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余辉给整个海滨城市不夜城罩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金边,船舷边的几只海鸥背着太阳打着盹,港口忙碌的人群点燃了海岸边的常夜灯后开始陆陆续续朝城内走去准备开始另一个不夜生活。
当太阳藏起自己最后一丝胖胖的脸蛋后,阿提卡整个城市亮起了点点烛光,但城西的贫民区却渐渐黑了下去,就像一个黑洞。
在贫民窟的一个小破屋里面,亮起了光线,渐渐地还飘出了烤肉的香味。
“哎,大牛,再加点柴,给弄旺一点,”康斯坦丁手里拿着一只插在棍子上的鸡,挥手指挥一边的大个子。
大牛转身到墙角抱了两块枯木板过来,放地下一脚给踩断然后给扔进了火堆。
大牛顺势坐在了火堆旁边絮叨起来:“大哥,这鸡啥时候才能吃啊?”
康斯坦丁抬头看看大牛说:“着什么急?这鸡还能跑了?”
大牛抓抓后脑勺一脸不好意思:“我不急,我是怕二孩馋死了。”
大牛口中的二孩就是坐在地狱使者旁边的十岁小屁孩,二孩眼睛直勾勾盯着烤鸡根本听不见他们的谈话。
康斯坦丁拿出了一把小刀从烤鸡的胸口位置给片出来一块鸡胸肉,然后递给二孩:“二孩,给,白天被我踹了一脚,给你补补,吃哪补哪。”
二孩一把抓了过去就往嘴里塞,然后被烫着了,捂着嘴直叫:“啊,烫烫。”
康斯坦丁和大牛哈哈大笑。
地狱使者把烤鸡伸给大牛:“给,拽个鸡翅膀补补你的爪子。”
大牛上去一把抓住瞬间就给撕了下来,火急火燎就往嘴里塞,看样他比二孩还着急。
康斯坦丁一口咬下来鸡头,然后把剩下的烤鸡继续靠在火堆边。三个人都没说话,细细品味着这绝世美味。
屋子的破门吱吱嘎嘎被轻轻地推开,从黑影中伸头探脑地挤进几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几个人贼眉鼠眼就往火堆这边凑。
大牛转头看到了他们几个马上站起来大喊:“滚滚滚,谁叫你们进来的,快滚蛋。”
带头的乞丐马上拦着大牛说:“哎,别,大牛,我不是来吃鸡的,太冷了我来烤烤火,烤烤火。”后面的乞丐马上随声附和:“对对对……。”
大牛的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大牛,让他们来坐坐吧,正好聊聊天。”
大牛还没回话,乞丐们一窝蜂涌向火堆围着坐起来,一起盯着火堆边的烤鸡。
大牛赶紧回来把占他位置的乞丐推向一边:“坐一边去,这大爷我的位置。”
乞丐小头子还比较有点见识,坐下来也没敢看烤鸡,假装伸手烤火。
康斯坦丁看着他微笑着说:“兄弟,这夏天,差不多就得了,没必要装。”
大牛在旁边打趣:“他除了装逼啥都不会。”
乞丐小头目搓搓手还在嘴边哈了下气:“做戏要做足嘛,哈哈。”
二孩吃完了嘴里的鸡胸肉,转头又看向鸡大腿。
康斯坦丁拿起烤鸡把鸡腿给拽了下来递给了二孩,二孩抱着鸡腿就跑墙角那边去了。另一只鸡腿分给了大牛。“烤鸡分配者”把剩下的鸡架递到那个乞丐面前说:“剩下都拿去分了吧。”
乞丐小头目赶紧拿了过去,剩下六个一窝蜂得又涌了过去。
“给,给我点……。”
“大哥,别忘了我。”
“我不抢,鸡屁股给我吧,鸡屁股,鸡屁股!”
大牛在一旁站了起来大喊:“大哥!你给他们干嘛啊,浪费啊。”
康斯坦丁摆摆手:“一只破鸡别太小气了。”
大牛啃着鸡腿还看着乞丐们手上的鸡架,心里有点疼。
3分钟都没用,小一点的鸡骨头都找不着了。
大牛把手上的骨头扔在一旁对着一堆乞丐喊:“火也烤了,鸡也吃了,还不赶紧滚啊?”
乞丐头子用手指头扣扣自己的牙齿,不屑地说:“大牛,你大哥都没讲话呢,你嗷嗷叫个啥啊?昨天不还说自己要建立团队,今天就拜大哥啦?”
