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可不管付长生怎么想,她今天正忙着帮杜娟家办满月酒呢!
杜娟在S省没有亲人,郭松家的人至今也不接受杜娟,他也没通知家里人杜娟生了消息。附近的邻居因为都挺在意他们两人是私奔出来的,平时就没来往。所以今天才吃满月酒的人,都是两人在采石场的工友。
锦绣起了个大早,准备帮忙洗菜切菜,方婶儿负责掌勺。
郭青天不亮,就拿着方婶儿列出来的采购单出门买菜去了。
顾年华昨天就得了消息,今天一早便直接赶过来凑热闹。现在他的腿已经不需要药物治疗了,刘医生说,再过上几天,他便可以拄着拐杖开始少量的运动了。
因为来的人也不会太多,郭青预算了下,大概也就三桌人的样子,所以三家把自己家的大桌子都搬了出来,放在院子里。
锦绣的那间厨房最宽敞,所以菜便在锦绣这边厨房里烧。米饭就在方婶儿家,让王氏帮忙蒸。
杜娟也想来搭把手,让方婶儿锦绣一起给赶了回去。
“去去,回去躺着。别以为你这满了月就能做这些了。你这可是剖腹产,伤元气得很,听人说,剖腹产得做两个月的月子。你这还差一个月,还得精养着。你要真为这事儿落个啥毛病,亏不亏?”
杜娟没办法,只得回屋去看孩子了。
顾年华腿脚不方便,就只能坐在一旁择个菜,看着锦绣忙得团团转,心疼得不行。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杜娟跟郭松的那些同事便提着篮子来了。
时下的人送满月礼,一般都是些鸡蛋,粮食,再大方点、关系好点的,就会称上点红糖,买上半斤毛线,扯上两尺棉布什么的。
郭松跟杜娟的人缘不错,来的人基本上篮子里除了鸡蛋之外,都有红糖毛线之类的。还有个有心的姑娘,亲手给做了一身小孩子的衣裳。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跟杜娟打了招呼,又看了孩子,便到院子里的桌子上坐下等着开席。来的那些人里面的女人也都不见外,见厨房里就两个女人加郭松在忙活,便挽了袖子一头钻进厨房帮忙,还顺道把郭松赶出去陪那些男客们说话去了。
人多速度快,没一会儿,饭菜便上了桌。
郭松手里的钱有限,本来杜娟说不摆满月酒,可同事们都囔着要来,他们也不好拒绝,便紧巴巴的办了。好在方婶儿的手艺好,郭松买的那些菜,硬是让方婶儿配出了花来。
三桌人个个都吃得赞不绝口。
方婶儿喜得见牙不见眼,她这辈子,最得意的,便是这手厨艺了。
这边满月酒吃得热热闹闹,那边,付长生让司机开了车回家属院去接林书慧。
顾年华搞这一出,无非就是想让林书慧当着众人的面,向锦绣道个歉。说来也是林书慧过分了,要不然顾年华也不会这样不依不饶的。
付长生的车子还在路上,那头付甜就拉着脸回了家。
今天她一去上学,班里同学都眼神微妙地看着她,连杨帆对她的态度都冷了一些。开始的时候她还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是课间时,跟她要好的女同学跟她说了报纸的事,她才明白过来。
一时间,她对林书慧的不满又上升了几个高度。
自从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虽然面上不显,可偶尔想起来,心里还是刺得慌。她竟然是林书慧以前在外面乱搞的产物,是个身份见不得人的野种!这让她如何接受!
现在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相信当年她妈也许是有说什么不出的苦衷。可这才几天,她妈又折腾出这么件事情来,让同学都远着她不说,连杨帆也避着她。
在学校里实在待不下去了,付甜便收拾了东西,跟老师请了半天病假回了家。
到家以后,就看到林书慧拉着张脸坐在沙发上,饭也没做。
付甜也不想理她,提着书包径直要进房间。
林书慧本来气就不打一处来,见付甜这样,便吼到:“你这是什么态度?没看到我吗?”
付甜懒得跟她扯这些,开了房间门便要进去。
林书慧“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冲到付甜身边,拽着付甜手臂一扯:“连你也装作看不见我吗?啊!这些年因为你,我受了多少窝囊气,你竟然还敢这样对我。”
付甜怎么也没想到,林书慧竟然会跟她动手,一时不防便被扯得没站稳,一头磕在了墙棱子上。
“啊—”付甜用手死死地按着额头,只觉得那里一跳一跳地疼,掌心里似乎有些温热。
林书慧也吓了一跳,她不是故意要伤着付甜的,只是心里的火没地方发,便一时失了分寸。
“甜甜,快让妈妈看看,磕着了没。”
付甜松开手,血便从额头上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滴到了身上。
“唉呀,怎么办?流血了。快,甜甜,你先捂着,我打电话叫卫生站的人过来。”林书慧急得不行,把愣愣看着手里的血的付甜拉到沙发上坐着,转身去打电话。
大院里配了卫生站,没一会儿卫生站的人带了东西匆匆赶来,一看付甜的伤口,说到:“口子有点深,要缝针。”
“啊,这么严重?”林书慧吓了一跳。
付甜愣愣地说:“会留疤吗?”
卫生站的人点点头:“会,但是不缝针的话,疤会更大。如果好好的注意着,应该不会太明显。”
付甜的眼泪“刷”了一下就流了下来,愤愤地瞪着林书慧。
等卫生站的人把付甜的伤口处理好离开后,林书慧讪讪地说到:“甜甜,妈妈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妈妈的气呀。”
付甜吼到:“你不是故意的就让我落这么大个疤,那你要是故意,是不是就要了我的命!”
林书慧的火气又上来了:“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你吼什么吼!我是你妈,磕你一下还犯法吗?”
付甜瞪着林书慧看了半天,转头奔向房间,将房门狠狠的甩上。
林书慧气得又在客厅里骂了半天。
付长生还没进门就听到林书慧的声音,心里一时烦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