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芳虽然口中说不嫁,其实心中早就盼着我对她说这句话了。一个月色怡人,凉爽明亮的夜晚,我和淑芳散步在校园的湖边,淑芳突然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塞到了我的口袋中。我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对情侣钻戒。
“帮我戴上好吗?”淑芳娇媚的说。
“啊,哪有新娘自己买钻戒要新郎帮她戴上的。”我戏谑着淑芳。
“那我上次拒绝你之后你一直忙你工作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嘛,再说这戒指是我很早的时候就买好了的,那时候看一部爱情小说让我非常感动,于是在香港让金店按照小说里面的描写定做的。”淑芳解释道。
“喔,原来都是你计划好了的啊。但是我今天还是没有准备玫瑰啊。”我有点焦急。
“有花不就行了吗?干嘛一定要玫瑰?你看……”淑芳指着远处的一片片野菊花高兴的说。
“就送这种花你不觉得委屈吗?”我说。
“只要你有诚意,就算是在纸上画一束花给我也高兴。”淑芳说的是那么真诚。
这是多么好的妻子啊,竟然将求婚这么让人伤脑筋的事情也安排的妥妥当当。
“嫁给我吧,亲爱的。”我捧着束殷黄的野菊花半跪在淑芳面前。
“我愿意。”淑芳温柔的回答着。
“什么?我愿意?这句话是应该在结婚典礼上说的,你现在应该说,好吧,我同意,或者说些别的表示同意的话才对呢。”我故意戏谑这有点激动的美人。
“我喜欢把这句话说两次,怎么了?”淑芳**的说。
“那我就要将入洞房做两次。”说着就抱起淑芳往我们爱的小窝飞奔。
我们在屋里翻着日历寻找适合结婚的良辰吉日,但是最近的日子好像都不是很好,2005年又是个寡妇年,这年结婚有点不吉利。我有点气馁了,一把抱住淑芳,将她按倒在床上,娴熟的褪去了她的衣服说:“来吧,先入洞房,说不定入着入着就来灵感了。”
“看不出来你真的这么色啊,咱们再怎么入也不可能将阴历十二月份搬到2004的阳历十二月吧”。我们原本计划是在阴历十二月十八日结婚的,也就图个“要儿要发”的彩头,可是偏偏那阴历十二月十八日在2005年的阳历一月,所以正在为这个事情发愁呢。
听淑芳这么一埋怨,我倒是这的来了灵感:我们这么年轻干嘛那么早要儿啊,干脆要发算了,于是就提出了阴历十一月十八日结婚,多好的彩头啊,“要要要发”呢,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国人来说这可是一个很不错的彩头。
淑芳嫌弃这个日子俗气,但是也实在没有其他的好日子了,于是基本上定了这个婚期。
算算离婚期只有半个多月,我们还是什么也没有准备,连房子也没有看好,于是就计划先在淑芳的那个顶楼别墅先凑合了。我虽然自己有点倒插门的感觉,但是时间太急也没有办法,何况这两年我手头根本没有钱,要谈买房子也是天方夜谈。
我专门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期,陪着淑芳去上海拜会了一次岳母,那岳母倒还不嫌弃我穷酸。于是其余时间就是照结婚照、选家具、制作请柬、订酒席之类的。
婚期前一个周末,我们来到那个顶层别墅收拾我们的新房了。走到淑芳的闺房一看,还挺宽敞,房间中间的那张大床吸引了我的兴趣,我试了试果然弹性不错,于是拉上淑芳调戏她说:“老婆,这张床会不会有问题啊?”
