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染离上了马车,就招呼白梅她们上车,白梅和碧灵坐在车帘前面,一人坐了一边。赵染离能带她们出来,可把她们高兴坏了,上了马车就开始哼歌。青竹她坚持走路,没有上车。她一个习武的丫头,是可以走路的,还上去挤进自家主子的马车,岂不是让人笑话。赵染离拗不过过她,也只好由着她了。
赵凝汐看赵染离上了马车,嘴角浮现出一抹狞笑,还回头望了望早就排在她马车后面的侍卫一眼,才上了马车。
等赵凝汐上车一会,要带的物品全部装上马车之后,两辆马车才匀速地向慈恩寺的方向行进。
而另一方面苏墨渊前往西郊乱葬岗的队伍,才行进了一半路程。就看见许许多多的人的挑着上坟的物品来回往返,不过这些人得装束也是普通百姓的样子,还时不时能听见从不远处传来的敲敲打打的民乐。由于人实在太多,就堵住了苏墨渊他们的去路,他们只好将马车暂时停靠在路边。
苏墨渊见马车停了下来,就掀开窗帘问道:“怎么不走了?
可当苏墨渊问完马车边的护卫,看到前面的来来回回的人的时候,顿时傻眼了。怎么去西郊的路上,一下子出现那么多的百姓。是不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呢,不是说西郊乱葬岗没有人敢来么,怎么一下子出现那么多百姓装束的人,这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你去问问看,前面怎么那么多人,看样子像祭祀的,可是怎么那么多人?”苏墨渊有些烦躁地放下了车帘。
“是,公子,属下这就去打探一下,看是怎么回事?”跟着苏墨渊车前的一名护卫,赶紧逮住路边的一名挑着米糕的农妇打扮的大娘问道:“大娘,你们这是做什么,上坟不是在清明就完事了么?”
“小哥,你不是本地人吧。你不知道么,我们是慕家庄的人,我们每年都在这个时候举行祭祀。我们是家族祭祀,一旦祭祀,整个庄子的男女老少都会出动。”那位农妇打扮的大娘,正向苏墨渊的侍卫絮絮叨叨地说着。
苏墨渊的护卫,问到答案的时候,准备回去复命,可还是回头多问了一句。“那慕家庄大概有多少人?”
那名农妇装扮的大娘,放下担子,咧开嘴朝苏墨渊的护卫笑了笑,“看来小哥你真是外地人,我们慕家庄大概有两千多人呢。”
那护卫听完,急忙对走到马车旁,对苏墨渊说道:“公子,属下问到了,那是慕家庄的家族祭祀,估计咱们这趟行程,得耽搁了。”
苏墨渊无论如何无法相信慕家庄会出动半个庄的人参加家族祭祀,可他还是想不出所以然来。慕家庄确实在每年慈恩寺举行赐福的前几日,选择黄道吉日举行祭祀。可是往年都不出动那么多人的,都只是有十几名家族长者而已,可是今年却分外奇怪。不过他实在想不出是谁能请得动慕家庄的人,慕家庄的人与世无争,每年都及时上缴赋税,不和官府皇家有任何牵扯。
“继续走,天黑之前应该能到西郊。在那扎营,我倒要看看,西郊有没有传闻的那么恐怖。”传闻西郊夜半恶鬼出没,他倒想看看,传言是否属实。
苏墨渊也没有急着赶路了,就这样慢悠悠地走着,看着来来往往去祭祀的人。
羲王府,面具男子斜靠在倚在九霄阁门口,晒着太阳,好不惬意。还从怀里掏出了一支横笛,从容地吹了起来。不一会,悠扬的笛声就在九霄阁回荡,在笛声中就可以看出心情不错。
“爷,属下已经按你的吩咐,通知平南王慕南轩,让他通知慕家庄的庄主,今年的祭祀,出动半个庄的人,去参加家族祭祀。”白夜很从容地向面具男子禀报着,将随身的佩剑,放在地上。
“那苏墨渊那边什么情况?”面具男子悠悠地问,其实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问题。
“由于祭祀的人过多,堵住了他们去西郊的路,不过二殿下仍然让队伍,慢悠悠的行进着。”白夜有些好笑地回答道,他这个主子真是太高明了,任苏墨渊将整个京城查个遍,也不会知道慕南轩和慕家庄的关系。
“那就好,只要他在三天内,回不了京城就没事了。”面具男子笑了,由衷地笑了。反正不管赵染离的计划是什么,他都会帮她拖住苏墨渊,让她的计划,得以实施。
白夜相当奇怪,今日他的主子,竟然只戴了半个面具,而且笑得这般洒脱,看得出是真正地开心。
“那她那边呢?”面具男子把玩了着竹笛,在手里转了几个圈,不由自主地问道。
“爷,放心,属下已经在慈恩寺沿途的路上,以及慈恩寺周围安排了人手,肯定不让人有加害赵姑娘的机会。”白夜十分自信地向面具男子保证道。
“很好,如出差错,本王拿你是问!”面具男子说完,站了起来,走进了九霄阁。
“是,属下定不辜负爷的期望!”白夜说完就一溜烟跑没了影。
慈恩寺,距离京城近一百公里,是一家有皇家御赐匾额的民间寺庙,常年香火鼎盛。由于慈恩寺的祈福求签较为灵验,所以每日来上香的香客,都络绎不绝。不过今年的赐福日,更是热闹非凡,由于祈福的人过多,导致慈恩寺的石阶上,都坐满来上香祈福的人。
未时三刻,赵染离她们的马车就停在了慈恩寺正门。赵染离从马车上下来,望着坐着石阶上的人,以及石阶上郁郁葱葱的树荫,甚至被慈恩寺寺碑上的谒语,刺痛了她的眼睛。
慈恩寺寺碑上除了慈恩寺三个金黄色的大字之外,底下还有一句谒语,求人不如求己,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碑文背后是一句佛偈,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尽度,方证菩提。
赵染离知道碑前的谒语是慈恩寺了然方丈题的,当年她来求签,也是了然给了她一句签解,恶由心生,此缘并非良缘,生生相错,悔之晚矣。果然一语中的,她为他害死那么多忠臣良将,最后落得个血染暗牢的下场,还生生忘却了自己所爱之人。
“姐姐,你怎么不走。待会先上去上香祈福,祈完福之后求签还得排队,还不快些?”赵染离正看着寺碑发呆,背后就传来赵凝汐清脆的声音。
赵染离这才将目光从寺碑上移开,淡淡地应了句。“二妹,你先上去上香,我先逛逛,歇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