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春风拂过,吹起阵阵杀意。
陆源右手舞鞭,左手捏了个法决,紫色的电光一圈一圈围绕着三人。
“师、师姐!为什么!”凌雪儿一脸震惊的望着陆源,现在她终于知道她是真的要杀了她和公孙又。
公孙又盯着陆源,刚刚被天雷灼伤的地方渐渐愈合,手中现出一把木剑,黑色的长发轻轻撩动,泛着浅黄色的微光。
陆源微微蹙眉,没想到这个妖修竟然隐藏了修为,本以为他也不过刚刚步入元婴,可现在以她元婴初期巅峰的修为竟然看不透他了。
“躲好,雪儿。”
以凌雪儿金丹中期的修为根本插不了手,听到公孙又的嘱咐,她乖乖退远了,心里却不免焦虑,自家师姐得天独厚的雷系天赋她是再清楚不过了,公孙又实力再强也是妖修,免不了要吃亏。
就在凌雪儿碎碎念的时候,陆源和公孙又已经交手不下五十个来回。
漫天都是一到三尺粗的树蔓,层出不穷的攻击着陆源,陆源以长鞭护住了全身,紫色的天雷悉数落在树蔓上,被击中的树蔓瞬间就化为灰烬。
但这样半个时辰过去,饶是陆源也觉得有些倦意,驱动天雷太过耗费法力,公孙又的树蔓恢复能力又异常惊人,每当一条树蔓被击中,瞬间就一条新的树蔓破土而出,真应了那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陆源咬牙闪过树蔓,直接攻击公孙又本体,树蔓的速度自然不比雷电,公孙又以木剑接下了陆源的雷鞭,但陆源的左手操控着天雷直接向公孙又落下。
“又哥哥!”凌雪儿大声疾呼,连滚带爬的向公孙又奔去。
被劈成黑炭的公孙又直直倒下,陆源轻舒了一口气,走向正在跑过来的凌雪儿。
凌雪儿满脸泪水的看着陆源,大喊道:“为什么!师……姐……为什么要杀……”她望着公孙又,突然说不出话,心……仿佛在瞬间被挖空了。
“呵呵呵……”凌雪儿轻笑三声,“你杀了我吧。”
陆源举起左手,掌心带着电光,就在她想要朝凌雪儿天灵盖拍去的时候,背后一股凉意让她本能的向左侧一转,但公孙又的木剑依旧通过她的肩甲骨刺穿了她的右胸,她的身上顿时现出淡淡红光。
鲜血随着拔出的木剑喷溅而出,洒了满地,红光包裹着陆源,止住了她流血的势头。
陆源瞪着公孙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妖修被天雷击中居然毫发无损?
公孙又毫不犹豫地举剑刺向陆源的心脏,一道凤凰形状的红色火焰飞驰而来,打断了公孙又的木剑,公孙又闷哼一声,向后连退三步,吐出一口血来。
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在陆源身旁,眼神凌厉地看着公孙又。
“掌教师兄。”凌雪儿被鄞烛大乘期的威压压得透不过气,艰难的喊了一声。
公孙又盯着鄞烛也不敢轻举妄动,天一宗现任掌教他是知道的,区区两百岁修为就在他之上了,最年轻的大乘期大能,最重要的是,刚才的真火……看似凌厉,却没有杀气,他可以略作观望。
鄞烛轻轻抱起重伤的陆源,冰冷的目光落在凌雪儿头上,淡淡说道:“凌雪儿伙同妖修残害同门,即日起逐出天一宗。”
“我没有!”凌雪儿瞪大了眼睛,一脸委屈地喊道:“是陆源要杀我!又哥哥是为了保护我,才对她出手的。”
“无缘无故,师妹为何要杀你?”
“我……她没说……”
“你和树妖对师妹下手,是本座亲眼所见,若不是师妹下山前本座给她作了护身符,只怕此时师妹已命丧树妖之手。”
“不是,”凌雪儿急忙摇手,小脸憋的通红,“我们真的是正当防卫啊!”
鄞烛盯着凌雪儿,冷冷问道:“你受伤了吗?”
凌雪儿一愣,回答道:“没有……但、但是她伤了又哥哥!”
“呵。”鄞烛冷笑一声,一只火凤从他背后出现,他抱着昏厥的陆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公孙又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凤,不太明白鄞烛这是什么意思。火凤虽然厉害,但以他元婴期大圆满的修为,要带着凌雪儿从它手里逃过,一点儿也不困难。将心比心,如果有人要杀凌雪儿,他一定会对那个人下狠手,比如说陆源,但鄞烛却没有,公孙又可是从凌雪儿嘴里听说了很多师兄师姐的恩爱事迹,没有道理鄞烛就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陆源再次在亿光殿醒来,不过这次不是在前殿的侧卧,而是后殿的主卧。
鄞烛似乎很喜欢温暖的气氛,修仙之人多数无谓冷暖,特别是像他这样大乘期大能,满山的冰雪不过是一道美景而已,可他偏偏喜欢在卧室中铺上柔软的绒毯、点上淡淡的炉香,靠墙处还漂浮着点点火光。
倚靠在软枕上的陆源双眼无神,右肩的疼痛也没法让她提起精神。
她对凌雪儿动手的事情,师兄应该看到了吧……陆源抿了抿嘴,不由自主的朝房门看去。
当时自己一看见师兄便昏了过去,也不知道凌雪儿和那个树妖是个什么情况。
陆源从床上挪下来,鄞烛又把她的鞋脱了、发解了,还帮她换了衣服……光脚只穿着里衣的陆源一开门看见的就是一袭白衣的鄞烛,她立刻低下头,手足无措的揪着衣角。
鄞烛伸出左手揽着陆源,右手摸了摸她垂下的长发,轻声道:“伤还没好就想乱跑?”
陆源低着头默不作声,半响轻轻吐出一句话来:“执法堂……要怎么处置我?”
鄞烛笑道:“处置你?谁敢?”
陆源抬头看着鄞烛,张口想说又说不出来,两人静静相望,直到鄞烛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耳边传来一声呢喃:“别怕,有师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