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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良心

月夜下,旺旺搂着我轻声说道:“丁丁,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啊?这里和你的家里相比,条件相差一天一地,你的小主人对你那么好,你辛辛苦苦走这么长的路来干什么啊!”

我依偎在旺旺的怀中,柔柔地说:“大个子,主人不主人的我不在乎,他只是人类,但是你,是我丁丁的朋友,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一辈子不分离!”

在月亮的见证下,我们一起发誓:“月亮姐姐在上,我丁丁与旺旺在此发誓,今生再也不分离!”小卓在旁边也感动的哭了。

“丁丁、旺旺,你们现在也在一起了,我也要回去了。”我们再三挽留,小卓家里还有妻儿要照顾,便辞别我们,返回了树林。

这所宅子,住着一个老爷爷。他养着十几头绵羊,还有一头怀孕的母猪小灵。每天早晨,老爷爷都要把旺旺的绳索解开,放他出去透透风;然后开始喂猪,等旺旺回来后,再把羊赶出去。

在旺旺获得自由的短暂时间,我问他:“旺旺,你怎么不趁这个机会跑掉呢?”旺旺说:“老爷爷对我很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几乎是濒死的边缘,收留了我,还喂我食物,让我能够活下去,她是我的大恩人,所以我要报答他,怎么能跑呢?”我说:“你不找你的主人了?”他说:“他一定会回去继续等主人的。但是在找到主人之前,先要报答老爷爷的收留之恩。报恩和找主人不矛盾,只是有时间先后问题。”

面对这么一个傻傻的大个子,我也无可奈何,只能是苦笑。既然旺旺不想离开这,那我也就留下来了。

旺旺还是像以前那样,舔我身体,逗我开心。我还经常跳到旺旺背上,让他驮着我跑。很快,我就被老爷爷发现了。

老爷爷明显被我和旺旺亲密的关系惊呆了,他不仅收留了我,给我嚼碎的馍馍还有蒸熟的土豆吃,有时也会从别处弄点鱼肠子鱼骨头,熬汤做粥给我吃,我觉得老爷爷也确实挺善良的。当然,随着与我们的相处,老爷爷也感觉到旺旺的忠厚和能干,于是放羊的时候,就把我和旺旺也带着,让旺旺看护羊群在那吃草,老爷爷会抱着我悠哉地坐在石头上抽烟。回到家,也不锁住旺旺了,而是让他自由行动。而这个时候,正赶上猪小灵生了一窝八个小猪仔,可萌了,旺旺便主动担负起晚上看家护院的任务。

而我,也逐渐融入到这里了。农村不同于城市,这里有很多猫,喵族的领地观念很强,是不允许我这只外来的猫出现的,于是很多猫来欺负我,每当我被欺负时,旺旺都会及时出现。他冲着猫们大喊道:“她是我的朋友,不许你们欺负她!”然后呲牙赶走了那些猫。猫们害怕旺旺,从此也不敢欺负我了,但是,它们还是不肯接纳我,而叫我“猫奸”,说我背叛了猫类,与狗为伍。管他呢,我喜欢就好。我就是我,特立独行的丁丁侠。

村子里也有很多大狗,组成一个狗帮,自然也是不允许旺旺这样的外来户,处处找旺旺的麻烦。而旺旺每次都是忍气吞声,息事宁狗。那一天,我到村子口去找小卓玩,正兴高采烈地玩耍之际,正好遇到狗帮的老大博格以及他的亲信大黑。这两条狗见没有旺旺保护我,便合伙欺负我,就在我被大黑他们扑倒,出现危机之时,旺旺接到小卓的消息,疯了似的夺门而出,飞速赶来挡在我得前面,与狗帮对峙。

不一会儿,周围聚集了十几条狗,旺旺独自面对群狗,没有丝毫惧色,对我说到:“别怕,丁丁,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

博格呲着牙,冷笑道:“旺旺,你一张嘴,我们十几张嘴,你觉得你能保护得了她?我看你自身难保吧!”

大黑在旁边也是随声附和:“旺旺,我们博格有好生之德,你跪下求饶,服从我们博格,我们博格自然会饶了你,哈哈。”

“休想!”旺旺怒目而视,低沉地吼道:“你们欺负我,我也就忍了,你们绝对不许欺负丁丁,欺负她的狗,必然要付出代价!”

一场混战,旺旺打败了狗帮的群犬,博格认输服气,率领群狗,拜旺旺为新的首领。旺旺说道:“你们以后不能再欺负丁丁和其他的弱小,懂吗?”

“听大当家的指示!”

“那你们都听我的?”

“是的。大当家的。”

“那好,从今以后,狗帮的宗旨是扶危济困,保护弱小,伸张正义,保家护村。”

“谨遵大当家的圣谕!”说罢,群犬跪拜倒地,那场面壮观的很。旺旺则背上我,扭过身子,道:“都回吧,我要休息了。”说罢,一瘸一拐地往回走。我趴在他的背上问他:“旺旺,你是哪来这么大力量打败他们的,其实跟他们说两句软话,或者像以前一样忍一忍就过去了啊,你看看现在的你,一定很疼吧?”

