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张忠虽然说的大大咧咧的,徐清远却也没当作是戏言,他自然看的出来张忠的心思,其实就张忠自己也不打算去的,只是怕文璐一个人带着一帮小屁孩,倒是生出个什么事来。
“在聊什么呢?”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的时候,文璐也是走了回来。见果果也睡了,文璐和张忠肯定有事要聊,徐清远也不打算多呆,顺势就提出要走。
“不在坐会吗?”
这次文璐倒是客气了一声,因为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好像都没给徐清远倒杯水,再看徐清远一身简单的打扮还背着个单肩背包,不由得关心了一句:“你是刚来武阳吗,找着住的地方没有,要不就在这凑合一晚上吧,这里铺位挺多的。”
徐清远自然是拒绝了,倒不是矫情,而是真有事,略一想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事,也就没瞒着:“我是来看病的,今天去我二哥家。”
徐清远说的坦然真诚,文璐和张忠自然就没有去多做挽留,对他看病的事道了些安慰的话,商定了第二天中午12点孤儿院集合去吃饭后,一路将徐清远给送到了巷子口,三人就此告别。
再次坐上出租车之后,徐清远则是闭眼假寐起来,他很喜欢这样,闭上眼睛静静的想着过去的事,事情难过也好开心也罢,在他看来,回想一下就算痛哭流涕也要比忘却的好。
正如他向文璐他们说的那样,他现在要去找的就是他的二哥,西南军区总医院,30岁的主任医师,在军队挂着上校军衔的李伟民,当然了,李伟民并不是他的亲二哥,事实上徐清远一个孤儿,也不可能有一个亲二哥,而他们的相识,还得从徐清远被从黑工厂解救说起。
当年在黑工厂逼迫被拐卖的少年们做苦力一事被披露之后,可谓举国震惊,强大的舆论压力之下,徐清远一干孩子受到的待遇可不一般,直接被带到了位于武阳的西南军区总医院来做康复治疗。
而当时20岁的李伟民不过是一个刚从首都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在军区总医院做一个实习生而已,而迎接这些孩子的“重任”自然就交给了他们这些新人。
而当时徐清远现在的大哥也在,如今已经是西南军第12集团军,42岁少将衔军长的刘少刚,而当时才32岁的刘少刚还只是12集团军下辖某团的团长,当时刘少刚之所以出现在医院里,其实是因为他们团一个战士在训练时受伤了,需要急救,但当时李伟民正领着一帮孩子走在过道里,显得有些拥挤。
恼怒之下刘少刚一把推倒了站在后面的徐清远,大声叫嚷着:“让开让开,都给老子让开,没看到救命呢吗,老子的兵要是出了事,老子拿你们偿命!”
作为军区总医院的老医师们自然不会去计较刘少刚的这番话,事实上在这里,类似的话听得多了去了,而李伟民则不同,他一个刚分过来的实习生,自然是看不惯刘少刚这种嚣张的行为。
年轻气盛,又仗着自己加时也不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李伟民就跟刘少刚嚷上了:“喊什么喊,这里是医院不是在你们部队,还敢打人,给孩子道歉!”
李伟民指的孩子自然就是徐清远,刘少刚也先是一愣,他老爹是谁,西大军区的中将司令员,什么时候一个看起来不过20岁的实习生也敢更他横了,一脚就踹了上去,脾气暴躁的他还不停歇,招呼自己的兵就是一阵暴打,要不是有其他医生把受伤的兵给推走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就死在过道上。
打的正欢呢,徐清远可不干了,他虽然才十岁,但是李伟民对他的维护,他自然看的出来,嗷嗷叫着就扑到了刘少刚身上,差点没给他咬下一块肉来……!
也许是在黑工厂被辱骂得多了,小小年纪的他也爆起了粗口,一边咬还一边含糊不清的叫囔着:“你他吗算什么东西,偿命就偿命,还推老子还打人,咬死你……咬死你……!”
打红了眼的刘少刚哪里还管他是个孩子,可任凭他如何拳打脚踢,徐清远就是不松口,被逼无奈之下刘少刚也只得停手求饶:“痛啊,不打了不打了,兔崽子你快松嘴……!”
也不记得是纠缠了多久,总之最后还是医院的卫兵端着枪把他们拉了开来,事情慢慢平息之后,说来也好笑,大大咧咧的刘少刚觉着徐清远小小年纪就有一股子狠劲,大感有趣,身上还痛着呢,就又拉着他俩下馆子,而这……似乎也注定了今后三人的兄弟缘分。
“嘿,小伙子到了。”
这时候徐清远的思绪也让出租车司机给打断了来,见西南军区总医院到了,默默收拾起思绪的徐清远也是付钱下车。
现在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之所以来医院找李伟民,并不是因为徐清远找不到他家,也不是因为徐清远急于看病,事实上他自己也对病症下了结论了,虽然事后证明这个结论是错误的。
他之所以来,完全是因为李伟民太忙了,如今已经成为主任医师的他自然是管着一大摊子事,平常不到晚上十二点是绝对走不了,徐清远就是特地来抓他回家的,轻车熟路的走到李伟民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听着里面传来李伟民那熟悉又略感疲惫的声音,徐清远也是浮现出一丝笑意,缓缓推门进去,又缓缓把门关上,却是一言不发,他知道李伟民在工作的时候,喜欢安静。
“呵呵,清远啊,你怎么现在才来,你嫂子都打过几遍电话了。”见来人是一脸笑意的徐清远,李伟民表现的似乎并不是很激动,仿佛徐清远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过要是看他写字的手,明显加快了速度,却是能实实在在感受到他对徐清远到来而感到开心,和迫切想跟徐清远畅谈一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