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华羽一声清吼,人剑合一,整个化作一团螺旋风,飞刺向正要变招横扫追击的田敬文,那流星锤右飞之力没有尽,拉得他只能借力左转追击,却全没想到敌人竟然不顾后方三节棍偷袭能瞬间反击,一时大惊,竟然不知该变招防御。
杜华羽转念却快,身子一摆,斜斜地从田敬文边上飞过,让开了田敬文,然而身后追来的三节棍却正打在田敬文的身上,断了他两根肋骨。
这一战下来,周围的人再也不敢小窥杜华羽,知道他挂旗,确实能扬名立万。
轻裘却先对大家一抱拳,还有要挑战的,等午饭后再说,失陪了,杜华羽此时收剑立在庭院一角,十年学艺,今朝终于要扬名天下,心中大喜,茫然丹田隐隐作痛,忽然想起冰雪派的内功辅导读物上有介绍,这就暗爽到内伤。
趁着中午吃饭疗伤,到了下午,又有辽东驻防武将府的侍卫挑战,用的是飞镰刀,杜华羽赢得却比对田敬文这一战轻松的多。夜间那一场比赛,更是有观战的人挑起松明火把,连战了两场,杜华羽对变化法门体会更多,只是这次挑战的人看破杜华羽招数精妙,是以用青龙刀的粗笨长兵器来硬磕,却依然被杜华羽步法游走,抢到空门,剑顶咽喉制住了。
夜里杜华羽和轻裘聊起白天的比武过程,轻裘眼光却比杜华羽更准,指出了几处杜华羽当时没有看出来的细节,杜华羽在心中一印证,这三场比武实战下来,杜华羽只觉得自己功夫又进了一步。
到了第二天,来观战的江湖客已经过了一千,又有十几处的官府侍卫来到京城,甚至大内都有心中不服的好手出来,因为这侍卫二字太大,连大内高手和御前侍卫都牵扯了进来。
第十一章
超级武女
长沙,夜雨。
一辆骡车连夜急行,还有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披着蓑衣,骑着青驴跟在骡车旁,不断催促着车夫赶快点,但是要驶稳些。
然而,到了一条路上,车夫却要右拐,那胖子怒道,喂,我们要去长沙,你现在转弯作什么?
车夫是个干瘦老头,撇撇嘴,客官,这里是平面立交,我只能从这边转过去,否则如果被衙门抓到,是要罚款的,算违章,会吊销我的骡马驾驶执照的。
胖子一皱眉,这种大雨天,又不会有差人埋伏查看,你还是直行吧。
车夫只是倔犟地摇摇头,遵守交通规则,人人有责,没有差人看到,但是我自己心里知道。
胖子听他说话心里一呆,佩服他的硬气,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心想,反正是包下了这辆车,又没有牵动车轮上的转丝计价器,纵然绕路也只是多花些时间罢了。
骡车一转就从右边的岔路绕了过去。
骡车后不远,还有一个黑衣夜行人,不是别人,正是小丙,却是那日跟踪秦少艾时,看到吕双兄与杜华羽要离开,本想追去,后来还是惦念《红袖手抄本》的下落,趁乱进了王府,一直追踪秦少艾的下落,多日后,竟然跟着这骡车来到了长沙。
他一歪头,没有追随转弯,而是沿着路直行,却忽然听到周遭风声骤然响起。
四个粗壮汉子已经分别从前后用鬼头刀砍向自己。
小丙大怒,心中暗想,那个车夫哪里是守什么交通规则,只怕是知道这里有埋伏打劫的,甚至可能是拉着那三个人往另一个陷阱去了。
心中不由得大是着急,就地一个螺旋转身,身体已经平地拔起,无影脚连环踢出,分别在四个大汉眼睛上踢了一脚,立刻疼得四个大汉摔倒在地,忍不住呜咽起来。
只见一棵树后闪出两个人来,走在前面的人穿一身白衣,留着小胡子,后面一个穿紫色衣服的高大汉子,撑着一把大伞,为白衣人挡雨,面无表情,仿佛生来只是为了打伞一般。
白衣人轻轻鼓掌,脸上却不动声色,虽然五官端正,但是整张脸却仿佛只长了一只左眼,那蓝灰色的眼睛闪着一种戏谑的光彩。
好功夫,不知阁下是支持那位超女的?
超女?小丙忍不住反问,那是什么东西?