大牛神情有些不自然,双手抱胸:“我说要建团队,我又没说我要当大哥,今天我就是找我大哥的啊”
康斯坦丁往后靠在一个破烂椅背上,伸了个懒腰然后问:“你们别搞事情了,跟小丫头一样的,咱来叙叙话吧。”
大家都慢慢凑了过来。
康斯坦丁躺在破烂椅子上悠哉着说道:“我来这刚两天,这边为什么这么破啊?”
大牛马上跟上:“咱这边是贫民区,都是穷人和乞丐,北城和东城那边繁华,咱不能去啊。”
康斯坦丁笑着说:“这穷人和富人还要分开住的?”
乞丐头说:“一看这位大哥就是外地人,第一次来咱这?”
地狱使者歪了下脸看着乞丐头:“是啊,哎,你叫什么?”
乞丐头马上清了清嗓子:“嗯,嗯,我叫德尔福,西里德尔福。”
大牛马上大叫:“他叫装逼犯,外号傻犯。”
德尔福马上指着大牛叫:“你叫二逼牛!”
“得,得,又开始了,”康斯坦丁打断了他俩的谈话,“德尔福,那黑鸦公会又是咋回事?”
大牛马上拦着康斯坦丁说:“别问他,他又不是咱公会的,我跟你说。”
德尔福很不高兴:“切!”
大牛说:“咱这公会名字就叫黑鸦公会,昨天鸦眼里面的人把你扔出来,我抬你回来的。”
地狱使者一脸的疑问:“鸦眼?”
大牛说:“对,黑鸦公会四部门,黑瞳之眼、黑锋之爪、黑风之尾和黑羽之翅,简称鸦眼、鸦爪、鸦尾、鸦翅。”
乞丐小头目:“被你们老大听到了嘴给你打烂。”
大牛一听马上怂了,压低了声音:“这晚上又没人,不会的。”
地狱使者一脸的无奈:“哎,乞丐王子,你不是黑鸦公会的?”
大牛又开始大嗓门起来:“他?他有那本事么?”
乞丐王子马上清了清嗓门:“我也想进啊,但是不知道怎么进的啊?”
大牛马上凑过来说:“这个我懂,我跟你讲大哥。”
地狱使者来了兴趣坐起来仔细听着大牛说:“黑鸦公会是啥人都有,小偷、骗子、间谍和刺客,凡是偷鸡摸狗有个一技之长的都能进。但是不收乞丐、流氓、强盗。”
康斯坦丁越听越来劲:“为什么呢?”
大牛也来了劲,挪了挪屁股继续:“因为流氓和强盗是城东山熊公会收的,人家那公会只收强壮的人,里面各种暴力罪犯,跟咱公会不一样,咱公会比较文明。”
乞丐王子哈哈大笑起来。
大牛:“笑个屁你,人家也不收乞丐,乞丐就是垃圾。”
乞丐王子表情变的很尴尬……。
趟椅子上的大哥笑了起来:“那北城的卫兵干什么用的?”
大牛不屑一顾地说:“那几十个卫兵从来不出北城的,他们专门守卫城北的富人区的,城西和城东都由黑鸦和山熊公会自己管理的,两个公会有了摩擦他们才出面调解下,平常不管我们,只要我们不踏入富人区。”
乞丐王子:“对,富人区千万别去,去了被卫兵抓到不是剁手就是绞刑,那帮卫兵一点人性都没有。”
康斯坦丁舔了舔自己的嘴说:“那加入了这黑鸦公会到底干啥啊?”
大牛:“那好处太多了,可以分地方住,实在要没饭吃了可以去领点救济,还能升职。”
乞丐王子:“还想升职?想多了吧?”
大牛马上还以颜色:“垃圾别讲话,你乞丐有什么发言权利?”
康斯坦丁感叹了一声:“哎,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真不如我家那,反正都是要饭。”
乞丐王子马上一拍大腿指着大牛说:“对嘛,你不也是要饭么,有什么骄傲的?”
大牛马上瞪着眼:“你再说一遍?你敢说黑鸦公会要饭的?你再跟我说一遍?”
福尔斯马上怂了:“这你大哥说的,不是我说的。”
地狱使者从漏洞的屋顶看着星空说:“我还以为我是被这世界抛弃的人,没想到出来以后才发现我算幸运的了。”
福尔斯和大牛还在一边吵架,康斯坦丁转头看到一旁的二孩已经睡着了,嘴角露出了微笑,他心里想,也许这里更适合他,在这里突然好像有了个家,他想跟这群同命相连的人一起生活。