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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过堂?”慕闺迟向仁术堂里面张望了一下,里面正在杀猪一样的嚎:“各位,如果是说本姑娘卖假药,就在仁术堂说清比较好。”

几个官差互相看了一眼,领头的看慕闺迟满脸严肃,毫无惧色,瞬间有些怀疑。领头的想了想:“也对,这是物证所在,我们确实应该先看看仁术堂药房。”

慕闺迟神情平和,大事当前依旧气度娴雅,面上带着淡淡笑容。

这慕府的小姐,就是不一样。

湖弦不安地咬着下唇。

“我们没做亏心事,不怕。”慕闺迟握住湖弦的手,一张面目很是恬静。街上人早就炸了锅。大家方才根本没听清怎么回事,一时间乱成一团。

“慕府惹官司了……”

“慕府小姐杀人了……”

“是卖假药!然后卖的假药药死人了!”

慕闺迟并不理睬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而是凝视药堂里地上放着的一个门板。

破门板上躺着一个老妇,一个白胖男人坐在地上哭,身旁站着一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这两个男人把仁术堂的伙计打伤了好几个,见官差忙抹着眼泪说道:“…差大哥,我娘吃了他家的药,不见好反而要了命了…别人看了说我这药里的人参是假的……”

慕闺迟面容淡淡,却示意湖弦几步上去,吐了他一脸口水。

年轻人顿时杀猪般的嚎叫起来,冷面官差也看不过去。

“你这什么态度?”冷面官差喝道,“看来是做贼心虚!”

慕闺迟冷冷一笑,并不回应。

“彭先生”冷面官差转身对一个长衫老人恭敬的拱手,“还要劳烦您给瞧瞧……”

这老人是京中著名的鉴药师,很有威信。

“我瞧瞧你的药。”彭先生说道。

慕闺迟一动没动,贼眉鼠眼的年轻人抢着指着药堂一角的大簸箩,“在那里,她就是给我抓的那些假药……”

慕闺迟很是惊讶地打断他:“这位大哥,你说什么呢?那可不是假药。”

轻柔明脆的女声陡然响起,引得大家都看过去。

慕闺迟已经几步走到哪年轻人身前,面上一副生气的神情,指着那一簸箩道:“……这位大哥,你不要血口喷人。”

年轻人面上闪过一丝迷惑,很快又装作痛苦大喊:“你还不承认!我娘都被你的假药药死了!”

外面人对慕闺迟都指指点点起来。

慕闺迟在买到药的那天起,就命人将假人参就用簸箩晾在大堂里,但是每一次小伙计要抓人参时,另一个都故意在这簸箩前捣鼓一刻,实际上仁术堂卖出的人参并没有从这里拿出来过。

年轻人此时回过神,忙说道:“这就是假药,别人帮我看了,就是假的!!”

“小妹,你怎么能卖假药?你把慕府的脸都丢尽了!”老大装作痛心疾首。

慕闺迟仿佛怒气忽然间升起:“大哥,你闭嘴!”

慕闺迟的眼里似乎能冒出火光,几个官差不由都吓了一跳。

“彭先生,请你看看。”慕闺迟气势一收,温和的对那老者说道。

彭先生点点头,迈步过去。所有人瞪大眼睛看着那老者鉴别药材,几个略靠里面的人呵斥着外面的人,让大家不要叽叽喳喳,很快所有人安静下来,半张着嘴竖起耳朵,生怕错漏了一个字。

彭先生又是闻又是尝,掰碎了的搓烂了的折腾一时,面色疑惑的回头看了眼慕闺迟:“这不是人参。”

原本慌张的年轻人看着情景心中大定,转了转眼睛叫道:“好啊,我说是假药吧!”

“这也不是假药。”彭先生又道。

所有人都一愣,不是人参,不就是假药吗?怎么不是假药?

慕闺迟冷冷地看着老大,目光转到那年轻人身上:“不错,我们怎么可能会将珍贵的人参放在这里,这里放的,是商陆。”

目光看着几个官差:“商陆和人参相象,虽然商陆比人参要便宜许多,可是对症下药是我们仁术堂药铺的基本和良心,这二者药性大不同甚至是完全相反的,病人一吃错就会出人命,难道我慕闺迟为了你几百文钱,就会换药砸自己招牌然后把自己投进大牢去吗?我慕闺迟,还不缺这几百文。”

这话引得所有人都频频点头。

确实,换药一般都以药性相近的便宜药充好药,卖假药也是基本以没作用的其他东西充好药材,用药性完全相悖的商陆代替人参,作为小贩有可能这样做,可是堂堂慕府,长街上的天字第一号铺面,一年租金就是五百两银子,为了区区几百文,这慕闺迟是疯了吗?

年轻人这一下有些慌神了,“你,说瞎话,你就是把它买回来当人参用的……”

所有人都摇起头来。

慕闺迟看着躺着的老妇人,抬眼向官差道:“大人,我虽然是卖药的,但是也会诊脉,不如我给这位夫人诊断一下,到底她是怎么了。”

堂内人的视线瞬时都投到躺着的老妇人身上,一直在低声哭泣的白胖男人吃了一惊,呆呆的看着慕闺迟向他们走来。

那白胖子一下子跳起来,挡住老妇人不许慕闺迟诊脉。

官差们心里已经明白一大半了,这分明就是来讹诈。

挥挥手,四五个官差将三人围住。

慕闺迟一指自己鼻青脸肿的伙计,那伙计立即挺起胸膛,一副坚毅的表情,却忍不住抽动被打伤的脸,很是疼痛。

慕闺迟淡淡道:“官差大人,他们讹诈本药铺在前,后大闹打伤我的伙计在后,这件事到底怎么评判,还请大人们做主。”

慕闺迟本就清丽,她这一说,几个官差个个严肃起来,眼神直直盯着那三个人,年轻人哭爹喊娘,白胖男人转身在那老妇人身上乱捶,杀千刀的乱骂。一脚踢过去,那老妇人嗷地一声,一个鲤鱼打挺猛地跳起来,倒是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带走!”领头的很生气,慕府本就不能招惹,这慕九姑娘又是天仙一般的人,他怜香惜玉都来不及,反而被这三个流氓带着来胡乱冤枉抓人,得罪了慕府也惊了这姑娘,真是气死人!

想到这里,领头的恨不得现在就把已经押走的三个人抓回来暴打一顿。

正准备安抚一下慕闺迟,好好解释解释,忽然街上急匆匆跑过来一个差役,气喘吁吁地向领头的道:“后面街顺和堂出事了,顺和堂用核桃树皮当秦皮卖,不知怎么的把人给药死了。”

“还真是没完没了!!”领头的恭敬地向彭先生做了一个无奈的请的手势,接着向慕闺迟告了抱歉,满脸怒气拔脚就往外冲。

慕闺迟微微抬了抬下吧,对正要走的老大道:“大哥,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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