛,想哄着春妮赶紧离开,别被薛迎春给堵了门。
结果床上一片空寂,屋里也没有一人,假如不是衣服在屋里丢了一地,他都会怀疑这是一个醉酒后的旖梦。
“春妮你个神经病!”
何长缨骂骂咧咧的擦干净身体和竹席,一眼就看到自己放在床头的布包被解开了,露出了乱糟糟的新官衣。
“我去!”
何长缨又是惊得一声怒骂,顿时有了很不好的联想,连忙去找自己放在布包里的褡裢。
褡裢还在,不过里面瘪塌塌的只剩下九块光洋和十几个大子。
“你妹儿的春妮,老子就是去窑子,一晚上也花不了六十块银元啊!”
何长缨傻坐在床边,悲愤的骂道:“真是好人没好报!”
“砰砰砰。”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薛迎春在门外大声的喊道:“何长缨,你给我开门!”
“我晕!”
何长缨不用想就知道六小子这个小混蛋嚼舌头了,不过幸亏那个卑鄙的女贼溜了,不然今儿非是被薛迎春打残。
何长缨只是想一想薛迎春手里的那把锋利剪刀,心里就发寒。
“来了,呵呵,这么急?”
何长缨麻溜的穿好衣服,看了看屋子感觉没有什么异常,就装着一脸瞌睡的打开门。
果然,何长缨看到小六子躲在远处的芭蕉丛边,一脸乐笑的偷看着这里,而脸色难看之极的薛迎春的手里,也理所当然的拿着那把锋利的剪刀。
小六子,你等着!
何长缨心中暗骂,身体就被软软的香喷喷的薛迎春一把撞进屋里。
薛迎春进屋就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遍,还特意低着脑袋伸到床下看了一眼,脸色立即就生动了起来,笑语如花的说道:“何长缨,你屋子真臭,全是酒气!”
这时候,薛迎春才有心情看到床上那身抖的乱糟糟的官服,立即拿起来抖开,高兴的说道:“何长缨你当官了?呀,这官服和吴帮办的一样,何长缨你也成了帮办了?”
“不是帮办,他是正五品,我是从五品的协办守备;这里有九块光洋你收着,我在外面租了两间屋子,已经交了半年的房钱,咱们一会儿直接搬过去。”
何长缨把九块光洋递进薛迎春的手里,看着她粉嫩如玉的小手儿,忍不住在她的手心轻轻的挠了一下。
“哼,何长缨你又皮痒,想挨剪刀了是不?”
薛迎春左手拿着剪刀,一脸兴奋的跃跃欲试,然而却把五块光洋放在桌子上面:
“你手里也没银子了吧?昨天我看你只有三块银元了,进出大人们的府邸都要花钱,请人吃饭你也要主动掏钱,不要让人小看了;既然你租好了房子,这四块光洋就够咱们一个月的开销了;安定下来以后,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也找一些缝缝补补的活计挣一些零花钱。”
何长缨听了有些感动,心想着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手里面要是别拿着一把凶器,那就完美了。
收拾完东西,何长缨到前门胖老板的酒店里结了房钱,就和薛迎春一起带着大包小包离开了客栈。
走出门口,何长缨就看到小六子蹲在门边,偷偷的瞅着白白净净正忙碌的给食客们盛豆腐脑的小莲傻看,上去对着这小子的屁股就踢了一脚,笑哈哈的说道:
“小六子,看你媳妇儿这么忙,都不知道心疼?还不过去搭把手,一点眼色都没有。”
“啊?”
被何长缨踢着屁股说中了心思,小六子顿时就傻了眼。
“哈哈——”
都是街坊邻居,哪个还看不出来小六子的小心思,听何长缨这么一说,都是哄然大笑。
那个小莲被何长缨说得小脸血红,狠狠的瞪了小六子一眼,手里的东西一放,就跑得没边了。
这时候一脸醒悟的李老汉,才明白小六子这个兔崽子为什么老过来主动的帮自己的忙,原来是在打自己闺女的主意,他恶狠狠的翻了小六子一眼,吓的小六子缩着脖子不敢抬头。
“你呀,蔫坏儿!”
薛迎春笑着啐骂了何长缨一句。
“哈哈。”
何长缨神清气爽的傲然长笑,感觉被春妮硬上了,又被偷了钱,还被小六子偷偷告了状的晦气,顿时都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