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气昏头脑的宇文轩闻言,回过神来,也觉得现在进宫确实不妥,便只得作罢,不过却负气的甩袖独自离开花厅。
这一夜,宇文轩没有留宿在海棠苑,而是一个人在王府的书房里将就了一夜。
期间云苏来过一次,见宇文轩执意待在书房也不勉强,一个人回了海棠苑。
姜曼就更不用说了,知道宇文轩不放她走以后,姜曼便回西苑打拳到天色差黑,双手都打的血肉模糊。
若不是倚翠哭着嚷着,姜曼还不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
“小姐,今天怎么了。”倚翠见姜曼终于不再打拳,赶紧打了温水跑上前来,心疼的看着姜曼血色模糊的双手。
“倚翠,我今天只是有些烦。”姜曼闻言,看了看倚翠,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直接把手浸铜盆里。
不时,铜盆里便一片刺目的血色,吓得小丫头,惊慌失措的叫道。
“小姐,你的手。”
“没事,你早点睡吧。”姜曼看着伤心难过的小丫头,心里一暖,温柔的说道。
“小姐不睡,奴婢也不睡,奴婢压照顾小姐。”倚翠见问不出什么,只好倔强的跟在姜曼后面,说道。
温水里,姜曼细细搓着手,不时的有愈合的伤口张开来溢出鲜艳的鲜血,姜曼却不曾叫喊一声,只是紧紧的咬着下唇。
洗了好久铜盆里已经鲜红一片触目惊心,姜曼都未曾把手拿出来,依旧固执的搓着着,最后倚翠实在看不下去,只好强行把姜曼的手从水里拽了出来。
“小姐,你的手,疼吗?奴婢给你包起来。”拽出来以后,倚翠便捧在手里,一边哈着气一边小心翼翼的包扎起来。
天啦这哪是一双手,大大小小的伤口刺目惊心,苍白的毫无无色。
“没事。”姜曼任由倚翠小心的侍候着,淡淡的说道。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却依旧做不到波澜不惊。
听到宇文轩说折磨她,她便感觉天塌,眼前一片暗无天日,她想逃却怎么也逃不出去。
她想发泄却无处发泄,只好生闷气的把着木桩,一拳一拳,仿佛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不满为委屈。
可是心中的委屈于苦楚却又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堵也堵不住。
姜曼觉得心里烦闷极了,不知道该如何发泄,手里纳纳的端着铜盆,眼波流转不知所措。
目光转动,姜曼突然看到院子里的青石板喂养给上的井口。
姜曼便走了过去,俯身看了看幽黑深不见底的井口,忽然打起一桶井水,然后姜曼看了看桶里的井水,随后便毫无征兆的迎头浇了下来。
姜曼只感觉浑身一阵透心凉,不由的打了一个机灵,不过姜曼依旧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打了一桶水继续浇下。
不停不歇。
“小姐,小姐。”
“红螺,快来啊,小姐这是怎么了?”
而此时作为姜曼贴身丫鬟的倚翠,见状确实又焦急又无措,三翻四次都无法阻止姜曼,焦急的都哭了起来,只好大喊着把红螺找来。
“倚翠,小姐怎么了。”红螺负责姜曼的安危,闻言,从暗处走了飞了下来,人还每到便焦急的问道。
“红螺,奴婢也不知道小姐怎么了。”倚翠见红螺来了,赶紧指着姜曼的焦急的说道。
红螺闻言,顺着倚翠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吓了一跳。
她没有看错吧,她家小姐怎么把冰冷的井水,一桶一桶的浇在自己的身上。
十月的井水比不得寒冬腊月,有地气并不凉,反倒犹如雪水般冰凉。
红螺见状赶紧飞身过去,打翻姜曼手里的木瓢,急的哭着央求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宁王又欺负小姐了。”
“红螺...”姜曼见手中的木瓢不翼而飞,茫然的抬起头来,纳纳的看着眼前的丫头。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姜曼却感觉身子有千金重一般,斜斜的滑了下去。
幸亏红螺眼疾手快,拉着姜曼,这才避免姜曼重重的摔在冰凉的地板上。
“水水水。”姜曼是被渴醒,嗓子如烟熏火烤般难受,果姜曼试了几次试着自己爬去来,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来。
只得嘤嘤呜呜的叫着。
然后姜曼就感觉身子被扶了起来,接着面上便氤氲着温暖的热气。
姜曼知道有水喝,本能的张张嘴。
“怎么是你。”咕了咕噜的喝了好些水以后,姜曼感觉舒服了些,缓缓的睁开眼来,身边的确是另一个人,不过这个人却是...
