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起眉头，再听着隔壁的对话，觉得很讽刺。
唐晓燕是个可怜的人。
但有这么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人这一生中，我们总是做各种各样的决定，决定离开某个人，或者接触某个人，决定拿起一些东西，决定放下另一些东西，决定接受这份爱，决定守着我们的青春等一个真正对的人……
所有的选择，都是我们自己做的决定。
或许你做决定的时候，有别人在旁边对你指手画脚，但时候回想起来，追悔莫及的时候，我们最应该恨得，永远都是我们自己。
这道理有些残酷，可世上比这残酷的事情更多。
阎王殿里的阴阳律令，更加没有变通的余地。你种下什么因，就会得到什么果。所以，苦果永远要自己品尝。
宋苗苗说：“唐晓燕好可怜啊……”
我问：“那怎么办？要不然咱们别管她了，随便她怎么样都行。要杀我们，我们洗干净了脖子送上门？”
宋苗苗吐了吐舌头，说：“你别生气啊。我就是说说，只是希望你手下留情，不要杀她。”
我没吭声，重新画符。
人一旦注意力超级集中，时间不知不觉间就会过的很快。
凌晨三点的时候，我画了四张“定鬼符”和四张“幽冥五狱炼魂符”。这速度还算可以，但八张符，很显然远远不够。
休息片刻，上了个厕所。见到垃圾桶里有一个然满血的姨妈巾。难怪宋苗苗说她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没有跑圈。
点一支烟，休息片刻，我接着奋战。
早上七点，宋苗苗的闹钟把我拉回现实。
我看着五张定鬼符和七张幽冥五狱炼魂符，心情大好。有这些东西在，今晚上碰到女鬼，就有一战之力了。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瞅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目布满血丝，两个黑眼圈，憔悴无比，头发乱糟糟的，这模样，也和鬼差不多了。
宋苗苗皱着眉头：“你一夜没睡啊？”
我点头。
宋苗苗说：“那你白天咋办啊？还要军训呢。”
去他么军训吧。昨天白天罚跑跑了一天，昨天夜里通宵未眠，今晚上还要去抓鬼，我现在头晕目眩，身体也疲惫到极点，必须要好好睡一觉。
爱谁谁吧！
要罚可以，等我把女鬼干掉了，小爷围着操场跑一百圈都无所谓。
我说：“今天我不去了，在这好好睡一觉。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宋苗苗还是管了我。
她下去给我买了份早餐。一碗皮蛋瘦肉粥，一个茶叶蛋，两根油条，一个肉包子。
我早就饿坏了，狼吞虎咽三两下报销，收好符咒，关了手机跳上床，闭眼就沉沉的睡过去。
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
宋苗苗敲门的时候，我才悠悠醒转。
这姑娘已经打包带回来了晚饭。一份排骨砂锅，一份鱼肉砂锅。
她晃着手里的打包袋，问：“吃哪个？”
我问：“多少钱？”
宋苗苗：“你再提钱，我就生气了。如果不是你，我前天晚上就死了。再说了，作为朋友，请你吃个饭不行么？你下次再请我吃不就好了。”
我再推三阻四，就有些矫情了。
睡了一天，正好饥肠辘辘，我随便打开一个袋子，狼吞虎咽起来。
子时，很快就到了。
凌晨一点，我带好符咒，拿柳叶开了阴阳眼，朝着人工湖的小亭子走去。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乌云滚滚，把月亮和星星遮在后面，四周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一回生，二回熟。我来到亭子旁，胆子大了很多，威严肃穆喊道：“孽障，还不速速现形？”
没人回应。风吹的旁边树林哗哗啦啦，可是，却偏偏给人一种死一般寂静的感觉。气氛很压抑，也很诡异。
我又喊了一遍：“孽障，还不速速现形！”
背后，陡然间狂风呼啸。
我转身望去，亭子棱头上，拴着一根绳子。绳子上，吊着一个女鬼。白色的衣服，吐着猩红的舌头，双手白骨之上，伸出漆黑凤梨的指甲。长发乱舞，七窍流血。
迎着风，像是荡秋千一样，荡啊荡……飘啊飘……
不是那女鬼还能有谁？
女鬼：“我还没找你，你反倒先来送死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和宋苗苗无冤无仇，为何要对她纠缠不休？”
女鬼：“她是狐狸精……”
我：“满嘴胡言乱语，勾引你男朋友苏波的，是学校外面的女人。和宋苗苗有什么关系？你这是滥杀无辜！”
女鬼忽然间激动起来，凄厉的叫着：“不要提他……不要提那个名字……不错，勾引他的，不是宋苗苗。但谁让宋苗苗和她像？别人都不梳辫子，为什么偏偏她梳两个马尾辫？是她勾起了我心里的怨气……杀了她……不应该么？”
应该么？
你男朋友被人勾搭走了。只因为别的女生和当初的小三梳的发型像，你就要杀人家。你特么这到底是什么歪道理？
我：“哼！我看你是有病，并且病的不清。有仇报仇，你有本事去找当初的小三，找无辜的人做什么？”
女鬼疯疯癫癫，已经神经了：“不行……不行……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去杀她……我不能让波波见到我的模样……我不能吓到他……”
我当时心里就一百个***呼啸而过。
就说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心狠点，歹毒点想，我觉得她是活该变成现在这样。
真正的正主你不找，你满肚子怨气，偏偏要对着无辜的人发泄。
你大爷的，今天老子就算不为了素素，也要为民除害，整死你丫的。
我左手定鬼符，右手幽冥五狱炼魂符，吼道：“来！让老子把你打的永世不得超生！”
女鬼：“我说过，你符咒上的威力不够。不过既然你来送死，我就成全你了……”
她朝着我飞来，平伸着两只胳膊，锋利的指甲直接插向我的心脏。
我紧紧攥着手里的符咒，只等她到跟前，立刻拍上去。
我已经想好了。定鬼符只要生效，我就把接二连三把七张幽冥五狱炼魂符全部砸上去。干死她，皆大欢喜。干不死，剩下的定鬼符全扔出去，然后撒腿就跑。
以后在学校外面租个房子，太阳公公出来的时候就回学校上课，太阳公公落山前就离开学校。等老子道术修炼有成，再来分分钟打的她魂飞魄散。
可是就在我准备动手的时候，女鬼忽然间不见了！
麻蛋的，虚招！
下一刻，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女鬼已经出现在我身后。猩红的舌头越来越长，如同一条蛇一样，把我的身子一圈一圈，捆了起来。我的胳膊困在其中，差点被勒断，双手根本使不出力，手里的两张符咒，跌落在地上，随风刮出去很远。
女鬼的利爪，重新插向我的心脏。那漆黑的指甲，已经刺破了我的肌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