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为时已晚。
三年前,他告诉天师,他想要离开。
天师同意了,但提了一个条件。
要弄来一个小女孩。
他虽然内心挣扎,但最后还是屈服于“天师”的yin威。
离开天师的时候,钱和权,他都得到了。
但却再也无法入眠,肌肤迅速衰老,用了多少灵丹妙药也无用。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已经像是古稀之人。
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祈求天师。
在天师的指点下,他从此住进了桔明山。
并且天师留下了一道符,说他命中有一劫,位于“庚寅末,辛卯初”。
杀劫!
此劫无关坡元,应由外来。
到时候只要点燃灵符,杀劫自然迎刃而解。
三年来,他一直派人驻守在进入坡元县的通道,留意赶来桔明山的外地人。
这才有了大黄牙通风报信,以及流氓混混堵桥的事情。
至于赵九为什么不跑,是因为觉得灵符在手,“天师”能够保他平安。
“告诉我,天师在哪儿?”
张彤上前一步问道。
赵九抬起了头,眼神里闪过一抹茫然,“我不清楚。”
“不清楚?”
张彤眉头微皱。
“三年来,天师从未联系过我。”
赵九喃喃道。
他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消散。
“以前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张彤手中打出一道印结,一抹柔光涌入了赵九体内。
赵九渐渐浑浊的双眼聚拢了一些,沉思道:“电话……我手机里有天师的电话。”
他伸出手,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一只手机。
“打给他。”
张彤命令道。
赵九像是一个傀儡,完全遵照了张彤的指令。
电话接通了,一个阴郁的嗓音传了出来。
“小九?”
“天师……”
赵九木讷道。
“什么事?”
电话里,“天师”的嗓音柔和了不少。
此时的赵九,目光望向了张彤。
张彤比划了一个口型——问他在哪里。
“您在哪?”
赵九的语气,充满了恭敬。
“杀劫过了?”
电话那头,“天师”没有回答赵九的问题。
“过了。”
按照张彤的指示,赵九木讷道。
“可我怎么感觉,分身符已经碎了?”
“天师”猛然发问道。
一声厉喝,令原本已经虚弱至极的赵九,喷出一抹血雾。
张彤眼疾手快,再次打出一道印结,送出一道柔光进入赵九体内。
“被发现了。”
她对身边的东方玉说了一句,便朝着赵九走了过去。
拿过赵九手里的电话,一阵密密麻麻的咒语突然响起。
张彤立刻将免提按掉,想要防止赵九和东方玉听到。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东方玉还好一些,脸色虽然苍白了一些,但至少还有血色。
赵九则已经双目泛白,看样子,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生灵幻灭。
张彤握着电话,将整段咒语一丝不落全部听完。
“念完了?”
她对着电话,轻飘飘道。
“你是谁?赵九呢?”
天师问道。
“分身符被我破了,他不行了。”
张彤眯着眼睛淡淡道。
“一条不听话的狗,死不足惜。”
天师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是死不足惜,你是死有余辜。”
张彤冷笑道。
“一个分身符而已,我无所谓。只不过很奇怪,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又何必苦苦纠缠。”
天师诡笑道。
“天不收你,只好我来收。”
张彤话里,流露出浓浓的杀意。
“收我,且不说你够不够斤两,先找到我再说吧。”
天师哈哈一笑,挂上了电话。
此时地上的赵九,已经化作一滩灰烬。
张彤拿着电话走到了东方玉身边,将一点柔光点入东方玉的后背。
“能查到对方的地址吗?”她问道。
东方玉感受到脊椎上传来温暖,全身上下顿时通透了许多。
他直起腰杆,摇头道:“除非再拨回去,不过我估计他不会再用这个号码。”
张彤点点头,将手机递给了东方玉,“这个你拿着,里面应该还有其他的线索。”
东方玉犹豫了一下,才将手机接了过来。
“那个赵九死了?”
他有些不可思议道。
一个人死了,为什么会自动化为灰烬?!
“他早就死了,我们刚刚看到的,只是一张分身符。”
张彤淡淡道。
“分身符?”
东方玉退后了两步,看着张彤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你那柄木剑,绝对不是什么高科技。”
“我的职业是演员。”
张彤一脸认真道。
“哪个演员会像你这样!”
东方玉立刻反驳道。
张彤将桃木剑收回背包,挑眉扫了他一眼,道“我怎么了?”
“你不像是演员,倒像是道士!”
“道士?我未曾出家,怎么能叫道士?”
张彤摇了摇头,走下了楼梯。
东方玉不敢一个人呆着,连忙跟在她身后一起下楼。
走出小楼才发现,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暗淡。
东方玉还是一肚子疑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楼里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世界。
望着张彤的背影,他突然停下了脚步,问道:“你是相师?”
张彤没有停下脚步。
她一边走,一边道:“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是好了。”
东方玉眼睛闪烁了一下,道:“你杀赵九,因为他是坏人?”
“我没杀他。”
张彤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步伐,又道:“你今日所看的,一切都是幻象。”
“怎么会。”
东方玉摇了摇头,没好气道。
当他转身想要在看一眼小楼的时候,蓦然发现小楼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座坟。
坟墓上刻了两个字“赵九”。
冷风拂过,东方玉打了一个寒颤。
“楼没了。”
他目瞪口呆,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
竟然还在!
“东西是真的,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张彤淡笑着走下山去。
东方玉握着东西的手紧了紧,心里多了两分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山脚下。
的士司机等了整整两个小时,他想过离开,但又不甘心拿不到钱。
等看到张彤出现的时候,他忍不住抱怨,道:“咋这么久才下来,婆娘还在家等我吃饭哩!”
“到汽车站,修车钱加路费,一共给你五百。”
张彤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