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桉看着卢水莲,三年没见,卢水莲依旧是那么娇媚,她面无表情的说:“我有话要和你单独说。”
卢水莲笑了,卢桉自从八岁以后就不会主动和她说话,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有什么话你就说。”卢水莲不理会卢桉的要求。
但是客厅里的其他人并不想多呆在这里,门口那么多的壮汉,万一要是闹起来让家里人知道了岂不是自找麻烦?
项多示意保镖们让出一条道,看着那些人离开。
卢水莲身旁那个不到二十岁的男人看着卢桉,心想着:这女孩长的可真漂亮,要是把她也给拿下,同时占了御姐跟元气少女,嘿嘿~还不把那群家伙给羡慕死。他笑道:“莲姐姐,这个小妹妹是谁呀?”
“她?”,卢水莲半张着眼,慢慢说道:“她就是我那个跟男人跑了的女儿。”
“哎呀~我说怎么长的和莲姐姐这么像,这么漂亮呢。”
卢水莲仔细看着卢桉的脸,三年时间倒是让她长开了,集合了自己跟她爸的好基因,就算是素面朝天也掩盖不了半点美貌,真是一副绝佳的漂亮面孔啊。
光凭这张脸,就该有无数男人跪在她脚下了吧。卢水莲这么想着,心里却越发不舒服。
卢桉静静看着她没穿衣服的母亲,说道:“学校要用户口本,我来拿。”
“你倒是还有钱读书?”卢水莲知道这个女儿有多优秀,她小时候有老师來家访,那个女人还说她不配做这么优秀的卢桉的母亲,可她的确是她生的不是吗?
所以,当那些男人表示出对卢桉有兴趣的时候,她是高兴的。把卢桉送给他们,她是不是就和她一样了?谁会再说她配不上她?
“我来拿户口本,下星期还你。”卢桉并没有顺着卢水莲的话题走,她看着卢水莲的眼睛说道。
“哼,”卢水莲不看卢桉,她躺进被子里说道:“找不到了,谁知道在哪。”
“那我自己找。”卢桉不再看她,开始动手翻床头柜,三个抽屉,满满都是情趣用品。
卢水莲看着卢桉平静的脸色,她心里突然冒出一股火,她一巴掌打在卢桉后脑勺,怒喊道:“死丫头!你凭啥看不起我!你特么是老娘生的!老娘不跟男人上床能有你吗!”
项多听到叫骂声急忙跑进屋里,却见卢桉抓着卢水莲的双手,瞪着眼睛说道:“我没有看不起你,你是我妈!”
“那你为什么要跑!和你那个老子一样!你就是看不上我!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她看卢水莲怒气冲冲的脸,轻声说道:“我跑是因为不想被你送给那些男人,成为他们泄欲的工具。”
卢水莲的脸色突然僵硬。
她怎么知道的?
卢桉看着卢水莲躲闪的眼睛,凑近了她,说道:“我心里有一个未来的我,我知道我想做什么、我不想白白来过这世界,一事无成,”她放低了声音,轻轻地、慢慢地说道:“妈妈,成全你的女儿,好不好?”
听到卢桉喊她妈妈,卢水莲思绪翻飞。她想起卢桉还是个婴儿的时候,第一开口叫她妈,她那时候是多么高兴啊。
她又想起她十五岁怀孕的时候,她母亲把她赶出家门,她说她不要脸。卢水莲笑了,她对她母亲说:你不就是个小三上位的贱人吗?我不要脸是学的你!然后她一个人回到了这里。
这里?对了,这里是那个男人给她的分手费呢。
他一直都知道她在这里不是吗?他不见他,那她就在这里睡遍所有的男人!哈哈哈,如果她把他的女儿毁掉,他会不会出来再见她呢?三年前她不是没有想过,让他的女儿在他送她的房子里被各种男人上,可她跑了。现在她又回来了,变优秀之后回来了,而且还想变得更好!
相比之下,她是多么的可笑啊。
卢水莲突然哭了。
卢桉没想到她的母亲会哭,她从没见过她难过或者伤心,她曾以为她是这天底下最没心没肺的人。
“我知道你讨厌我!就像他讨厌我一样!他说我跟他睡觉是不自爱,哈哈哈哈哈,”卢水莲一边哭一边笑,“他要是不硬我能跟他睡吗?”
卢桉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半个小时,没有人再说话,床上的男人已经穿好衣服走了。
项多坐在客厅玩手机,其他人站在他两旁。
卢桉把睡裙递给卢水莲,说道:“不论你做什么,他也不会回来了,因为他不爱你。”
卢水莲看着卢桉,她看不懂她。
为什么?她明明知道她曾想毁掉她,为什么在她的脸上看不到愤怒?还有,她的父亲,从来没有见过的父亲,她难道不恨他吗?
她问了卢桉。
卢桉看着她,目光平静的回答:“有了昨天的我,才有现在的我。”
卢水莲看着她的女儿,默默不语。过了几分钟,她穿上衣服,打开衣柜,从里面的抽屉拿出了户口本。她并没有听懂卢桉的话,但从卢桉的表情,她终于知道了,卢桉和她不一样。换作是她,也许会恨上自己的父母一辈子吧。
卢桉看着卢水莲,记忆中的她出现又淡去,曾经她也渴望过她能爱她,但现在这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接过户口本,卢桉轻声道:“谢谢你,妈妈。”
卢水莲闻声僵硬的站住了,直到卢桉离开。
她望着窗外远去的身影,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被所有人瞧不起的她,将有一个非常非常优秀的孩子。
回家的路上,看着一旁捏着户口本静坐不语的卢桉,项多提出一起吃个午餐,不过这一次卢桉拒绝了之后,他没有再坚持。
回到了家,卢桉盘腿坐在床上,胖胖的黑猫抱着脑袋睡在她身旁。
她抚摸着黑猫,说道:“我本来以为我会和她大吵一架,从来没想过会跟她说谢谢。”
她又想起卢水莲又哭又笑的样子,叹了口气,她大概已经不恨她了,但是,她再也不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