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大营的部队岂能随便带出来,如果没想好一个万全之策,王戍怎么可能带人过来。
陈立生点了点头,王戍从小就生长于官宦世家,这种事情,自然是滴水不漏。
“吴家贪污的案子刚定下来,你们就查出来他们家出了间谍,这速度可是够快的。”
陈立生脸上浮现一抹淡笑。
他扫了王戍一眼,看的王戍不寒而栗。
“吴明是不是说了什么?”
王戍冷冷道。
“他对你们陈家忠心耿耿,我审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说。”
陈立生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抹不以为然。
“怎么着?一个字没说,你也想闹出点动静?”
王戍冷笑道。
听到陈立生的话,他心里终于放松了许多。
吴明还算是识趣,也不枉陈家保了他父子二人这么些年。
“是一个字没说,但他身上带了一封信。”
陈立生忽然笑道。
王戍愣了,接着便反应过来,寒声道:“胡说!这都是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还有人写信!”
陈立生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在王戍面前晃了两下,道:“我也不明白,可他确实在身上揣了一封信。”
这封信,像是一柄尖刀,插在了王戍的心脏上。
他整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
“把信给我。”
王戍脸色阴晴不定道。
“凭什么?”
陈立生眼中闪过一抹戏谑。
“凭我带了整整一个营的兵。”
王戍眼中爆出一抹精光。
“怎么?想要动武?”
陈立生昂首挺胸,眼睛盯着王戍问道。
王戍心里一紧,眼神闪过一抹慌乱。
他虽然带了人,但真要动起手来,不一定是陈立生的对手。
陈立生带的这支武警中队他见过,据说是专门负责陈立生安全工作的卫队,不少人都是禁军里的好手。
“陈立生,我劝你一句,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王戍身体向后仰了仰,咬牙切齿道。
“哦?闹大了,关我什么事?”
陈立生笑了,他将信收回了怀中。
王戍拿他没办法,但带了这么多人过来,今天的事情总要有个交代,所以他不能退。
“西北行政公署距离西北大营只有三十公里,我要是真的耍一些手段,料你的日子不会好过。”
提到西北大营的时候,他挺了挺身子,真是他立身的根本。
“国政院面前,枢密院都得听宣,你西北大营又奈我何。”
陈立生这句话尤为直白。
比背景,他还从未怕过任何人。
“哦?国政院好大的威风,枢密院加上政法院也敌你不过?!”
王戍突然冷笑道。
只见远处一阵车灯亮起,又有几辆吉普车驶进了民兴小区的大院。
看吉普车的车牌,竟然是长安州政法衙门的车子。
几辆车缓缓停靠在了路边,一群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仔细一瞧不难发现,都是长安州有头有脸的人物。
为首的人十分年轻,看样子应该刚过三旬,英俊潇洒,派头十足,走起路来,一双脚竟然迈着八字步。
他脸上带着笑容,朝着王戍和陈立生走来。
“呦呵,真是难得,难得都在。”
东方玉笑着道。
“陈布政不肯卖面子,仗着手里有封‘莫须有’的信,想要给我们扣大帽子。”
王戍见到东方玉现身,暗自松了口气。
他一个人对上陈立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点心虚。
“什么信?”
东方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吴明身上的一封信。”
王戍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他在东方玉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大哥的样子,没想到今天却要靠东方玉来撑场面。
东方玉明白了,这是掉坑里了。
若是信里真写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估计今天的事情难办了。
“吴明呢?”
东方玉思索了片刻,心中有了主意。
“吴明我要带走,在审问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得接近他。”
陈立生摇了摇头,明确表态道。
“审问犯人,应该是我政法厅的事情。”
东方玉眯着眼睛道。
警察厅隶属于政法厅,他确实有权利带走吴明。
陈立生扫了一眼东方玉,没想到一年多未见,这位原先的花花大少竟然也开始会用脑子办事了。
“吴明的案子,属于纪检厅管辖,公署不签移交令,政法厅也过问不了。”
陈立生淡淡一笑,回答的滴水不漏。
周围一群伺候这三位大少的高官第一次见到京中贵人交锋,心头不禁有些骇然。
果然是权门出贵子!
谁说这些衙内只会吃喝玩乐?
衙门里的规矩,他们比官场老手还清楚!
“这件事闹到这个地步,你觉得还是你行政公署一家的事情么?”
东方玉面对陈立生,心里不知为何竟有股无名火。
“行政公署总理各厅,当然可以独断。”
陈立生丝毫不肯让步。
“陈立生,你可想好了,吴国正的事情,已经弄得京里满城风雨,再查下去,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东方玉冷冷道。
图穷匕见!
眼看又要剑拔弩张,又有一辆小车慢悠悠驶进了小区大院。
一众人都忍不住望了过去,这个时候,这种场面,怎么还有人能进来?
“守门的士兵是干什么吃的!”
王戍呵斥道。
他身后的将领连忙低头道:“卑职这就去拦车!”
说完也顾不得身上的将军服,几个人一路小跑冲了出去。
可惜等靠近了那台小车,他们立刻便停了下来。
脸上的怒意顿时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恭敬,以及立正敬礼。
小车上下来的是一个女人,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东方玉愣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东方芸竟然来了。
东方芸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一双水汪汪眼睛,瞧都没瞧周围的人。
她眼里只有陈立生。
这男人和她算是青梅竹马,多少日子的相思,终于得到了解脱。
“立生。”
她低了低头,眼神有些娇羞。
陈立生脸上闪过一抹无奈,向后退了一步,正色道:“衙门办事,闲杂人等退开。”
“我是闲杂人?”
东方芸生气了。
她冷笑一声,接着又道:“待会还有一个人要来,我倒要看看,她算不算闲人!”
她话音刚落,便看到又有一辆小车开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