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没有注意到季欢陷入了回忆,她凑近脑袋小声说道:“我听我们班同学说,昨天晚上三十七号有个叫宋灵的女生从楼梯上滚下来,整整滚了两层楼,我同学她室友正好起来上厕所看到了,是有人故意推她下楼的呢,不过过道里太暗了,她也没看清楚是谁。”
季欢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王汶汶,她吃了口饭,问道:“摔的那么厉害,她没事吧?”
何乐耸了耸肩:“送到医院去了,听说一只手骨折了,脑袋也磕破了点,具体怎么样不清楚,不过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了。”
“她运气倒是不错。”
季欢低着头吃着饭,其实她一开始不是没有想过要报复王汶汶她们四个人,毕竟她并不是一个擅长原谅的人,她没有动手主要是知道自己还没有报仇的资本,还要为自己和母亲的将来考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没想到宋灵和王汶汶居然会闹开。
季欢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宋灵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个成天跟在王汶汶身后的小跟班了。
两个月之前,宋灵认识了来学校接朋友的严家大少严致一,严致一也对宋灵这个倔强单纯的女生有了点意思。
之后再次遇到严致一,宋灵不小心弄坏了他的手表,虽然严致一表示不需要宋灵赔,但宋灵非常有骨气的坚持要赔钱给他。可那块手表对于严致一来说是小意思,对宋灵来说却是个难题。
宋灵家的经济条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不过比起季欢家这种情况还是要好的多。宋灵的父亲是个小学老师,母亲是个护士,她家在一线城市,夫妻俩一年收入也有二、三十来万,和普通人相比,也算是美满的小康之家。
而宋灵坚持要赔钱的那块江诗丹顿手表,差不多就是她父母三年的收入。宋灵当然拿不出那么多钱,于是她想了一个好办法,要求以工抵钱,严致一看她认真的劲儿,也不忍心泼她冷水,最终宋灵成功变成了严家大少的贴身女仆。严致一一听说宋灵受伤进了医院,立即飞奔而去。瞧着病床上可怜兮兮的女孩,严致一心疼不已,可不管他怎么问,宋灵就是不肯告诉他她怎么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严致一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这是没有把我当主人,不消一个小时,刘管事就能把这事查的一清二楚!”
宋灵抬起头仰视着严致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宛如水中明月一般,她轻轻拉着严致一的衣角,哀求道:“求你了,汶汶她不是故意的……”
“汶汶?是她推你下楼的?”
“我……她……她不是故意的……我们都是同学……”
“好了,”严致一冷着一张脸,“你现在要做的是赶紧好起来工作,其他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小女仆插手。”
宋灵怯生生地瞧着严致一,抿了抿嘴不说话。
两天之后,王汶汶被勒令退学。季欢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惊讶了,不过何乐立刻给她解了惑。
“你不知道,本来王汶汶说自己也是不小心,去医院跟宋灵道了歉,不过不知道怎么的把宋灵的金主惹火了,学校就说要记过,王汶汶她爸就来学校了,结果闹到最后居然被开除了。”何乐摇了摇头,“啧啧,我是看不懂了,反正以后看到宋灵,咱们还是躲远点好。”
季欢点了点头,继续整理要带回家的东西。
殷罗也考完了最后一门课,他笔直站在三十八号女生宿舍楼下,安静的看着大门。
看到拎着两个大布包的季欢出现时,殷罗心情愉快的走了过去,当然,他的表情并没有表现出有什么情绪变化。
“你坐我的车回家。”殷罗看着季欢,并没有要帮她拿东西的举动。
“不用,我坐公交。”季欢拎着包走向宿舍区后门的公交站。
殷罗一声不吭跟在季欢身旁,有些认得殷罗的女生不停的看向两人。
季欢叹了口气,有些人明里暗里说她傍大款求上位,她不是不知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殷罗成天跟在她后面,比苍蝇还烦人,而且这个人根本不听别人说话,季欢一看见他就头疼。
公交站附近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不少路人都一步三回头的瞅着。
殷罗坐进劳斯莱斯后座,平静地看着在公交站等公交的季欢。
季欢不想理他,殷罗的厚脸皮程度一次又一次刷新着她的下限,她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被拒绝了几十次还天天跟着她。唉……
不过这样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年的时间眨眼而过,殷罗修完学分提前毕业,考上了另一所名校的国家级重点学科,顺利读研了。
季欢从其他女生那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心里蔓延。
偶尔回头,身后空无一人;推开大门,免不了习惯性的朝花坛前看去;做题的时候,愣愣对着一旁发呆……
回神的时候,只有在心里叹一句:真是魔怔了……
自从殷罗毕业之后,季欢在学校的存在感就更加微弱了,再也没有人八卦她和殷罗的事这让她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现在学校最知名的女生就是宋灵,之前王汶汶得罪了她,结果不仅自己被学校开除,连她爸爸的生意也每况愈下。学校里对于她和严致一的传闻愈演愈烈,宋灵对此是乐见其成的,她喜欢严致一,更喜欢他为了她不顾一切做的那些事。
虽然严夫人非常不喜欢她,不过宋灵觉得她绝对有能力让严致一死心塌地地娶她,日后,她就是严家真正的严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