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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找由黎

翌日,太阳似乎起得格外晚,起码在白羽看来如此。

白羽已经很长时间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这一夜难得的梦靥没有袭来。

当白羽睁开惺忪睡眼的时候,阳光刺得她只能留出一丝缝隙,在这丝缝隙中,白羽看到一群少年留着哈喇子盯着自己。

白羽一个激灵迅速站起,左手作格挡姿势,右手蜷缩至腰间,同时情不自禁地喊道:“疾!”

这倒把围观的少年们吓得倒退一步,给白羽留出了更大的空间。

那群人倒退,却有一个高大威猛的少年笑呵呵地走近了一步,递给白羽一个烤熟的鸡腿,道:

“别激动,自己人。”

一看是疾,白羽瞬间收起了防御架势,漏出魔女般迷人的笑容道:“真不好意思,刚刚一不小心把毒药甩出去了。”

“呃……”疾和那群少年像是被勒住嗓门的公鸭子,疾还好点,毕竟早就习惯了,那群少年听说不知不觉中毒了,一个个使劲地往脑门上擦汗。

白羽挑逗似地刮了一下疾的鼻梁,妩媚又别有深意地道:

“瞧瞧你,搞什么名堂,姐姐我可不喜欢不在把握中的,嗯,‘惊喜’吧。

要是一不小心扔出个什么剧毒之物,把某人弄得肠穿肚烂,那多不好意思呀!”

这番话打白羽口中讲出,虽然说不出地动听,却有如魔女的勾魂曲一般,听得那群少年一愣一愣地,心中发誓,绝不惹这个妖娆中带刺的妖精。

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白羽掩嘴咯咯地笑着。

疾却一个头两个大,拉着白羽来到一边,装着很严肃的样子教训道:“你干嘛呢,我这给你相亲呢,看你把他们吓得。”

“相亲?你看到他们的表情了吗,好怕的样子。”

白羽浑然不顾疾的严肃,“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疾也忍耐不住,同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瞧你把他们吓得。”

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又是一顿忍俊不禁。

笑了一会,疾整理了下思路,对白羽道:

“你不是找你那未过门的夫君吗,叫由黎是吧,我把咱们部落年轻勇士单身的都叫这儿来了,你看看哪个像,名字叫由黎的反正是真没有,你看能不能从其他方面下手。”

不理会那群可能有个叫由黎的少年,白羽突然俏皮地盯着疾道:“你这么希望我找到他么?”

疾眼神慌乱地躲躲闪闪,白羽不依不饶,紧接着问道:“如果我真找到他了,你会怎样?”

疾支支吾吾,犹豫地道:“再说吧。”

白羽呵呵一笑,潇洒地走向了那群少年,末了又飘过来一句话:

“我找他,不是为了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的婚约,而是有更重要的事。”

就这一句,点得疾心花怒放,背着长弓向着森林走去,临走前不忘嘱咐道:“别吓坏了小孩子,哈哈哈……”

“切,自己还不是小屁孩,装什么老成,再装也是笨蛋。”

白羽嘴角掀起一抹微笑,转而向那群少年自我介绍道:

“弟弟们好,姐姐要找个叫由黎的人,不过疾说部落中没有这个名字,所以只好委屈你们陪我谈会话了,姐姐只是简单地问几个问题而已。

放心,绝不会给你们施什么千奇百怪的毒,那个胖子,你看你那鸡窝头,趴着一坨黑寡妇的卵,那得多可怕!”

白羽说着做了个怕怕的表情。

被说的那个胖子叫猛,乃是部落排名第三的打猎能手,天生神力,能够徒手撕裂黑熊。

不过猛长得却憨态可掬,一副肉嘟嘟的模样,笑起来眼睛就只剩一条缝了。听了白羽的话,猛吓得用双手使劲的搓着头,鸡窝更加凌乱了。

白羽也被猛的行为逗得笑弯了腰,作一副无奈状道:“我说过不会的,只是对你那鸡窝头感兴趣,吓唬吓唬你而已。”

猛长出了一口气,近乎哀求着道:“嫂子,你可不要拿蜘蛛吓我,我最怕蜘蛛了,我心里的阴影能有世外湖那么大片。”

“慢着,嫂子?谁让你这么叫的?”显然白羽被嫂子二字给吸引住了。

“我大哥啊,他说不管你找到了由黎没有,都要把你变成我的嫂子,他还让我保密来着。”

猛话刚出口,就紧紧地捂住了嘴巴,使劲地摇头。

“胖子乖,告诉姐姐,你大哥是谁。”白羽露出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我大哥就是……”猛害怕失言,又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胖子,跟姐姐走,咱们谈谈人生理想。”

白羽拉着猛走到了一边,脑海中浮现出了刚刚与疾的对话。

“如果我真找到他了,你会怎样?”