淑芳一脸惊讶,“怎么会呢?这床很好很结实的,我都睡了好几年了。”
“不会吧,我试了试总感觉摇摇晃晃的不结实。你一个人睡的时候肯定不觉得啦,但是到时候我们两个人折腾起来那可就说不定。你要是不信我们现场试试看啊。”
淑芳半信半疑的坐在床上试了试,发现上了当。“你这色急鬼,想要就直说嘛,还来那么多花样。你等等我,我先去洗个澡。”淑芳说完就走进了洗手间。
淑芳的房间十分干净,一尘不染,她是个简洁的人,整个房间除了一张床之外还有一个书桌、一个梳妆台、一个柜子,显得原本很大的房间有点空旷,于是我寻思着该在什么地方摆放什么家具,我们的婚纱照该朝哪个方向摆放。
一个人待在淑芳的房间十分无聊,毕竟那是个简洁的房间。想想到淑芳家里来过几次,还没有仔细的参观呢,现在这里也算是我的一个临时的家了,我也该熟悉一下。房子真的很大,我感觉至少也有三百个平方,我一间房一间房的熟悉着,走在二楼的时候突然对阁楼上的那扇门突然有了兴趣。
门没有锁,我很顺利的推开了进去。那是一个布置典雅的圆形书房,周围的墙壁上都开了一扇扇明亮的窗子,里面摆了一些书刊杂志和一些布娃娃之类的玩具,设计精妙的玻璃书桌放在靠南面的窗子旁边。我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享受着这里充沛的阳光,欣赏着这屋里典雅的布置。淑芳平时就是在这里做学问和隔离世俗的啊,我不禁赞叹有钱人家孩子生活的优越性。
我随意打开书桌的一个抽屉,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脸出现在一张五寸的照片上。那是一个男人,五十岁左右,高高的鼻子,锐利的眼睛,我想起来了,这男人就是我在深圳看到的和箫琴一起进入轿车的那个人。天啊,他的照片怎么会在这里?
我继续翻弄着抽屉,找到一本厚厚的相册,打开相册,我一张张的看着,有淑芳小时候的照片,有淑芳妈妈的照片,还有那个老男人的照片,最后,我将目光停留在一张全家福上:淑芳的脸夹在她妈妈和那老男人的脸中间,三个人都笑得很温馨。这男人分明就是淑芳的爸爸。
我继续翻弄其它抽屉,在一个厚厚的文件袋中,我看到箫琴的很多照片,有箫琴大学期间那些男友的照片,还有箫琴和一些我不认识的男人在一起的照片。照片上的箫琴被红笔将头给圈了起来,所有的都是。
在文件袋的最里,我竟然发现了我自己的照片,那是去年初八我和箫琴参加江伟的婚礼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人照下来的,箫琴高贵美丽,我潇洒文雅,我们两个人都笑着和江伟夫妇在握手,笑得很自如,看着那照片我感觉那一刻我真的是箫琴的未婚夫一样。接着就是我们一起在超市和进酒店的照片,照片上的箫琴和我很清晰,只是箫琴头上没有被打上红圈。另外、还有几张我和箫棋在一起散步、买东西的照片。
我感觉有点发晕,脑袋里很乱,很多人的脸在我的脑海中涌现。我突然有了一种被算计被蒙骗的感觉。一股恶心涌堵在我的胸口,让我顿时感觉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如果那照片上的老男人是淑芳的爸爸,那么箫琴就是那个淑芳口中说的那个抢走她爸爸、伤害她妈妈和她的女人,那个曾经被她们家视为的好朋友的女人,那个一直被她们家资助的女人?那个淑芳恨之入骨的女人?也是淑芳一直在陷害作弄,想让她没有安身立命之地的女人?
看着淑芳爸爸那五寸标准照,我已经明白了这已经是张遗照了,箫琴就是和淑芳的爸爸一起从深圳最高的帝王大厦坠楼陨灭的。她的爸爸就是那个地产商人,箫琴就是人们眼中的**。
如果一切都是我想着这样,那么,我算什么?算是淑芳争夺回来的战利品吗?淑芳对我又到底有没有一点感情呢?我脑子里一片茫然。
“啪”。
淑芳裹着浴巾站在了门口,手中的可乐掉在了地上。她直直的看着我,看着我手中的那一张张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