旺旺坚毅地说道,“因为我决不允许你被他们欺负!我要保护你,打不过也要拼尽全力。”一席话感动地我鼻子酸酸的。

从此以后,狗帮以旺旺为尊。等旺旺养好了伤势,便每天早起都会带领着群狗巡视小村庄。而此时,出现了一只野猪,原先他只是在村子口往里张望,后来竟然大着胆子走进村子,引起了狗帮们的警惕。旺旺指派大灰狗辉辉和大黑轮流监视这只野猪。

通过几天的打探,辉辉他们有了一些消息。急忙向旺旺汇报:“大当家的,我们打听清楚了,这只野猪名叫宁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村子附近的小山上的。”

“嗯,严密监视这只叫宁哥的野猪的动向,我觉得也就这几天,他就要行动了。”

果不其然,这一天,宁哥开始行动了!

在夜色的掩护之下,他悄悄地潜进村子,拱开爷爷家的猪圈想偷走小猪拐跑小灵。

宁哥一进村子,旺旺就从辉辉那得到了消息,等到宁哥拱开猪圈的那时,旺旺叫道:“狗帮的兄弟们,为了维护村庄的宁静,我们联合出动,与宁哥决一死战!”一声令下,群狗出动,拦住了宁哥的去路,来解救小灵母子。旺旺不让我参加行动,我为了不使他分心,偷偷地跟在后面,隐蔽行踪。

宁哥长得很凶恶,青面獠牙,皮糙肉厚,四肢结实有力,确实是一个强大的对手。狗们不敢小觑。而此时的宁哥已经接近疯狂,他对身后的小灵道:“你带着孩子躲到我的身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别出来!”嘱咐完小灵母子,看着她们都安全地躲了起来,宁哥扭过头,只见他眼睛充满血丝,青筋暴出,怒鬃冲冠。他朝着狗们一声怒吼:“多管闲事的狗,都给我统统闪开,否则我格杀勿论!”

狗们哪里肯让。旺旺道:“大胆猪贼,竟敢来此地撒野,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双方话不投机,战在一处。宁哥果然实力不凡,往左一冲,三四个倒下,往右一撞,哀嚎声四起。见博格,獠牙一挑,来了个大翻盖;见大黑,直接撞翻踩了过去‘这些平时貌似强大的狗狗们,被宁哥打的惨不忍睹。阿黑、博格,辉辉等都受伤了。眼看宁哥就要冲出一条血路,逃离村子,旺旺不顾一切,从后面赶上正向前横冲直撞的宁哥,后腿一蹬,越过宁哥身子,直接跳到前面,挡住了宁哥的去路。

“猪贼休走,旺旺在此!”

“哈哈,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头。你找死!那就别怪我了!”宁哥一阵冷笑,扬起脸朝旺旺拱去,旺旺闪身躲过,宁哥将身子一转,獠牙擦着旺旺的身体而过。

几个回合过后,野猪的攻势都被躲过,“猪贼,你就这点能耐?”旺旺笑道。

“小看我?看我使出全力!”宁哥被彻底激怒了,疯狂地冲撞着旺旺,这一次,宁哥的大头直奔旺旺,旺旺急忙往旁边跳,没想到宁哥早料到旺旺会躲,头往旁边使劲一歪,嘴往上一挑,獠牙正划到旺旺的小腹。旺旺一声惨叫,已经受伤。这时宁哥紧跟一步,一头把旺旺撞飞起来,重重摔在地上。

群狗一阵大乱,怎么办?怎么办?我想上前,却为时已晚。

宁哥呲着牙一步一步靠近倒在地上的旺旺,以他的力气,足可以把旺旺撕碎。当宁哥还差几步就能碰上旺旺时,没想到旺旺忍住剧痛站了起来。

也许宁哥都惊呆了,没想到受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站起来,甚至吃惊到忘了去进攻结束对手的生命。旺旺还是那副笑容道:“原来你这猪贼就这么点儿本事啊?有能耐你来追我!”

说罢,旺旺往前奔去。野猪也气疯了,追着旺旺就跟上了。一狗一猪,一前一后,直奔后山。狗们怕首领有事,随后紧跟。我当然更加担心旺旺了,就求辉辉驮着我跟在狗群后面。

旺旺跑着跑着,突然向右一转,闪身跳到圈外。后面的宁哥却来不及停住,直接朝前冲了过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宁哥掉到了陷阱中。

原来这是猎人们挖的陷阱,旺旺早就知道这里,见狗们无法取胜,才故意激怒宁哥引他前来。在陷阱里,宁哥被陷阱中的尖刀刺中肚子,血流成河,已经不能动弹了。估计他不可能活下去了。

旺旺在上面叹息一声,“宁哥,好端端地非要来村子里捣乱,这个结局可真是你自找的!”