“再说吧。”

……

猛被迫和白羽谈人生理想的时候,疾正在赶往不羁山脚下的那个无名山洞。

到达山脚时,疾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不一会,同样有个口哨声回应着。疾辨识了下声音的来源,自语道:“这个泰山,该不会又去喝果子酒了吧,真是个酒鬼。”

疾一边赶往泰山的所在,一边回忆着与泰山相识相知的往事,一切仿佛就在眼前。

可泰山由半把长弓那么高长到两把长弓这么高,证明着时间的久远。

那是疾八岁那一年,疾偷偷独自出来打猎,在不羁山上碰到了猛虎。

疾把所有的箭矢都射了出去,可那么小的力道根本不足以对猛虎造成伤害。

猛虎一步步紧逼,疾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退到无路可退。

与其葬身虎口,不如跳下悬崖,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小小的疾就这么作了人生第一个英勇的决定,疾记得临跳的时候对猛虎说:

“我若不死,必将屠尔。”

当疾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发现一个猩猩模样的黑东西盯着自己左瞧右看。

“啊——”

疾吓得直往后退,可小腿处锥心的疼痛阻止了他的后退。

那黑东西伸出长长的手臂,拿出一堆草药,往嘴里一扔,又咀嚼了会,然后敷在了疾的伤口处。

药草刚敷上,伤口处就一片清凉,再过一会,疼痛感减轻了许多。

疾才知道,这黑不溜秋的东西并无恶意,于是同它聊了起来。

虽然黑东西不会说话,可却能听懂人言,看着只有半张弓那么高的小机灵,疾发现有点喜欢上它了。

聊到黑东西的种族时,疾说它是猴子,黑东西就抓耳挠腮作生气状;疾说它是猩猩,小东西就从鼻孔里喷出热气以表达自己的不满;直到疾说它是人猿时,小东西才高兴得手舞足蹈。

就这样,两个小东西谈着谈着就成为了朋友,疾还给人猿起名叫泰山。

泰山好像天生就能听懂人言,天生就会武艺,天生就会识别草药。

这让疾羡慕不已,嚷嚷着要像它学习。疾今天的一身武艺,还有其它的一些技能,倒是有很多是在泰山那学来的。

而疾也会交给泰山一些捕猎的技巧,一人一猿经常合作,捕获一些强大的猛兽。

然后泰山负责清洗,疾负责烧烤。

泰山也没有父亲母亲,这点同病相怜让二者的童年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疾十岁的时候,再次遇见了那只猛虎,这一次,那只猛虎再也威风不起来了。

因为疾超高的射术让其根本近不了身,就算近身了,结果也不会改变,因为疾的格斗技巧不逊于他的射术。

疾并没有屠杀了那只猛虎,因为没有它自己就不会遇到泰山这个伙伴。

那只半张弓高的泰山,肚皮朝天撒着娇向疾要烤肉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转一瞬,已经变成了两米来高的魁梧巨汗。

而此刻正肚皮朝天留着哈喇子打着酒嗝,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

看见疾来了,高兴地露出了个笑的表情,向着酒池指了指,意思你也来一点。

酒池其实是山中一温泉,温泉周边长满了果树,成熟的果实从树上自然落下,进入了温泉中,在温泉中酝酿,久而久之,酝酿出了果子酒。

当年疾和泰山第一次发现的时候,本想泡个温泉,可温泉中传来诱人的酒香。

泰山忍不住就喝了一口,这一喝立刻眉飞色舞,忍不住狠狠灌了几大口,疾见泰山一副享受的表情,也没忍住,结果一人一猿在温泉中泡得烂醉如泥。

看着泰山惬意的模样,疾放宽了心,看来三目血睛瞳并没有对泰山造成太大的伤害。

似乎明白疾在想着什么,泰山用双拳捶打着胸膛,一副我很结实的模样。

又用左手坐了个弯弯曲曲的波浪形动作,然后用右手狠狠抽打着左手,意思那条小蛇被我狠狠揍了一顿。

疾可不管泰山的牛皮哄哄,把它翻了过来,指着它屁股上的伤痕道:“难不成你是用屁股揍它的?”

泰山见谎话被识破,双手捂着脸庞,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一人一猿一聊就是到傍晚,直到日光西沉,疾才回到世外部落,路上顺便打了两只猎物。

疾回来的时候,白羽正独自坐在仙人卧上,手托香腮,望着已经落下的夕阳发呆呢。

“聊得怎么样,找到由黎了吗?”疾随口一问。

“找着了!”

白羽盯着疾说道,见疾一副呆了的表情,似乎很满意,又继续叹着气道:“才怪。”

“呃,太好了!”

疾叫道,见到白羽似笑非笑的眼神投来,咳嗽了一声继续道:“我是说果子酒太好喝了。”

说着把一瓶果子酒递给了白羽,暗自庆幸着还好自己机灵。

为了掩饰心虚,疾又追着问道:

“你跟他们都谈了些什么,一天时间够用吗,不够的话我明天叫他们继续来。”

“时间倒是够用,不过我想即使不够用,明天他们也不会来了。”

“为什么?”

“谁知道呢!”白羽作了个无奈的动作,又似漫不经心地继续道:“对了,你喜不喜欢圆月?”

“当然喜欢,只不过月圆之夜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出现,像是某种牵挂。”

疾答道。

可却久久不见白羽说话,疾忍不住向其看去,只见白羽双眼中充满了意外和惊喜,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疾看,似乎永远也看不够。

“你怎么了?”疾都有点怀疑自己脸上长花了。

“喔,没事,你不觉得今晚的月亮也很美吗?”白羽意味深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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