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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挑拨离间

“丽嫔娘娘这是您要的茶。”侍女双手奉上茶具,低头说道。

“先放下来吧,我待会儿喝。”

侍女放下茶具,迟迟不愿离去。

莎哈尔扫了一眼侍女,觉得她神色古怪。便问道:“有什么事吗?”

侍女见丽嫔问起,也不好不说,“娘娘,您被大王封为丽嫔,入住这望月台也有数日。按照宫里的规矩,申后是后宫之首,娘娘您是要去椒房殿向申后请安,免得落人口舌。”

“本宫初来乍到竟不知有这样的规矩。那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吧。”

于是,莎哈尔便穿衣打扮,携着侍女赶来了椒房殿。

莎哈尔一见到申后便行了跪拜之礼。

“参见申后。”

申后见莎哈尔身着西戎服饰,颜色艳丽,别具一格。见她一个外族人竟如此守规矩,心中不甚欢喜。说道:“免礼吧。”

莎哈尔缓缓的站起身来,抬头望着申后,见申后面容慈善,端庄大方,心里暗暗称赞:“真不愧是一国之母。”

申后见到莎哈尔俊俏的模样也为之震撼,一双深邃漂亮的大眼睛,一对流畅悠长的嫦娥眉,美目流盼,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虽说相貌比起褒姒稍稍逊色一些,但气质独特,也算是宫中数一数二的了。

想到宫中又多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申后暗自忧伤了起来。宫中的美人层出不穷,自己却渐渐年老色衰。当真是岁月无情啊!

莎哈尔见申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疑惑道:“臣妾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申后回过神来,说道:“非也非也,是丽嫔貌美如花,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多看两眼。”

莎哈尔见申后如此夸赞自己,垂首羞涩了起来。“申后谬赞了,臣妾哪里有您说的那么好。”

“本宫说的是实话,丽嫔不必谦虚。来,别站着了,坐下我们慢慢聊。”

于是,莎哈尔便坐了下来。

“宫里还住的习惯吗?”

“都习惯。”

“吃的用的要是不够,叫人跟我汇报,我定会妥善安排。”

“多谢申后。宫里应有尽有,没有什么可缺的。”

“那就好。宫里的姐妹繁多,得空也多去各宫里走动走动,免得大家生分。”

“申后说的是,臣妾初来乍到,好多东西不懂,是得多向各位姐姐没多学习学习。”

说着说着,侍女端来了茶水。申后说道:“丽嫔喝茶,这是今年最新的龙井,新鲜着呢。”

丽嫔细细一闻,一股浓浓的茶香扑鼻而来,旋即抿嘴尝了一口。说道:“这茶真的很好喝,多谢申后赏赐。”

正当申后和丽嫔品茶言欢之时,卫夫人从外面缓缓走来。

卫夫人恭恭敬敬地说道:“给王后请安。”

“卫夫人今日怎么得空来与本宫请安?”申后寻思:卫夫人想来诡计多端,今日丽嫔一来,她也跟着来凑热闹,想必又想生什么事端。

“今日在御花园散步,经过王后的椒房殿,想来也有几日没来给您请安了,就顺道走了进来。这刚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浓香的茶味,王后定是自个儿藏着好茶,竟不赏给妹妹一些。”

“你这鼻子也忒灵,确实是今年最新的茶。”申后转而又向侍女吩咐道:“来人啊,给卫夫人上茶。”

卫夫人悠然地坐了下来,丽嫔连忙站起身来,向卫夫人躬身道:“卫夫人金安。”

卫夫人细细打量了一番:“哟,这难道是刚入宫的丽嫔吗?果真生的一副好相貌。也难怪大王一见到就封你为丽嫔。”

“臣妾什么都不懂,徒有相貌还算见得人。但臣妾想,王后端庄典雅,母仪天下。而卫夫人气质非凡,雍容华贵,实非臣妾所能比拟的。就算臣妾长得再好看,气质上都要输二位一大截呢。”

“哈哈哈,丽嫔的嘴可真甜,不过本宫爱听。”卫夫人洋洋得意道。

“丽嫔谦虚了,不过倒有几句说的在理。在宫里,光有一副好皮囊是远远不够的,甚为女人就得三从四德,恪守本分。既然你初来乍到,对宫里的规矩也不是很熟悉,那你就多跟卫夫人学习学习,她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固然要比你懂得多些。”说着,申后又转向卫夫人,“卫夫人可愿意吗?”

“愿意,当然愿意啦。丽嫔那么讨人喜欢,就算王后不说,我也好多加指导的。”

“那就最好不过了。好吧,天色也不晚了,本宫还要去照顾公子悝,就不陪你们多聊了。你们也都撤了吧。”

“诺。”卫夫人和丽嫔纷纷站起身来,向申后屈膝躬身,随即走出了椒房殿。

刚走出椒房殿,卫夫人便询问道:“丽嫔妹妹,大王近日可有去你的宫里啊?”