阁下是农村来的吧,竟然连超女都不知道。白衣人嘴里说话虽然不客气,但是脸上却现出了笑容。
小丙脖子没有动,眼睛却在飞快地观察周围的环境,踢倒四个大汉时,小丙还不觉得身边如何危险,但是这白衣蓝眼人出来后,他却忽然觉得一种压力,一种难受,那就像是便秘多年后,刚刚好转,却突然发觉每天只有白水煮鸡蛋可以吃时,产生的一种恐惧。
那白衣人已经看出小丙的紧张,微微一笑,在下曲解,江湖朋友送的外号想来你也听说过,本人带着部曲来守长沙的入路,不是为了争什么江湖利益,只是为了支持我心中的超女,其他几条路上还有各路的朋友在阻挡着武林人进入长沙。
小丙背后竟然流下冷汗,这曲解在江湖上确实有一个外号,却是叫生死磨,是超级难惹的人物,为人亦正亦邪,曾经在杭州因为酒楼的菜里有根头发而与杭州帮结仇,半年内毁了杭州帮四十七处产业。更在黄山,因为遇到一个跳崖寻死的农夫的临终委托,而和当地的一户勾结官府与丐帮锦衣派的财主斗了两年,此人从成名开始,二十年来就年年都在与人争斗,大家相传的都是他出辣手作的事情,对于他的长相倒是没有什么传闻。
别人,我管不到,只是我守的这条路上,已经截下十七波武林人物了。曲解说得轻描淡写,小丙却猜得到那定是几场恶战。然而,这超女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值得这个江湖狂人如此出力?
伞,你告诉他什么是超女。曲解轻声下令,他身后的大汉把伞向上轻抛,伞还在曲解头上,旋转不落。
那被称作伞的大汉,已经飞身过来擒拿小丙,用的却是昆仑派的功夫,而且边打边说:这超级武女本来是长沙的一个戏班子推出的小节目,但是联合了王府饮食商号的资金支持,更拉到五岳剑派和峨嵋派合作,还有鬼府班门推出的造型宣传,竟然让这个选有武术资质的少女进入名门学艺,并全程跟踪包装成武林侠女的节目大热起来。声音竟然极其温柔,仿佛少年在对情人说情话。
小丙觉得听这人说话,简直骨头发麻,用六扇门的擒拿术反攻他手上的功夫不难,但是耳中想用心听着关于超女的情报,这个人的声调却总是让自己觉得舒服到不安。忙取出蛇剑,希望逼退此人。
那伞大汉依然温柔地说着,看着小丙的眼神都变得含情脉脉起来。
超级武女可以说是在整个江湖范围内都掀起了关注狂潮,火爆的不是一点点。甚至我们订的地方县志通报都有当地大户送女儿去参加超级武女选拔赛的相关报道,于是我们大哥的好奇心就被勾起来啦,就非常关注每十天得到的各赛区的超级武女选拔赛的赛事报道飞纸。现在赛事到了六大赛区的六强都来到长沙总赛区,而且,有些得到消息晚的武林朋友更是联名要求再增加一场选拔赛,来让边远地区的少女有机会报名,所以现在整个江湖都在往长沙涌来。
小丙听着他说话,却觉得自己仿佛要中了催眠一般,猛然大喝一声,身子如脱兔般向来路上飞纵,想要逃脱这是非之地,心中暗喊糟糕,竟然遇到狠角色,而且更加糟糕的是,那辆大车如果也遇到埋伏,车上关于《红袖手抄本》的下落岂不是也要落到旁人手中!
此时,另一条路上果然有一批人围住了骡车。
一个手拿双斧的瘦高个站在雨中,也不打伞,雨却落在他的衣服上都被弹开,衣服竟然好像还是干的。那骑青驴的胖子暗暗心惊,心想此人内功是极强的高手,但是竟然用板斧这种粗笨兵器,恐怕另有绝技,很是难缠。
那瘦高个性格倒是直接,高声喝问,那胖子,你身怀功夫是瞒不过我的眼睛的,快快说出你的门派,还有你支持哪个超女,如果和大爷我不是一路的,对不起,休想进长沙城。
胖子暗暗觉得头痛,正在想该如何回答,却不料想一个清亮女声已经从车中响起,我们就是来参加超级武女选拔赛的,你们现在挡住入长沙的路,未免太卑鄙了吧。
那瘦高个微微一笑,这超级武女又怎会只是比武那么简单,里面牵掣的商机巨大的很,我是到了长沙,观看了现场选拔,才有了些感想,首先,这个节目的策划人是个天才,整个节目的商业味道不可谓不浓重,什么王府饮食冠名,
而且策划人把这些搞得理直气壮的,显得节目缺了这些还不行了。看超级武女表演各自学习的功夫不久,就会插广告,主持人和评委的说辞是:接下来,是评委计分时间,同时也是广告时段,请大家抓紧时间投票。,真是聪明得狠!
我虽然是对这个超女不着迷的江湖粗人,但是武林里还是有许多人迷这个比赛,或者对比赛有想法的,所以有人派我来阻挡其他人来报名,你们只能抱怨自己命苦了!话音未落,他竟然把手中板斧甩出,直袭向骡车,要连车带车中人一起劈碎!