“不,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一个声音尖叫着,由远及近。狗们闪开一条道,小灵和她的八个儿子缓缓地走到了陷井旁。

“尊敬的旺旺首领,感谢你这些日子守护家园和对我们母子的照顾。”小灵站在陷井旁,和旺旺说道:“你们都知道,我叫猪小灵,是老太爷家的一只母猪,今年两岁了。我们猪族和你们犬族的命运是不一样的,你们是人类的帮手,我们是他们的食物,我们的结局免不了一死,被人类食用,可怜我这些孩子。”

说着看看陷阱里的死尸,叹息道:“下面那野猪,叫宁哥,是我八个孩子的父亲。”

此言一出,群狗大惊,议论纷纷。旺旺咳嗽了一下,方才安静下来。旺旺说道:“小灵,你继续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家猪怎么能和野猪在一起?”

“唉,事情是这样的。人类吃腻了我们家猪的肉,觉得野猪肉更有营养,但是捕捉野猪实在是太难了,也太危险,于是我们的老太爷有了一个新奇的想法,把我在发情期的时候,赶到村子后面的山上,在那我认识了这个冤家。”说着指了指陷阱里血肉模糊的宁哥,眼眶湿润了。

“我们结婚后,住在宁哥的山洞里,他叫我洞主夫人。后来我就有了宁哥的骨肉。”说着,小灵脸一红,低下了头,继续说道,“我们幻想着自己的孩子们,憧憬着一家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场景。宁哥认为我们一定会有八个孩子,还给他们每一个都起了富有新意的名字。来,孩子们,过来见见旺旺首领,从小照顾你们的叔叔。”

后面的小猪崽一个一个过来——老大琳琳,老二冰冰,老三豆豆,老四哲哲,老五杰杰,老六珍珍,老七阿烈,老八再乾。这八个猪崽分别给旺旺施礼,叫叔叔,然后站在陷阱旁往井里张望。猪小灵继续说道:“没想到,好景不长,老太爷和他雇佣的村民在山上找到我,绑回了村子,囚禁在猪圈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旺旺首领你来到我们家。”

旺旺点点头,“不错,我来的时候,你确有身孕,后来果然生下了八个孩子,也就是说,这八个孩子都是宁哥的子嗣?”

“首领猜的不错。老太爷把我绑回去之后,就准备等我的孩子们长大了,屠杀之后拿到市场上当野猪肉卖钱。宁哥,我那当家的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孩子无辜被人类宰杀?于是他就寻找时机,想把我们母子救出去,然后远走高飞。可惜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宁哥最终还是死在了旺旺首领你的手下。”说罢,小灵放声痛哭。身后琳琳、冰冰、珍珍等八个小猪崽也跟着哭道:“爸爸,爸爸……”

原来宁哥是为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只想救出自己的家人,以免被人吃了。看着陷阱里宁哥圆睁的双眼,那是死不瞑目啊!

“旺旺,我们应该把小灵和孩子们都放了,才不枉宁哥的一番心血。”我从辉辉身上下来,走到旺旺旁边,说道。

我原以为旺旺肯定会听我的,没想到,旺旺被没有理睬我,而是很严肃地对大黑和博格说道:“把引贼入室,荒淫无耻,与贼私通的猪小灵和她的野种们都带回去,软禁起来,决不允许私离猪圈半步。”

旺旺的话不禁让我,就是同行的狗们也很诧异。没想到这旺旺竟然一点狗情味儿都没有!反而一脸正气,十足地人类主义的思维和卫道士。

“旺旺,你们狗狗对人类的愚忠是不对的,应该有自己的是非观念。宁哥为了救出自己家人,哪里不对了?我觉得他很有担当,有责任感!小灵追求幸福自由恋爱错了么?我觉得她很有思想,冲破人类礼教束缚,我钦佩!你不应该软禁小灵母子,眼睁睁把小猪崽送到人类口中。你这样卑躬屈膝的讨好人类,蔑视动物的权利,我不同意!”

“丁丁,我们狗帮在处理治安问题,请你不要捣乱!”旺旺厉声说到。

“什么?我捣乱!旺旺,你竟然说我捣乱!我哪里捣乱了?明明是你自己,你看着那么小的孩子,被抓回去只能被吃掉,你却还要把他们往鬼门关里送,你于心何忍?你有良心吗?”

“良心?我有!人类是我们的主人,没有他们,我们猫狗还都生活在蒙昧状态,食不果腹,朝不保夕,哪像现在,有吃的有喝的,我们难道不应该感恩吗?猪是劣等种族,生来就是被吃的,我们的祖先狼的世代,就是把他们和羊类作为食物的,人类把猪和羊作为食物那是天经地义!我还没良心?我看你,吃着人类的,喝着人类的,还说人类不好,胳膊肘向外拐,你才是没有良心!”旺旺也不甘示弱,对我反唇相讥。

“没想到,旺旺你甘做人类的帮凶,凶残对待动物同胞,泯灭兽性。你说人类这样好,那样好,最后你不还是被主人抛弃了?”我也越说越过火,往旺旺伤口上撒盐。

最后旺旺实在受不了了,大吼一声:“你闭嘴!”对着辉辉道:“快把丁丁给我带走!我不想看到她!”之后我就被辉辉拉回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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