成王,宇文煜。
“还难受吗,要喝水吗?”
“晚间的时候路过着里,听见你家丫鬟在哭,便好奇看了看,没想到你晕倒了。”
宇文煜闻言并没有回答姜曼的问题,而是又问了一遍,直到姜曼摇头示意,才接着说道,似解释又不是。
语气淡淡的,不过听着却很舒适。
“哦。”姜曼闻言,淡淡了哦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既然你醒了,那我先走了,这里不是成王府,被人看见不好。”宇文煜见状,心情欢喜不已。
第一次。
她第一次对他低眉顺眼收起了坚硬的防备。
她第一次没有冷冰冰的据他于千里之外。
“谢谢。”姜曼看着温柔关切的宇文煜,突然说道。
她觉得她欠他这两个字。
所以便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你刚晕倒了,现在好些了吗?”宇文煜闻言,脸颊一热,依旧波澜不惊的说道。
“烦恼成王殿下关怀,姜曼已经好多了,殿下请回吧,路上小心。”姜曼闻言,拖着沉重的身子勉强点点头,柔柔的说道。
话落,姜曼又觉得后悔,她怎么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是她的仇人。
思及至此,姜曼抬眸,目光越过宇文煜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面无情绪冷冷的说道,“多谢王爷照顾,姜曼已无碍,王爷还请回吧。”
“姜小姐脸色还有些苍白,我还是等一下吧。”宇文煜没注意到姜曼言辞间的变化,依旧关心的说道。
“姜曼无碍,王爷请回吧。”姜曼却已然铁了心,冷冷的说道,再不看宇文煜一眼。
宇文煜见状这才发现姜曼的又回到了最初的戒备状态,抬眸深深的看了姜曼一眼,没得到任何回复,只好飞身离开了宁王府。
“王爷,你怎么又来宁王府了。”明秋四处没找着宇文煜,只好候在宁王府西苑的院墙外。
没想到果然还是逮着了自家王爷,明秋几乎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什么叫又啊,本王经常来吗?”宇文煜闻言,有些不高兴了,毫无底气的抗议道。
他知道这样不对她不好,可是他却又控制不住自己,总是不由自主的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尤其是那日知道了宇文轩休了她,他更是欢呼不已,以为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追求她。
高兴忘乎所以的他,刚得了空闲,便又毫无顾忌的跑了过来,没想到看到的确是这般的景象。
当时他的心便一揪,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等两个丫头把她安顿好以后,他便迫不及待的翻了进去,然后很卑鄙的敲晕了两个丫鬟,守护在她的身边。
只为她需要的时候,他在她的身边。
果然午时子时,她忽然口渴。
然后他很荣幸的给她送水。
可是为什么后来她却又转了性子,对他不在温柔
宇文煜心里很纳闷。
或许最初他和她结识的动机并不纯粹,那时候他只是想通过她来找到制衡宇文轩的把柄,为太子报仇。
可是后来随着慢慢的深入的了解,宇文煜却不知道何时,自己竟然好不征兆的沦陷下去,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不忍心伤害到她,甚至最后都不想看见她受到伤害。
天晓得,那日他知道宇文轩杖罚,他的心事多么的伤痛。
那是他甚至冲动的想直接找宇文轩去理论,可是为了她的名誉,他终究是忍住了。
断感觉口干舌燥头晕目眩四肢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