那胖子再也不敢耽搁,一纵身去挡住板斧,手中一抄已经抓住板斧的柄,但是前冲的螺旋力太强,忙一扭腰身子也借板斧的螺旋之力旋转起来,虽没能让板斧半空停下,却带着板斧换了个方向飞出。
这手功夫露的漂亮,眼光、手段、身法都是上乘,那瘦子喊了声好,却猛的把另一把板斧也甩了过来,那胖子此时要抽身来阻挡已经来不及。
眼看板斧已经飞近骡车,却见那个刚才似乎已经被打劫吓呆了,而坐在那里不敢动的车夫,却一伸手,就抄住了板斧,身子坐在车上稳稳不动,手腕一抖,板斧柄立在他的手上,旋转卸力,这手功夫一露,包括那个瘦子在内,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那车夫已经露了身份,就不再装假,朗声说道:在下青城派陈放驴,现在以赶车为生,诸位不许我拉客去长沙,是不是想让我没有饭吃啊?
那些人听到陈放驴的名头,忍不住笑了起来,连骡车里面也传出了女孩的笑声,惟有那个瘦子却恭恭敬敬弯腰鞠躬,在下泰山周不平,花名象耳斧,并非有意得罪前辈,但是受在下的恩人所托,要阻挡别的女孩来参赛,只能全力拼一拼了。前辈的车脚钱在下愿意付,但是几位要进长沙城的武林同道,还是退回吧。
原来青城派实际是四川一大派,只是上一代的掌门人三花剑马元,武功虽然出类拔萃,人却好赌,某次在赌场把青城派的田产输了出去,还不肯作罢,依然要赌,当时有个皇族子弟也在江湖晃荡,十分好事,于是压十万两银子,赌马元的姓,如果马元赢了,银子自管拿走,如果马元输了,那个马字就要换成驴字,并且青城派里面名字带马的徒弟都要跟着改。
结果,马元认赌服输,连累了全门有马字为名的人,最后挥剑自宫,消失无踪,余下门人想找那个皇族赢回这个马字,却不得要领。
这件事说大事也是大事,说小事却也是小事,只是**湖往往以这件事情劝告门徒不可好赌,而这周不平带领的兄弟都是山贼出身,哪里知道这些往事。
是以周不平知道这个陈放驴本来的外号,七剑客陈放鹤,曾经单挑过排教的十二将,是条硬汉,以师门之耻为己耻才改了这个名字,但是绝对是个难以应付的高手。是以才有意服软,只是希望他不要插手。
陈放驴还没有答腔,那个胖子已经纵身回来,向陈放驴一抱拳,多谢前辈相救,让在下料理这些小辈就是了,说着身子一纵,已经扑向周不平,周不平两把板斧都已经脱手,此时要拿别的兵器也不趁手,就以拳脚还击。
两人一交手,心中都是一惊。
周不平惊的是这胖子好强的身手,但是功力似乎不足,若不是受了重伤,不该如此。
胖子却是在吃惊,这个瘦子是个硬手,但是还不至于强到雨不沾身的内力修为,却不知道为何他衣服能一直是干的。
又拆了十招,双方对于对方的实力已经了然,周不平已经看出这个胖子应该是乔装的,而且现在内力绝对逊于自己,心中一股恶意就涌了上来,与其现在赶走他,他日后伤好回来报复,不如今日就杀了他。
猛然一声大吼,身形暴涨,手臂也突然伸长,正是通臂拳的绝招,那胖子一惊,连忙想抽身回避,喉头却已经被扫中,一痛,几乎说不出话来。
周不平翻手成抓,已经抓住胖子的前襟,用力一拉,胖子正要后退,立刻把衣服撕破,果然袍子里面夹着个枕头充当大肚子,但是胸口却白白的两团肉微微隆起!
是女人!边上的喽罗已经有人尖叫。
陈放驴已经看出那伪装的胖子不是周不平的对手,一个飞身已经挡在胖子的前面,左手一掌挥出,快是极快,但是却清清楚楚,一掌就印在周不平胸口,周不平的身子立刻飞了起来,然而身子太长,头撞到了树上,脚却还离陈放驴不过三尺。
陈放驴已经出手,更不再停,手一探已经抓住了晕过去的周不平,回身一甩如同一条人肉大棍,竟然使出了梅花棍的招数,周围的喽罗手里虽然有兵器,却不敢往这个寨主人**上招呼,想要躲避却也来不及,短短半炷香的功夫,都被陈放驴以人**打倒在地,有的竟然是被点中穴道!陈放驴见再无敌人,就把**往地上一抛,头也不回,平静地说,客官也上车吧。
那伪装的胖子脸上却看不出脸色的变化,想是带了人皮面具,或者是石膏黄粉涂的假脸,想道谢,但是嗓子疼,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想着险地不可久居,只好先上车,车里立刻传出女孩的笑声。
而周不平的头又在众人身上撞了半天,更是加倍的晕,被扔在地上后,半天也爬不起来。
骡车依然向长沙驶去,那青驴在倒地诸人身上闻了闻,闻到**周不平的时候竟然打了个喷嚏,摇摇头,就向骡车追去。
又过了一会,却另外有一马队赶了过来,马队打头的人,下来看了看各人的伤势,奔回马队中间,向一匹白马上的乘者施礼,小王爷,这批人是泰山青松寨的,看情形应该是被陈老爷子打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