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镇,夜晚的微风拂过凄凉的街道,卷起淡淡的一抹烟尘,路边的烧烤摊早早的打烊了,就连以前迟迟不关门的学习用品店,在今天老板也早早的拉下卷帘门,回家去了。
今天是元旦,大家都想要早点和家人在一起共度良宵,虽然才是一月一号,可是白纸的鬼天气一直都这样,寒气朦胧了月色,看不见的星辉却撒下来,印照了被挖掘机弄成的坑坑洼洼的马路。
在一家店铺的门口,一位身材丰满的妇人正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现在路口等待着,她目光炯炯有神,死死盯着不远处的路口,口中突出的热气在夜晚显得格外厚重。
不久,一辆长安牌面包车行驶而来,它轰鸣着响亮的喇叭,灯光也开始变暗,在这寒冷的夜晚显得格外奇怪。
妇人见到车来,心里既激动又难受,她不自觉的走向那车,不停的搓揉着已经冻得通红的手,她已经站在外面三个小时了,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车停下来,但是却没有人下车,车里只有司机一个人,并没有妇人期待的归人,她失望的转身,眼神中透露着失落。
就在这时,另一辆车出现了,是一辆慕尚(是宾利中比较贵的车了)那车缓缓的行驶到妇人身边,从车里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既陌生又熟悉,透露着关切的问候。
“妈,我回来了!”
妇人的心口隐隐作痛,但是又有一种极为高兴的情绪在那里洋溢,她激动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立刻呼出他的名字。
“乐乐…”
乐乐这个称呼是车里男子的乳名,他叫司徒安乐,父亲是司徒鸣,母亲是安苑,所以给他取名司徒安乐,希望他可以常乐,而乐乐也是母亲最爱的称呼。
司徒安乐从车里出来,然后走到后备箱将外出带回的大包小包的特产提着,跟着母亲进屋去了。
“乐乐,你这次突然回来,是公司出了问题吗?”母亲的第六感告诉安苑,儿子突然的回来是有问题的。
“妈,我都多大了,可不可以别乐乐、乐乐的叫。”司徒安乐口中发着牢骚,心里却是甜甜的,他看出母亲对自己的担忧,立即安慰道。“妈,公司没什么问题,只是我想回来了,想你了,所以辞职了……”
司徒安乐说谎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在公司的时候,他的上司提出融资的问题,他反对了,他认为公司应该上市,而不是融资扩大,最后两人意见不统一,他一怒之下退出了公司,而且放弃了自己手中原本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安乐…”
安苑心里有话,却不知道怎么说,她能够感觉到那是儿子应承自己的话,她不好戳破。
司徒安乐一笑。
“好了妈,我回来陪陪你不好吗?”
安苑一愣,她当然想儿子陪陪自己,但是她更在意儿子的前途,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为了陪陪她而放弃自己的事业。
“好吧,你吃饭没有?我给你煮炸酱面。”
安苑起身,目光柔和的看着儿子,一边说道。
司徒安乐搓搓手掌,笑道。“没呢,就是想吃老妈的炸酱面。”
“呵呵,臭小子…”
安苑口上责怪,心里却是高兴的不得了。
她怕儿子出去久了不喜欢自己做的饭菜了,她怕自己和儿子生疏了,她怕儿子有事瞒着她呢!
安苑一边宰着碎肉,准备弄成肉末,一边将炸酱的配料调好。
“妈,明天让爸也回来吧!”
司徒安乐莫名奇妙的来了一句。“爸也五十多了,应该享福了,我可以养你们!”
安苑欣慰的说道。“安乐,妈妈很高兴你能这样想,但是你要知道你要有自己的生活,以后不也有自己的家,自己的老婆,难道不用钱?”
“你的钱不给你老婆用,拿来供养我和你爸,你媳妇怎么想?我和你爸爸还能讨生活,不用操心,你尽管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吧!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弟弟吗?”
“妈!我可不这么认为,如果我连你们都不先供养,那我去养谁?你们可是生我养我对我好的人…”司徒安乐立即否认了母亲的说法,进而继续说道。
“再说了,弟弟是弟弟,我是我,反正我不打算出去了,明天我们去双庆市中心北部三环买一套房子吧!”
“至于弟弟上京大的学费,我出了,算是我这个大哥小时候对他严格的补偿吧!”
安苑看着儿子一而再的坚持,只好妥协了,将煮好的面条放在大理石桌上,做到儿子位置的正对面,静静的看着自己出去八年却很少联系的“坏儿子”。
面对热腾腾的,母亲味道的炸酱面,司徒安乐狼吞虎咽,也不怕烫舌头,津津有味的吃着,不知何时掉下一两滴泪水。
“看你,吃碗面都能哭,爱哭鬼,跟小时候一样。”安苑故意打趣儿子,不想气氛僵硬。
“是了,老妈。”
司徒安乐应承,随即又开始吃面。
吃过母亲做的炸酱面,司徒安乐回到自己以前的卧室,那书桌还是干净无比,那已经好几年前的联想扬天99的台式电脑还是在那儿,不染一点灰尘。
茶杯,书籍,墙上的照片都原封不动,就是床换了,变成双人床了,估计是母亲给自己结婚准备的吧!
躺在床上,司徒安乐想到那一天和自己上司吵架,他觉得愧疚了,因为根本原因不是他反对公司融资扩大。而是因为那天他收到初恋女友也是前女友的婚礼邀请函,他心乱了。
他和自己的上司吵架了,和那个一起创立公司,多次照顾自己的上司闹翻了,他后悔了,愧疚了,心里难受了。
此时,安苑正站在他房间门口偷听着,她想要知道儿子突然回家的原因,她担心儿子有烦心事了。
乐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