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忙碌。
洛华拿个鸡蛋帮袁小小汤着额头上的包,吴刚两人也坐在旁边,洛家人也在,但整个客厅除了袁小小偶尔的痛呼声之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在这寂静的气氛中,黄校的电话响了。黄校忙接了起来:
“……”
“好,我知道了。”
只见他应了几声就挂了电话,对洛林说:“洛叔叔,那谢燕承认了是她失手把洛姨推下去的。但我姑父要她详细说出那天的情景时,她却闭嘴了,她……”
黄校为难的看了洛华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接着说:“她要洛叔叔去一趟,才会……”
“我去!”
洛华把鸡蛋放在袁小小手里,对她安慰性的微微一笑,才对黄校说:“你陪我去一趟,那女人这辈子都别想再见我父亲一面。”
洛林自从看了监控之后一直像丢了魂魄一样,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说一句话,就连洛华这样说,他也是眼睛也不眨一下,望着窗外,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华,这事还是我去吧。”洛爷担心的说,怕洛华见了谢燕又会激动得不能自控,刚才洛华在汤姆家的样子可是把他们吓坏了。洛爷有理由相信,如果当时谢燕在场的话,洛华说不定真会杀了他。
洛爷又指了指袁小小,说道:“你留下来陪丫头,爷爷同黄校一起去。”
袁小小会意,柔声说道:“洛华,让洛爷爷去吧!”
洛华稍微犹豫便答应了下来,又拿过袁小小手中的鸡蛋去加热了。
等他出来,客厅就剩下自己奶奶同袁小小了,别的都不在了,不由问道:“我爸同吴刚。”
洛奶奶说道:“吴刚陪同你爷爷一起出门了,你爸上楼了。”
“洛华,你上去看看,我见洛叔好像有点不对劲。”袁小小轻笑着说。洛奶也在旁边点了点头,她那儿子同雅丽恩爱了一辈子,想不到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也许只有儿子的谅解才能让他心里好受点。
“我不去,都是他惹出来的。”洛华赌气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洛华,我知你心里难受。”袁小小红着眼睛劝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洛叔也许比你更难受,一时间他不止失去了心爱的妻子,也失去儿子对自己的信赖。”
“他不是还有个儿子吗。”洛华气势顿减。
“你真的认为他是真心爱着那孩子的,以前我也怨过我爸!可直到他去世的最后一天都没有留下一儿半女时,我才明白。大人的世界有许多我们这个年龄无法理解的事情。”
袁小小用忧伤的声音说着:“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像我一样,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句一出不止洛华一振,就连洛奶奶在旁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丫头年纪不大,看事却如此通透明理,不由的用赞赏、慈爱的目光看着袁小小,觉得洛华能有这样懂事的女孩陪在身边,未免不是一件幸事。
洛华看着袁小小含泪的双眼,投降道:“好,我上去看看。你可别哭了。”
“不哭,说得我好像是个爱哭鬼一样。”袁小小破涕为笑,推着洛华走向楼梯的方向,看着他上去了,才转身。
“孩子,谢谢你!”洛奶奶真挚的说。
“哎哟,洛奶奶,你快别这样说,我……”对于洛奶的道谢,袁小小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说……
“我知道,小华有你陪着,我放心!”洛奶拉着袁小小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慈祥的说道。
“你们不反对!”袁小小脸红耳赤的低声道。
“呵呵!怎么会呢。你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洛奶笑呵呵说道。
此时此刻,洛华站在父亲的房门口,听着从里面传来父亲压抑的哭声。他深刻的体会到了袁小小也许说得对,在整件事中,父亲所受的痛苦不比任何一个人少。
他没有进去,就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不久就悄悄走开了。
有的时候,人生就是这样悲哀,明明是很幸福的,却在瞬间全毁。
时光似逝,等洛林下楼时,洛爷同吴刚也回来了。同时黄校手里还牵着谢燕的儿子——小奇。
“怎么样了?”他们刚进门,洛奶忙迎上去问道。
洛爷先让黄校带着小奇上楼去。才转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同孙子,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早点说出来,早点解决了。想到这里,洛华无奈叹气,说道:“她认罪了,说是在争吵时不小心把人推下去的。”
说着又唉了一声:“只是她要求我们把小奇领回来,她才……”
在无奈的同时,洛爷多少也有点理解谢燕如此要求的用心,无非是一种另类的为自己儿子谋个前途的行为。只是现在也不是他可以作主的,一切只能看自己孙子的意思了。
大家都看着洛华,静悄悄的等着一个答应。而被大家注视着的主人公,却坐在那,低着头,一声不响的。
他不出声,大家也没有出声,整个客厅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片刻之后,洛华开口道:“这件事爸爸自己决定吧!”
“小华!”
洛林愣住了,不自觉惊讶的喊了一声,不敢相信的问:“你要让我决定,你改变主意了……”
“不是改变主意,而是我想明白了,只要还我妈一个公道,别的事我不想多管了。”洛华慢慢解释道:“再说了,我也不可能迁怒到一个孩子身上。如果爸爸你觉得怎样做你会开心点的话,你就自己决定吧。”
这时,洛奶也迟疑道:“小华,你真的没事。你不用勉强你自己的,在我们心中没有人比你重要了。”
“我……母亲,”洛华脸上浮现了一抹怀念之色:“她一直很爱父亲,很爱这个家。我也是,如果我母亲还在,她也不会为难一个孩子的。”
“当然,真正让我想通的还是小小那句‘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已经失去了母亲,我不希望我的父亲活在痛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