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带过来的士兵,都是西北大营的精锐,怎么可能会连一个女人都拦不住?
他记得当时车上分明有两个女人,另一个会不会是张彤的保镖?
“那女人什么模样?”
王戍又问。
“白衣长裙,绝世独立。”
军官没有任何迟疑道。
王戍点了点头,那就应该是张彤了。
绝世独立这四个字,以他的阅历,也只有张彤当得起。
他扫了一眼东方玉手中的信,又看了一眼陈立生,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有了计较。
“放行。”
他对着军官淡淡道。
陈立生暗自松了口气,临走前他又看了一眼东方芸,眼神闪过一抹冷光。
若不是他手里有一封信,今夜可能就真的难了。
其心可诛。
“王戍,你先别走。”
看到王戍要走,东方芸拦住了他。
“什么事儿?”
王戍眯着眼看了她一眼。
东方芸长的是漂亮,但性格太泼辣了,他向来只能敬而远之。
“给你带了个姑娘。”
东方芸脸上闪过一抹诡异,她走回了小车,拉开了车门,对里面喊道:“下来吧。”
一个深红色的身影从车里走了出来,是一个女人。
漂亮女人。
知性,端庄,成熟的美。
她一双眼睛,直接望向了远处的王戍。
眼眶微红,泪光盈盈。
“你怎么来了?”
王戍眉头皱了起来。
他已经明示和孙雯分手,怎么对方还会来纠缠他?
“芸姐姐说,让我来看看你。”
孙雯见他表情有些不快,连忙解释道。
“我今晚就送你走。”
王戍将信从东方玉手中拿了过来,扫了孙雯一眼,淡淡道。
只这一眼,便让孙雯如坠冰窟。
她瞧得清楚,王戍分明是对她再也没有了半点感情。
她想不通,一日夫妻百日恩,为什么王戍会对她如此绝情。
“我不走,让我死在这儿吧。”
泪珠从孙雯的眼角滑落,越来越多的泪水,最红化为了泪泉。
王戍扭过头不再看她,转而对东方玉道:“今天的事情,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东方玉点了点头,一点也没跟他客气,“你确实欠了我一个人情,我来的时候,我爹特意叮嘱过,让我不要插手你的事情,我这次算是私下为你站台。”
王戍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他明白东方玉的意思。
这些日子,东方玉分管的政法衙门,被陈立生压得喘不过气。
底下的人心里都清楚,这位东方家的少爷,在西北这个地界,算是被架空了。
这也是为什么东方玉今晚会帮他的原因,毕竟目前而言,只有联手军方,才能和陈立生一较高下。
陈家两代相门,威风凛凛,西北行署的属官,莫敢不从。
这地方被陈家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若不是这次离开京城,他们两个估计永远都感受不到“陈家”这两个字,在天下人官员心中的威严。
“先辈浴血疆场打下的江山,恐将沦为宵小的禁脔。”
王戍犹豫了片刻,在东方玉耳畔小声道。
东方玉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回道:“东方家的政法大道,我绝不允许落旁人之手。”
王戍点了点头,道:“若我为相,则政法大道,纪检之杖,皆是你家的。”
东方玉笑了笑,目送王戍带着一群军官离去。
不过等王戍刚走,他眼中便闪过一抹不屑。
“行啊,来了西北没多久,竟然就和王家勾搭上了。”
东方芸冷笑道。
东方玉脸色一沉,道:“父亲知道你来西北没有?”
“我不像你,没有半分自由。”东方芸哼道。
“若没有我,三十年后京里根本没你的位置。”
东方玉冷冷道。
东方芸想要反驳,张了张口,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东方玉话说的没错,东方家想要保住权势,必须要有一个接班的人物。
这个人物,除了东方玉,谁也当不起。
……
民兴小区大门,一片狼藉。
三四十个士兵,单凭拳脚竟然进不了一个女人的身前。
等到陈立生的小车赶到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情况?”
他命令司机停车,拉住一名士兵问道。
士兵瞧了一眼他的车牌号,连忙敬了一个军礼,道:“报告首长,我们被一个女人打了。”
“没还手?”
陈立生又问。
“还手了,可是打不过。”
士兵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陈立生拍了拍士兵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倒是坦诚。”
他的笑容,令年轻士兵如沐春风。
看着远去的小轿车,士兵心里一阵激动:大人物,就是不一样。
小轿车里,陈德一脸错愕,道:“少爷,张小姐这么厉害?”
“原本就觉得她跟一般人不一样,但没想到却不一样到这种地步。”
陈立生摇了摇头,一脸苦笑。
得知张彤没事,他终于彻底放心,但没能说上一句话,终究令他心中遗憾万分。
四月初的那封回信,他一直摆放在桌前。
张彤开过光的和田玉,他也一直戴在身上。
所有有关张彤的事情,都是他聊以慰藉的法宝。
但面对张彤,他却连一个招呼也不能打,实在是心中难受。
更令他彷徨的是,张彤会不会因为他的冷漠,而对他心生芥蒂。
“少爷,还在想张小姐呢?”
负责开车的陈德通过后视镜看出了陈立生脸上的踌躇。
陈立生点了点头,道:“你替我去和她打个招呼吧。”
“若是真的放不下,不如就去见一面。”
陈德提议道。
“不必了,我既然答应了父亲,就自然会做到。”
陈立生摆了摆手,拒绝了。
他看问题比陈德更远,更细致。
今晚这么多眼睛盯着,每一个细节估计都逃不过老爷子的视线。
如果真和张彤说了话,破坏了约定,老爷子自然也就有了反悔的借口。
长痛不如短痛,他不能犯这种错误。
陈德点了点头,道:“老爷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替您高兴。”
陈立生笑了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