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梓直今天心情很差,作为本届宗门考核的执事却没能见到几个有资质的门徒,虽然自己的荷包已经鼓起了不少,但是今早门中上层人居然问起这事儿如果知晓根本就没招到啥人那还得了。
从礼门走出,到了月门便能听见外面的喧哗声,张梓直怒斥道:“外面何人,怎么敢在我劈山门前吵吵闹闹?”
“张执事,都是些考核没有通过的学生,他们来索要之前参考的费用。”听见张梓直的声音,月门外一个门徒打扮的年轻人,连忙跑到跟前做出回应。
“张执事来了...”
“执事,我们之前缴入考核费用的时候你不是说缴了就能通过吗,为何我们考核失败了?”
“就是,既然不能通过那就把考核费用还给我们,回乡的路费都没有了。”
前脚一跨出月门,外面十数人便大声质问起来,搞得张梓直一阵头大。
抖了抖身上的雅黑执事袍子,脸上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高声说道:“考核之前确实是讲过,不过这也确有其事啊,你看那些通过的考生哪一个不是缴了考核费用的,你们没通过那就只能说是你们资质不足。”
“放你娘的屁,从清州过来的地主家傻儿子都能考进去?骑射的时候,马都差点给压垮了,更不要提射出去如泼尿的箭术了。”
“没错,难道我们资质还能比那个傻子差?”
越是这样愤怒的想着说着,那就会越愤怒人群更是如此,不少人还将手打搭在了腰间的铁剑上,大有一种誓死也要拼出个公平正义的气势。
不过没有人敢拔剑,在一个宗门前拔剑就意味着挑衅与宣战,所以没有人敢真的将武器亮出来,真的。
“那位学员,你...你是怎么回事你,快把手里面的砖头放下。”张梓直很喜欢那种别人看不惯自己却又不能杀了自己的感觉,不过瞅见那个撩起衣服从里面掏出一块青砖的学生,心头生出了些很是不好的感觉。
因为看到那块转头很快就想到了,在两日前的对武考核上,有一个考生就是凭借着一块砖头硬生生将一个兵家后生给拍晕在擂台上的事。
“要老子收回这块搬砖也不是不可以,钱退给我。不然执事大人你以后走夜路可得小心点儿,我这个人手贱没事儿就喜欢丢丢板砖和石块,总是会伤到些猫猫狗狗。”
这无疑是赤果果的威胁,可是人家也就只是口头上说说,更何况人手里面根本没有亮武器,板砖?那玩意儿根本就不是武器。
随着话音落下门前讨钱的那些人都转头看了过去,一个穿着白色文士袍子,腰间挂着一只青苔色剑鞘里面却没有插着剑,头上绑着最近汜水流行的发髻,虽然长相平平却也好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可惜手里面掂量着的青砖有些煞风景。
“就你也想要钱?”还不等张梓直说话,之前回话的门徒便大声骂道:“我看你是做梦娶媳妇儿,想得美。”
“我靠你大爷的,亏老子还把家传大宝剑送给了你,现在你居然给我来一出落井下石。”
说到这儿一群人才恍然大悟,难怪他腰间只有剑鞘却无长剑,原来是送给了这个门徒。
“嗯?薛增,你收他的宝剑?”张梓直一听里面居然还有这等猫腻,当然更在意的是那个什么家传大宝剑。
“执事,你可别听他的,这小子和我是同乡从小就一下三滥,知道我是劈山门的门徒就腆着脸找我帮忙,将他随身携带的长剑赠与我说是家传的,本来我打算转赠给执事您,结果有个家里面做武器生意的同门师兄,一语道破那玩意儿只是好看的装饰品,连真武器都称不上,市价不上十两银子。”
薛增说着便越是生气,愤然道:“娘的,考核费用都还是我出的,你赶紧的哪儿来回哪儿去,看在同乡的面上考核费用我就不找你要了。”
都说到这份儿上,就连那些一同来讨钱的人都颇为嫌弃的看着那个白袍青年,搞得都不是一路人的模样。
“罢了罢了,既然你们劈山门私吞了我的家传大宝剑不认账,我一介小人物也讨不起公道,那我走了便是。”白袍青年将手中的砖头丢到一旁,拍了拍手中的灰尘一挥袖子,朗声道:“不过尔等宵小且记住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日后我之南国终会举兵劈山门。”
不得不说这青年回身讲的一番漂亮话,很是惊住了些人。
就连张梓直心头都生出了一种,我为良驹却不得伯乐所识的悲凉感,转头朝着门徒薛增问道:“他口中南国是哪一国,为何之前没听说过?”
“执事,学生早便说过他就一下三滥,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南国,他是我乡中唯一外姓,从南边迁来所以为南姓,单名一个国字。”
“真是好狂妄的一人,好狂妄一名姓。”张梓直转身回进月门,也不管外面的讨钱的,轻声唱道:“我之一人是为君,我是为君便一国,狂。”
劈山门建在半山腰,往山脚下是一条青石板铺的梯台,鞋踩在青石板上啪啪作响,那声音传到山下然后再反弹回来很是有趣。
当然南国现在可是生不起丝毫的兴趣,摸了摸空荡荡的腰包,大骂道:“狗曰的薛增,也不把大宝剑还给我,回去城里面去还可当回个几两银子,至少填个肚饱没问题吧。”
“哟,合着你那家传宝剑还真就是一破烂玩意儿啊?”愤愤然之余,竟然是没有发现下面拐角处一小麦色壮实青年走了上来,毫不犹豫便给了南国嘲讽一击。
南国看着那青年,同样报以嘲笑语气:“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虎狩将军家的傻十三,怎么前日砖头没吃够还想来讨?”
说着南国便墩身,开始动手去抠地上的青石板,对面壮实青年脸色一阵变换,连忙道:“小爷今天不是来找你打架的,再说了你那些毫无武德的招式我懒得和你计较,最近我父亲军营征兵我想你也进不了劈山门,看你有没有参军的意愿。”
趴地上抠了好半天那青石板居然纹丝不动,再一听那傻十三居然是邀自己参军,脑袋里面飞速旋转,难不成这虎狩将军家十三小子真被敲傻了?
“圣朝现今国力强盛没有外敌敢于入侵,这个时候会有军营招兵?”南国站直身子,手扶着腰间空荡荡的剑鞘,一脸正气道:“你这傻十三是打着些什么鬼主意,莫不是以为我会上当?”
“军中每三年都会有换员增减,你爱信不信。”壮实青年话锋一转颇有怜惜味,和声道:“劈山门在世间不是什么豪强宗门,招收门徒所看资质已经要低很多,可是你依旧没能进去只能说你资质真真是差到极点,若是没有修行资质进军营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你自己好好考虑吧,要是想进便去遂城虎狩军营报到。”
说罢也不待南国回应,壮实青年从侧上山,他虽然在前日的对武考核中落败,可是其他项的考核成绩都很理想自然能够进入劈山门,当然更重要的,他是圣朝封号虎狩的大将军第十三子,就算成绩不理想恐怕也能进得山门。
回头看着上山而去的十三,南国心头竟生出了些许怅然,继而朝着山下走去,嘴里面唱着:
莫道剑斩三千桃花落地,只管苟屎敷你满脸懵逼。
任凭尔等玄功叱咤练气,手中板砖教你再无声息。
剑尾红穗诉说行侠仗义,入得耳中全然都是狗屁。
你言我毫无武德之道理,却不晓我之输出靠偷袭。
(上面的苟屎,是故意打错,因为真****会变成星号就是左边那样,所以大家脑补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