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托着腮,嘟着小嘴,眉头紧锁并且目光无焦距地久久凝视着某个方向,静默无语,纠结着究竟该不该出去找月上抉离,忽而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眼也微微的眯了起来。乍然一看,眉宇间好象刻了一个深深的的“川”字。
须臾,她猛然拍拍头,像是做了个重大决定般,赤果着玉足,起身下了床榻,随意地套上一双绣花鞋,又匆忙地裹挟着一件外衣,推开客房的木门,便往外冲出去了。
刚出门君悦便有些后悔了,门外漆黑一片,漫长寂静的长廊空无一人,背后脚步声似有却无。
君悦的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她只觉得头皮发麻,仿佛前后左右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她,她索性闭上眼睛,不敢凝视黑暗。
是的,她惧怕黑夜,曾经就是黑夜中的一场大火夺走了她的至亲至爱,而午夜时分,她不知被这噩梦惊醒了多少回。可是她今日为了他,她要破例一次。
君悦心中一念及此,泪水不能克制地浸湿了眼角。
她胡乱用手往脸上抹了一把,拭去泪水,随即双手结印,变出一柄灯笼,硬着头皮亦步亦趋地前行。
君悦辗转到了楼下,推开大门,夜雾袭来,“咻咻咻”地透过君悦蓬蓬的下摆向里面钻去,她只觉得全身凉飕飕的,不由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外衣。
她放开喉咙喊着,“师父,师父,你在哪里?”眼睛还时刻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她沿着蜿蜒而又崎岖不平的羊肠小道一直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唇焦舌燥她也不敢停下,只是盲目地向前,神色迷离地叫唤着。
月光透过缓慢移动的黑云时隐时现,君悦眼前突然掠过一个黑影。
她微微一惊,吓得瘫倒在泥泞中,手中的灯笼随意地打翻在地,灯罩里的烛火十分微弱,像是即将熄灭。
她双手环胸,蜷缩成一团,口齿不清地说着,“师父,是你吗?是你就现身,悦儿知错了,再也不敢戏弄你了,你可别吓悦儿!”
回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
君悦咬着下唇,仰头,强忍着不让流转在眼眶中的泪水落下。
随即她拍拍胸脯,自我安慰道,“君悦,你要坚强,那些噩梦都已过去,如今重来一世,父君和母亲皆在身边,你要好好保护他们,别让悲剧重演!”
转念一想,君悦好受多了,俯身站起,拍净襦裙上沾着的污渍,双手摩擦,将手上的泥土蹭下。
她感受到指尖一丝刺骨的疼痛,细致一看,纤长的玉指上出现一道微乎其微的伤口,显然是刚才混在泥土中的小石子硌的。
她只是轻哼一声,也没心思结术法令伤口愈合,只是默默地拾起灯笼,将里面的烛火点燃,重新振作精神,踏上前行的道路。
不远处树林的转角边依稀站着一个诡异的人影,君悦揉了揉眼,看清那人影身上所穿的衣衫,正是与月上抉离身上所穿的面料如出一辙。
她欢欣雀跃地提裙跑过去,也不顾沿途的树枝刮在她雪嫩的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