丽嫔摇了摇头,说道:“自从那日在宴会上见过面,便再也没见到大王。”

卫夫人故作唉声叹气道:“说起这事儿,姐姐我可真替妹妹委屈。你一进宫就被封为嫔位,要说这是多大的荣宠啊,本来那晚就该轮到妹妹侍寝,没奈何有人从中作梗,阻挠了大王,才让妹妹独守空房。”

丽嫔一脸茫然,问道:“夫人说有人从中作梗,这又从何说起。”

卫夫人见丽嫔一头雾水,挑明道:“那日宴会上是不是有个人将大王请走了,是也不是。”

“这倒没错。”

“那人便是褒夫人的人,这个褒夫人向来心胸狭窄,容不得他人在大王面前献媚。一听说丽嫔你的到来,立马吩咐人把大王请了过去,还阻挠大王见你。你说可气不可气?”

丽嫔见卫夫人说得有头有尾的,便问道:“褒夫人当真这么狭隘吗?”

“丽嫔你刚进宫,有些事儿你都不知道。”卫夫人一面说着,一面假装东张西望。

“这里人多,我们到前面那个凉亭说。”卫夫人引着丽嫔来到凉亭,吩咐身边的人都退下,悄悄地在丽嫔的耳朵里说道:“从前宫里有个魏良人,就是公子悝的生母,她就是因为得罪了褒夫人,便让大王将其杀害。”

丽嫔听完,哑然道:“那刚才王后说去照顾公子悝,便是照顾魏良人的孩子吗?”

“是啊,魏良人死后,公子悝便让王后领养照顾。唉,公子悝也是个可怜的娃,出生没多久就死了娘。要不是有王后保护,估计活不到今天。”

“褒夫人竟然如此凶残,难道这宫里就没有人出来治她吗?”

“她仗着大王的宠爱,为非作歹有恃无恐。就连王后都得让她三分,你说哪里还有人能治得了她。现如今姐姐就担心你了,你说你一进宫就被封为丽嫔,褒夫人刚进宫时,大王也就封她个褒美人。可见大王有多怜爱你,那褒夫人岂能放过你呢?”

丽嫔开始恐慌了起来,“那我该如何是好?请夫人赐教。”

“要想保护自己,唯有先下手为强。”

丽嫔怔怔看着卫夫人,竟没想到卫夫人居然说这样的话。但是细细想来,也有其道理。古往今来,成王败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若想明哲保身,便得狠下心来。如若褒夫人真如卫夫人所说的那般凶狠毒辣,那除去褒夫人,也算是替天除害了。想到此处,丽嫔也赞同卫夫人的说法。

秦君嬴开自从驿站出来,便心神不定,他扬起脸,呆滞的望着上空阴层层的乌云。心中的消沉之感变得更加沉甸甸。感觉眼前的方向有些迷茫,就好像被浓雾包围着那样,让人不知所措。听西戎丰王诉说褒妡迷恋太子殿下时,秦君嬴开心如绞痛,那种愤恨妒忌之感一点也不亚于西戎丰王。他和西戎丰王一样,也深深爱着褒妡。没奈何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总是与自己有一点不可触及的距离。他开始乱了分寸,忘记自己在哪里,更忘记自己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

他不由自主,漫无目的地走到河岸边。河流潺潺流向东去,水声哗啦哗啦作响,感觉周围一片寂静。秦君嬴开试着平复心情,静静地思考。他想起了死去的父亲和兄长,他想起秦国,想起嬴家祖祖辈辈的心愿。他突然记起,他来到大周便是为了实现兴建大秦的宏伟志愿的,并不是为了在此思索儿女私情。为了褒妡,他竟然自乱阵脚,连他都难以想象。

秦君嬴开冷笑道:“古人说得真没错,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英雄终究是难以过美人关。罢了罢了,无须再自寻烦恼。一切都顺其自然好了。”

秦君嬴开叹了口气,便往家中赶去。

缪嬴知道哥哥去见西戎丰王去了,算了下时间,心想:哥哥也该回家了。于是乎她便站在门口,伸长着脖子等秦君嬴开回家。

左顾右盼,终于让缪嬴看到哥哥的身影。随即欢天喜地的迎了上去。

“怎样?西戎丰王有没有说什么?”

秦君嬴开斜眼看了一眼缪嬴。说道:“你啊你啊,真是不知害臊。”

缪嬴吐了吐舌头,咧嘴笑道:“好哥哥,你就告诉我吧,别让我等得好不耐烦。”

“唉,你就是因为沉不住气才把自己害死。”

缪嬴摸不着头脑,连忙问道:“此话怎讲?”

“西戎丰王都跟我说了,他那日进京你去找人家麻烦,是也不是?”

缪嬴听完,低头垂首,竟不敢言语。

“他说他不喜欢你,也没想要娶你。”秦君坦言道。

缪嬴听了,心里顿时感到晴天霹雳,有种被判了死刑般的伤感。泪水在眼眶里悠悠转转,一脸愁容的样子。

秦君嬴开见她伤心难过的样子,心有不忍。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这天下好男儿如此之多,咋们何必只钟情他一个呢?要不……”

秦君嬴开还没有说完,缪嬴的眼泪立马夺眶而出,哗啦哗啦地往外流。

“别哭,别哭,我的好妹妹。”

“纵使好男儿千千万万,我缪嬴此生也只钟意他一人。请不要问我为什么,就连我也给不了你答案,我只能说这是上天的旨意。”缪嬴一面抽泣着,一面说道。

秦君嬴开面对缪嬴这份执着,心中为之一震。她好像道出了秦君的心声。他就像缪嬴爱着西戎丰王一样,深爱着褒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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