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拓跋宏脸色铁青,他想知道,是什么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有这样看透世俗的神情,这样的,让人心疼。
“没什么···其实‘拖把红’,就是‘拓跋宏’!‘拖把’顾名思义‘扫帚’。哈哈···”尹少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给出一个足以要她命的解释。
“大胆!”如期所料,拓跋宏拍案而起。
尹少佳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但是紧拽着手臂的双手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
她并不是怕拓跋宏会惩罚她,相反,她求速死。也许这样,她就可以早点回去见弟弟了。
又是这种无关紧要的表情,他恨透了她的这种神态。想死?哼,没那么容易。
“来人呐!”他大喝一声,薛藏同两个带刀侍卫有条不序的跪在拓跋宏面前请示。
“尹少佳以下犯上,拖下去重打五···二十大板!”本想说五十大板,但转眼看到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兴许五十大板没打完,她便死了,那不是真如她所愿了么?
在听到又只是重打她的旨意,她怒了。他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但她似乎忘了,他并没有答应过她。
“拖把红,你出尔反尔,你···”随着被拖下去尹少佳的声音越来越小··
拓跋宏回过神来,盯着此刻床榻她那苍白的小脸苦笑。
他深吸一口气,紧拽的拳头嘎嘎作响!下一秒,紧闭的嘴角一抿。眼里的疼惜不见。
“尹少佳,朕已经尽力了!”他将双臂别在身后,走向脸色苍白,嘴角发紫的尹少佳!
“如果你连这关都过不了,那也是你自己的命,怨不了别人!”说罢,右手一挥,转过身向门口决然而去!
在走到大殿门口时,最终忍不住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纱帐后面的人儿,但还是冷哼一声,留下了一片死寂和少佳痛苦的呻吟!
门口的御医们看见拓跋宏走出来,个个脸上都带着恐慌与焦急,但是都不敢上前,最终还是经历资深的太医院院长阮金天大胆上前,跪拜到拓跋宏面前。
“陛···陛下,微···微臣们无能,无法救···救治尹姑娘···但是,微臣们已经探究到,西域有一种蝉虫可以吸取蛇毒。”阮金天音调颤抖的冒死觐见,但在触到拓跋宏的不悦以后,迅速将后半句说完。
拓跋宏仍然没有出声,冷眸盯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但是此蝉虫也只是史书上记载过,目前还没有被世人发现,而且···而且此刻出使西域来回也要三月有余,尹姑娘到时恐怕也坚持不了!”阮金天低下头,不敢再看拓跋宏冷如霜冰的眼睛。
拓跋宏再次拽紧了拳头,咬紧牙关,盯着跪在脚边的阮金天,没有开口。他知道,如果没有确实可行的办法,这老头不会冒死觐言,毕竟混到太医院院长的位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但如果···”如预料般,阮金天继续说着,抬头对上拓跋宏的冷眸,欲言又止。
“说下去···”似乎他们探讨出来的办法还是有困难的。
“但如果有超过百年的天山雪莲加上微臣配置的药酒做药引的话,就可将尹姑娘的毒素控制在丹田处,到时找到蝉虫将蛇毒吸取出来便可。但是天山雪莲也只能控制蛇毒三年,若三年内未能找到蝉虫,尹姑娘···”阮金天低下头,说都最后禁了声。
宫里谁不知道,过百年的天山雪莲只有冯太后有一颗,老祖宗平时都宝贝的要命,怎么可能会拿出来给那个乞丐出身的宫婢?
果然,拓跋宏的脸色再次拉黑。他抬起头望向宫墙上橙红的夕阳,抿紧了嘴角。
许久,一言未发,转身朝御书房走去,留下那群一脸茫然的太医令···
慈宁宫后花园里,冯太后左手抚着石桌上如风铃般含苞欲放的白色铃兰,右手拿着小剪子,小心翼翼修剪着,嘴角时不时的微扯。
半响,终于微笑的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她抬起头,凤冠下,如若没有耳鬓上的几缕银发,初见的人都会以为她是当今圣上的生母吧?
岁月似乎特别眷顾她,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微笑的眼角寻不到一丝的鱼尾纹,肤质细致如雪,暗红色的唇瓣随意轻扯。
“你说宏儿将那丫头安置在乾清宫,还找来整个太医院的老太医救治?”冯太后放下剪子,身后的老嬷嬷桑秋立刻拿过身后婢女的托盘上的湿巾交给她。
冯太后接过湿巾,转过身子,看着跪在几步远向她汇报拓跋宏行踪的小太监。
“回禀太皇太后,据奴才所见,事是如此。”见老祖宗问话,小陈子颤抖的回答。
“看来宏儿对那丫头还挺上心?”冯太后将湿巾拿给身后的桑秋,桑丘又马上送上一块干净的白手帕。
“可是···”小陈子将头趴伏在地上,欲言又止!
“大胆,有话还不快说!”桑秋知道老祖宗最烦话听一半,便出声喝道。
“是,是。因为尹少佳中毒颇深,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被皇上赶出乾坤殿后,探讨出了···”小陈子的音量越来越低,并将头微微抬起来,担忧的看着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