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楼”前的青石广场上,朱公子手持长剑警戒四周,蚱蜢腿盘地而坐,面颊紫红,双掌外翻却见掌心通红,在众人惊呼之下,啪啪啪三掌打在瘦老头后背,老头面色惨白汗如雨下,更让人吃惊的是套在他手指上的玉制锦盒此刻变得如血一般通红。
广场另一端,胖子正朝着蓝衣姑娘走去,这胖子头上扎个冲天小辫,浑身长满着肥肉,又细又短的双腿让人不禁怀疑能否支撑住馒头般的身体,可就这样一个奇形怪状的胖子走路却是飞快,眨眼间已来到姑娘面前,他二话不说朝姑娘抬手便打出一拳。
且说蓝衣姑娘和瘦老头一招过后被对方内力所伤,侥的是她所修乃至阴至寒之气,极大的化解了瘦老头的刚阳之力,不然只怕落得个五脏焚枯而死,但她此刻也是经脉受阻提不起气来,而胖子这一拳来势汹汹,好在来拳没有后招变化兼她身法极好,咬咬牙身形一旋依靠轻身功夫勉强躲了过去。
胖子体型虽胖,拳脚却是非常灵活,左拳右脚连踢代打,越打越起劲,蓝衣姑娘被内伤所拖累,根本没有招架之份,只能依靠自己高超的身法来躲闪,但她胸中气血不畅,内力发挥不出来,已在苦苦相撑。
再说小龙和小凤依着瓶先生指示,连钻三个狗洞之后来到一处院内,两人猫着腰藏在墙边一口大缸背后,小龙探头张望,院内灯火通明却未见一个人影,而院中整整齐齐摆放着三排大缸,缸口上面挂着许多五颜六色的丝绸布料,有些还在滴着水。
小龙奇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有这么多的缸和布啊。”
小凤沉思片刻后瞪了他一眼道:“数你最笨,我且问你我们村里许多人养蚕是做什么?”
“当然是卖钱啊。”
“哎呀,我是说蚕丝被人收去以后做什么?”
小龙挠挠脑袋,不解的问道:“被人收去后能做什么,蚕丝又不能吃,除了继续卖钱你说做什么?”
小凤气得敲了他一下脑袋,骂道:“先生讲学的时候真不知道你在听什么,可怜当初娘对你的期望还那么大。”
小龙委屈的撅起嘴,嘟道:“先生根本就瞧不起我俩,他喜欢的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我才懒得听他讲学呢。”
“正因如此,我俩才要好好听学啊,不然怎么对得起娘的一片苦心。”小凤接着叹了口气又道:“唉,过去的事不提了,我记得先生曾经讲过,富贵人家所穿的丝绸均是由蚕丝经过织、染、绣制成的,你再看这个地方,竹竿上挂着的全是染了色的丝绸,下面的这些大缸想必就是染缸。”
小龙听他说完好奇的摸着身边的大缸,道:“你是说这里是染丝绸的地方,而这些大缸是盛满染料的大染缸?”
小凤点点头:“正是,那么染丝绸的地方你说叫做什么?”
小龙茫然的摇摇头。
“你呀,真不知拿你说什么好,刚才在广场上被人打的时候,你可看到那暖香楼对面是什么?”
“好像还是一座大楼。”小龙想了想,又摇摇头。
小凤看着他苦笑了一声道:“是一座大楼,这条街上可全是大楼。哼,一天除了对青楼,酒馆,卖唱姑娘,还有燕儿家的馒头有兴趣外,你还能有啥出息。”
“哎呀,好了好了,小凤亲哥哥,我以后多点出息总行了吧,你快说是什么吧,时间要紧呐,你忘了我俩是来干什么的啊。”小龙嬉皮笑脸的拦住小凤脖子。
小凤一拍脑袋:“呀,都怪你,差点忘记正事了,暖香楼对面是一座大楼,楼前匾额上写着“花氏绸庄”,也就是卖绸缎的,我从刚才来的几个狗洞合计了一下,这里正好就是暖香楼的对面啊。”
“啊”,小龙伸长脖子四周仔细的看了一遍,道:“没错,你看前面那不就是大楼吗。”
小凤顺他所指望去,果然前方院内隐着一座三层大楼,黑暗中只能看见一个轮廓,因为大楼没有点灯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这院子真奇怪,前面是大楼,两侧又没有房屋,小龙你说瓶先生说的茅厕会在哪儿呢?”小凤皱起眉头焦急的望着三排大缸,想跑到院中去找但又害怕被人发现,急的他在墙边直打转。
小龙倒是一点也不着急,他拍拍小凤肩膀,慢悠悠的说:“你说茅厕能在哪儿?不在墙角便在后院,尤其是染坊这种忌污秽的地方,那肯定是在后院,走咱俩顺墙溜过去。”
小龙说着猫下腰带头从墙边溜了过去,小凤看着他心想:“这黑小子平日里遇事莽莽撞撞的,但关键时刻不光心细而且还挺聪明的。”他看到小龙停下来在招手,笑了笑也猫下腰溜了过去。
两人顺着墙根一直溜爬到后院,才发现这家花氏绸庄不是一般的大,共有前中后三座大院,而它有自己的作坊来生产丝料,看这规模想必也是苏州城中首屈一指的丝绸大户。
后院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座大仓库,因为院子四周修了一圈又高又大的房屋,兄弟俩一路摸过来,发现有的房内堆放着整捆未上色的丝料,有的房内是各种染料,还有竹竿、帐幔、水缸、车厢等等,奇怪的是这么大一个放杂物的院子却未见一个人影,连看门人的一间房内也是空亮着灯。
“人都哪儿去了,难道都去前面大街上看打架了?”小凤心中猜测道。
兄弟俩把院内的房子挨个找了一遍,终于在几间小屋旁找到了茅厕,小龙擦了把汗怨道:“这个瓶先生平日里肯定被人欺负惯了,喜欢折磨人,直接告诉咱俩多方便啊,你看把人找的提心吊胆的,幸好院内没有人,不然咱俩这么大动静早被人抓住喂狗了。”小龙说着瞪大眼睛环顾后院一周,奇道:“咦,小凤你说这院内怎么没狗啊,还真是奇怪。”
小凤瞪了他一眼,道:“你对什么都奇怪,抓紧时间正事要紧,既然这里真有茅厕说明瓶先生没有骗人。”他说着往旁边找去,“茅厕旁边的小屋,对,就是这里,你来看是不是?”
小龙来到屋前,耸耸鼻子:“什么味啊,这么难闻,你闻到了吗?”
“好像有股味,别管那么多先把门打开,咦,门被锁上了。”小凤使劲推了推门,发现这扇门和其他房子的不一样,是一扇铁门,而且门上挂着一把大铜锁,两人齐用力吃奶的劲都使上了,大铁门纹丝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